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绵》头*******鸟

34、虚，什么都别说

　　言楚生的话说完后，尹炎便彻底的当机了，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几乎以为是自己做梦了。可是言楚生却是那副不以为然的死样子，那模样太像他了，以至于尹炎连怀疑自己是做梦了的机会都没有：“怎么可能！”毫无意识的，他就把这句话说出了口。
　　“是啊，怎么可能。”言楚生微微的笑，可是那笑容在尹炎看来，却是比哭还难看。
　　“你他娘的，”他有些激动的瞪着眼睛冲言楚生吼：“秋寒他爸爸真的是你杀的？”
　　这次言楚生没回答了，只是噙着笑盯着尹炎，不言不语。
　　尹炎郁闷得锤了下胸膛，然后长叹一声，拍了拍言楚生的肩膀，也不说话了。
　　两人就那么沉默了下来。之后一连过了好多天，尹炎都没有再提起过这件事。

　　没多久罗韵就找上了门，踩着高跟鞋气冲冲的把言楚生拖了回去。那家伙可怜巴巴的向尹炎求助，但尹炎却换回了标准贱人的模样，表示爱莫能助。

　　日子还是平常的过，在没被罗韵逮住的日子里，言楚生都在校园里晃荡，叶秋寒的行程他其实清楚得很，他的课程表他早在很久之前就调查好了，但是却不能见他，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陪他一起上课了，他只能远远的看着他，像多年以前那样观望着。
　　有时候言楚生想，这一切是不是在一开始的时候就错了？他根本不应该去接近他，甚至，根本不应该喜欢上他。还记得有一天早晨，叶秋寒答应他，和他一直在一起，他们两人就那么平淡的过下去，如果真能那样。该有多好？

　　叶秋寒还是像以前一样，生活得无比单调，上课，回家，上课，活动范围永远是学校和小公寓两个地方，他的身边偶尔有雷羽陪，但大部分时间是一个人。脸上没有表情，冷冷的，让人接近不了。
　　言楚生总是看着他，在不近不远的地方，他有时候想到，这样是不是对叶秋寒很不公平，因为他的一切他都能清楚的看到，而言楚生却不会让叶秋寒找到自己。但是每次这么一想，他就会觉得好笑，这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两人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对谁是公平的？

　　他还记得，以前他跟叶秋寒讲过一个故事，是关于地球少年和外星人的故事，故事的最后他们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只是属于他们的幸福却像空气一样，根本就抓不住。
　　但他却不后悔，心痛得呼吸不了，但真的一点都不后悔。
　　叶秋寒对于他，就像是黑暗里的一抹光，可他却活在深渊里，那抹光他护不住，只能把他推远，无可奈何。

　　能像现在这样看着他就已经很好了，言楚生自欺欺人的想，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谁也怨不了。
　　只是有时候，看到叶秋寒原本白皙的皮肤上出现黑眼圈了，会心痛，看到叶秋寒病了，会心痛，看到他清冷的表情偶尔一闪而过的忧伤，会心疼。会很恨自己，会担心他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好好睡觉。
　　原来，爱一个人实际上是这样的心境。他一直想找一个只属于他的唯一的人，他以为自己找到了，才恍然大悟，只要爱，谁不是唯一的？他傻兮兮的终于明白了他多年以来从没有弄懂过的心，可是如今，心却再也不是属于他的了。

　　一直都在笑，笑自己好傻一个人，笑了太多年，笑到最后居然连怎么哭都已经忘记了，这真是最大的嘲讽。

　　那天他看到他，远远的看着，就知道他病了。
　　叶秋寒很少说话，很少有多余的动作，可是没人会忽略他的存在，他就在那儿站着，也是一种气势，有种凛冽的凌厉感，就像千年的冰。
　　但那晚上言楚生见着他的时候，却感觉到，他的气势弱了很多，虽然并不是很明显，却有一点点病态。言楚生有些担心，便跟了上去。

　　叶秋寒的夜晚视力很差，这一点言楚生可是知道的，所以他跟得不算远，在穿过小巷子的转角处时，言楚生见他用手捂着胃部，便猜到，他肯定好些天没认真的吃过一顿饭了，这些日子他的一举一动他都关注着，什么时候去食堂吃饭，什么时候在超市买了菜，他都晓得，得出的结论是，他好几天没去过超市了，食堂，也没见他怎么去。
　　真是叫人不省心的家伙，言楚生叹气，跟着叶秋寒到了小公寓的楼下。
　　老旧的楼房虽然没有电梯，但灯光还是挺亮，所以他不好再跟上去，只是站在下面看感应灯一层一层的亮起来，再熄灭。直到顶楼的灯亮了，他才算是稍稍安了下心。

　　却不愿意走，言楚生在公寓的楼下转了几圈，盘算着等天暗了，再摸上去看看他的状况。当初那间小公寓的钥匙他打了好几把，因为是租的房子，他也不担心叶秋寒会为了不被他骚扰狠心的换掉锁，所以那钥匙他一直留着，用单独的钥匙链拴着，没和自家的钥匙放在一起。那是种不想把珍贵的东西污染了的心境，有点孩子气。

　　天终于深下去了，叶秋寒家的灯就一直没亮过，言楚生看了看表，决定上去瞧瞧，轻手轻脚的进了久违的小屋子，地板还是那个地板，可踩上去却有一种维和的感觉。
　　叶秋寒就睡在房子中间的那张大床上，和着衣服睡得并不太好，眉头皱得紧紧的，手还按着胃部，很明显根本就没有吃饭，更别说是吃药了。
　　言楚生叹了口气，走过去坐在了床边，看着叶秋寒皱起的眉头，就觉得心也跟着揪了一般，他伸手，想要去抚平他的眉心。可触手的却是滚烫的温度。吓了言楚生一跳，小心的探了下叶秋寒的额头，发现这家伙居然在发烧。
　　怎么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呢，他轻声埋怨。心里相当的不好受。天现在已经逐渐的又转凉了，叶秋寒就这么不盖被子睡着，窗户大开，屋子里冷清清的，特别不像有人住的感觉。
　　他才离开了多久？怎么这间小屋突然间就仿佛失去了最初的那种温暖了？是在表示对他的挽留么？他不自觉笑出了声。

　　言楚生低头把叶秋寒扶了起来，手轻轻探近他衣服里，发现衣服如预料中一般早已经被汗湿了。叶秋寒在睡梦里，像在做恶梦，发着高烧，很难受却醒不过来，言楚生从衣柜中翻出他的睡衣帮他换上了，就坐在床边守着他。
　　想了想给雷羽去了通电话，午夜了，雷羽早已睡下，接到这通电话本来有点不耐烦，但一听见他是谁，便像整个人回魂了似的，愣了很久，才反问道：“言楚生？”
　　言楚生难得语气不那么散漫，拿着电话挺正经的轻声说：“秋寒病了，你现在到他家来一趟，路上顺便买点发烧药。”
　　“啊？”雷羽显然是还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又沉默了很久，才道：“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言楚生翻了个白眼，声音幽幽的：“你到了我再跟你解释，路上记得去24小时的药店买发烧药，哦对了，还有，去24小时便利店买些吃的吧，秋寒可能很久没好生吃过东西了。”
　　说完就自顾自的挂了电话，想来雷羽现在的表情一定很难看，但他完全没有心思去思考这个。他只知道，叶秋寒现在，一定很痛苦。

　　言楚生坐在月色里，看着叶秋寒的脸也完全浸在了月光下，眉头皱着，脸色看起来很苍白。
　　实际上他看不太清他的脸色，但一想到脸色苍白的叶秋寒，言楚生就不知道为何，瞬间又觉得心仿佛被针刺了一般，疼得难受。
　　“为什么不懂得好好的照顾自己呢。”他用手抚了抚叶秋寒的脸颊：“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啊秋寒。一定要好好的，完完整整的，健健康康的，等待某一天，我有能力逃出深渊的时候，就带着你远走高飞。”他的声音很轻，表情平淡，不再是惯常的轻挑，只是那眼睛深得像夜晚的星空，说完这句话，他便低下头去轻轻的吻了吻叶秋寒的额头，那是个晚安吻，最温柔的一种亲吻。

　　要带着他远走高飞？能办到么？
　　从没有想过所谓的可行性，他甚至都不想考虑叶秋寒到底愿不愿意跟他走，但那是他现在唯一的坚持，他已经想明白了，他爱他，这真的一点都不假。

　　这么想着的时候，言楚生就又俯下了身，凑在叶秋寒的耳边，轻声的说：“秋寒，你得要相信我，我爱你，这真的一点都不假。”

　　说完这句话，他就笑了起来，笑容有些苦，有些傻。叶秋寒只是皱着眉难受得微微呻吟了一声，也不知道那句轻语是否有入了他的梦。

　　没过多久，雷羽就到了，言楚生听到屋外的声响，就在他敲门前事先开了门，一开门就对上雷羽一脸写满了不明所以的表情。他笑了笑，就穿上鞋子，是准备离开了。
　　雷羽却一把拉住他问道：“怎么回事？”
　　言楚生回头，眼里带着点恼怒，幽幽的说：“你轻声点，秋寒还在睡。”
　　这一次雷羽像是要把眼睛瞪出来了，看着言楚生，仿佛从来就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一般，说道：“什么跟什么，你总得解释一下吧！”
　　不过声音倒是轻了些，言楚生见他死不愿意放手，就叹了口气，说道：“没什么，秋寒病了，我过来看看。”
　　“他病了要你看干嘛！”
　　“是啊，”言楚生接过雷羽的话：“所以你别告诉他我来过了，算是还我一个人情。”
　　雷羽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真是搞不懂你了。”摇了摇头。
　　言楚生便笑，把食指竖起来放在嘴巴前碰了碰自己的嘴唇，然后放下手才很散漫的道：“记得什么都别说。”
　　雷羽做出一副气绝的样子：“就算你不交代我别说，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说！真是的！”
　　言楚生点了点头，把手插进裤子口袋里，便转身走了。
　　那动作看上去依旧没有任何的留恋，只是在走到第三阶楼梯的时候，他却突然冒了一句谢谢出来，又是弄得雷羽一愣一愣的。

　　他还真是搞不懂他，这个人，真的，就那么让人不省心！

作者有话说

　　写到这里，我其实已经没什么想说的了。。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