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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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
周栩被关门声吵醒，从温暖的被子中探出个脑袋。
窗帘的遮光效果很不错，看不出什么时辰。
周栩在床缝里面摸了半天，终于找到了手机。
按了半天开机键，还是没什么反应，周栩叹了一口气，没电了——昨晚又忘记充了。
“娘嘞、你醒了？”苏晓芙抬头，从床帘缝隙中看到了披头散发的周栩。
“我还寻思你得睡一整天呢。”
“啊……”周栩索性把本来也没拉上的床帘拉开，“不至于、不至于。”
“我给你充，”苏晓芙咬着牛奶吸管走过来，接下了周栩的手机，“你再睡会儿吧，我点外卖——想吃什么？”
“感谢晓芙大佬，”周栩双手合十。
“嗯，免礼，小栩子平身吧，”苏晓芙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阳光瞬间铺满了整个屋子，“你最近都没怎么睡觉，我主要是怕失去你。”
“小栩子也很怕，”周栩叹气，“昨晚睡觉之前，我心脏颤得让我觉得人要过去了。”
昨晚是她一节专业必修的作业DDL，周栩的作品早在去伦敦之前就打稿开始做了，谁知道出去走了一圈，把两只手都伤得一个月不能吃劲儿。
好巧不巧，这一回她设计的木版画稿还精细得要命。周栩只好从能拿刻刀开始就没日没夜地干活，咬牙用了吃奶的劲儿，赶在今天凌晨把东西了结。
“诶？屋里怎么就咱俩？”周栩问。
寝室里四个人，今天休假，照常理来讲她们应该都窝在床上睡懒觉才对。
“你猜？”苏晓芙走回来，把手机屏幕凑到周栩眼前，“小栩子你看，现在已经十二点了。在这个屋子里，除了你、和我之外，拥有对象的两个女人，是不是应该在12月31日这个辞旧迎新的大日子里，和自己的男人找地方嗨皮去？”
周栩：“。”
周栩：“女人，我严重怀疑你在嘲讽我。”
苏晓芙笑了笑，垫脚拍了拍周栩的脑袋，“都是单身狗，咱谁瞧不上谁呢？”
周栩拍掉她的手，“晓芙大佬不一样，有一位小赵同志不是已经追了您多少年了吗？”
苏晓芙哼了一声，“您也不差啊周老师，伦敦艳遇印象深刻，还说梦话喊人家名儿呢？”
周栩：“……”
失策啊失策。
刚回来那几天因为手上的伤口有点感染，发了几天的高烧。周栩梗着脖子拒绝了哥哥给她请假回家的提议，在寝室硬生生捱过去。
后果就是在她高热的梦里面基本全是那个幻境中的贵族学校恐怖故事，她无能为力地奔跑，除了喊“林北生”没什么别的办法。
退烧那天早上周栩睁开眼睛就看到苏晓芙抱着胳膊站在她床边，耷拉个眉毛说周栩你叛徒，竟然背着老子找对象？
“行了你再躺会儿吧，我去取外卖，”晓芙出门之前说，“今晚跨年，咱们吃点好的。”
苏晓芙刚刚出门，放在下面桌子上的手机便震动起来。
周栩在床上拧了两圈，还是不情不愿地下来。
果不其然，是爸妈。
他们正带着手下一众斩鬼师骨干在海南开年会，而周雩正在中心加班做年终总结。他们表达对周栩的思念的同时，还顺便祝她新年快乐。
周栩说谢谢，你们也是。
老两口儿痛快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周栩对着微信列表扒拉了两个来回，发现除了需在明天早上发送“新年快乐”的老师学长们以外，自己竟然没有一个人要去问候。
问候。
她莫名想到林北生写的那几句话。
健康、平安。
很适合做新年祝福。
明明只是过了几个月的时间，回想发生在伦敦的那些事，却好像上辈子那么远了。
回家之后，周栩的斩鬼师账号被周雩以博物馆案件中“违规操作”为理由暂时封禁。
她的刀更是交给周雩之后自己再没见过。
期中考、期末考，还因为手上伤口缓考了两门操作课，一通乱七|八糟的事情忙下来，周栩几乎都快忘了，自己还有个职业是跟各种各样的灵物打交道。
可惜晚上从画室回寝室的时间越来越晚，路上遇到漂泊鬼魂的几缕越来越大；到图书馆写论文的时候，能看到卖咖啡的狐妖每天阳光灿烂地呆着她几个小弟赚得盆满钵满……总有些事情悄无声息地提醒周栩，她眼中的世界和其他人看到的不一样。
对此，苏晓芙表示理解。
她也是灵使，但是因为父母离婚早，她跟着母亲这一脉并没有斩鬼刀的传承，这些年来她的生活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要不是艺考前的半年集训，她在培训班里面捞到了周栩这么一个“同类”，苏晓芙都快忘了灵使这一茬。
“想开点，宝贝，”苏晓芙拍着她的肩膀，“你哥收了你的刀，也是为你安全着想。”
周栩苦着脸，“他从前逼我练刀和考执照的时候，也说要为了我安全着想。”
苏晓芙：“我觉得，你哥的意思就是——你不被灵物侵扰就完事了，降妖除魔匡扶正义那档子事，不劳烦咱们大艺术家插手。”
周栩：“可既然成了斩鬼师，这不就是应该承担的责任吗——再说斩鬼师的基础工资是天庭财务部发的，和功德挂钩，他这样叫我赚钱赚得很心虚啊……”
苏晓芙：“……想不到你还有这种为以三界繁荣为己任的责任感啊小栩。”
“别，”周栩摆手，“我就是怕损功德。”
晓芙啧了一声，拈出一颗薯片塞进周栩嘴里，“你就是被你哥惯的。”
“别、这话可不兴说，”周栩撇嘴，“您要是喜欢，我这便宜哥您尽管拿走。”
“不不不不多谢美意，”晓芙吓得从周栩身边弹开。
周栩哼了一声。
“哥哥太爱我了怎么办，”晓芙笑道，“现实版——现实，总是血淋淋的。”
“请滚，”周栩微笑，“……你怎么还在这跟我耗着，不用回家陪阿姨？”
苏晓芙：“留你自己跨年？那你多惨啊？”
周栩眯起眼睛：“你能有这么好心？”
苏晓芙：“当然，爸爸这么爱你，快来叫声‘爸爸’听。”
周栩：“……”
晓芙笑出声来，“好了，我妈今天要陪男朋友，没时间搭理我。”
“男朋友？”周栩瞪眼，“什么情况？”
“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咯，”晓芙道，“原来跟她表白被拒绝了好几次那个患者。”
周栩：“那不是个普通人吗？阿姨想通了？”
苏晓芙：“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再说我妈本来也动心了，就是还没想明白。”
“挺好，”周栩连连点头，“真挺好的。”
“嗯，”晓芙也跟着她点头，“你那个‘梦中人’的妈妈不就是普通人，可见灵使找个普通人也是个挺好的事——”
“苏晓芙！你过不下去了是不是！”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
晚间，周栩已经准备好了零食汽水小啤酒，打算找到一个跨年晚会的直播，和晓芙一起消磨掉这珍贵的年尾巴。
“栩，你陪我走一趟吧，”晓芙扯着周栩的袖子，卖萌撒娇。
周栩冷漠：“不。”
晓芙：“为什么嘛——”
周栩：“……”
周栩：“你好好说话。”
晓芙：“我之前不是托了赵梓琪帮我抢预售的小说嘛——”
“慢着慢着，”周栩从床上坐起来，这一句话里面包含的信息太多，她没消化了。
周栩：“赵梓琪？”
晓芙：“嗯。”
周栩：“你那个追你的高中同学？”
晓芙：“啊。”
周栩：“你为什么叫他帮你抢预售？”
晓芙：“当时你在伦敦啊。”
周栩：“那你不能自己买吗？”
晓芙：“我自己也买了，但是网速太慢所以没抢到亲签啊！”
周栩：“你画室那么多师兄师姐师弟师妹，就没有一个能帮你抢个书？”
晓芙：“人家都画大作业呢，再说我抢书是从凌晨一点开始，你大半夜把人家叫起来就为抢一本书？”
周栩：“。”
好的。
是在下输了。
这破事……周栩叹了一口气。
这么麻烦的破事，除了自己，好像也就剩一个一直追求人的赵梓琪能干了。
周栩：“可是、但是、那……”
晓芙：“你看，抛却他喜欢我这一茬，我们是不是多年的老同学？”
周栩：“是。”
晓芙：“我是不是已经很多次、很明确地跟他说过我俩不可能了。”
周栩：“嗯。”
晓芙：“而且我已经给他转过账了。”
她说着把微信付款的页面举起来给周栩看。
周栩：“。”
晓芙：“不会引起小赵同志任何方面上的，错觉。”
周栩：“话是这么说但是男的这种生物说实话咱们还是提高警惕……”
晓芙：“他在画室门口等我，再过半个小时他要回家，并且元旦假期不会回来——你忍心让我再等三天？”
周栩：“……”
苏晓芙遇见周栩之后，就找到了夜晚出行的护身符。
不然，她作为一个没有斩鬼刀、也没什么本事的灵使，是绝对不敢在黑天独自走在外面的。就算没有鬼怪来骚扰他，大半夜的看到一个形态太超越的灵物也够苏晓芙喝一壶。
直到周栩不情不愿地穿上外套，顶着一头比鸡窝还乱的头发被苏晓芙拉扯出门，走在前往画室的路上，周栩才忽地想到。
“他那么喜欢你为啥不把书送咱宿舍楼下呢？”
晓芙：“之前他乐忠于给我送东西那一阵，不是总在咱宿舍楼下吗？”
周栩想起来了，去年夏天那会儿，晓芙为了小赵同志送的各式某宝“送女生零食”苦恼得要命。最终她拉着周栩两个人好说歹说，还请小赵同志吃了好贵一顿饭，终于将人劝退。
晓芙：“宿管阿姨都认识他了，后来一看他过来就拉他唠嗑。”
周栩：“。”
晓芙：“少则十分钟，长则半个点，他那么社恐，咋可能受得了——我都怀疑他后来不送东西不是咱俩起的作用，是楼下阿姨起的作用。”
周栩扶额，这都什么事啊！
路越走越偏，天越来越冷。
周栩暗骂油画系这个破画室为什么非要建得这么偏僻的同时，也不由得心里面嘀咕。
偏偏是跨年夜，还非得在这么荒无人烟的地界，这个赵梓琪今天晚上找苏晓芙要是没别的心眼儿，那才是见了鬼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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