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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真真假假 ...

  •   叶秋寒醒过来的时候都已经是下午了,他很少睡到这么晚,醒过来的时候还是觉得脑袋又涨又疼,但却舒坦了些。
      忽然听见厨房里有动静,他便转过头去看,恍惚的看到一个人影,一瞬间就想到了言楚生。
      猛地坐起来,定了下心神,才看清楚,那个人并不是言楚生,而是雷羽。

      雷羽不知道在厨房里鼓捣些什么,弄得噼啪的响,看到叶秋寒醒了,就开始哎哎的抱怨:“姑爷爷,你终于醒了,你快来把饭和药给吃了吧。折腾死我了。”
      叶秋寒有些疑惑,用手扶了扶额头,闷声闷气的问他:“你怎么在这儿?”
      雷羽一听他这么说,便皱起了眉:“我这不是关心你么,今早来找你,一进门就看见你在床上躺尸了,吓死个人,你还敢问。”
      叶秋寒的烧已经退了,可还是不太舒服,听雷羽这么说,觉得有蹊跷,但也没有再问,只是以一种很清淡的口气,对端着粥走到他面前的雷羽道:“我昨晚做梦了。”
      “哦,做啥梦了?”雷羽一边说一边把碗递到叶秋寒手上,还不忘补充:“先吃饭然后再吃药。”
      叶秋寒接过碗,陶瓷勺子就斜插在碗里,他把那勺子拿起来搅拌了一下清粥,却没有开吃,而是发起了呆,眼神有点涣散。
      雷羽见他这样,就出声询问他:“吃啊,你硬是想把胃给饿穿孔是不?”
      雷羽说完,叶秋寒还真挺听话的拿着勺子舀了一勺放进嘴里,但过了一会儿又不动了,雷羽正准备发飙,他却用一种淡淡的声音说:“我昨晚梦见言楚生了。”
      “啊?哦。”本来就没啥气焰的雷羽一听他这么说,马上那仅存的一点气焰就荡然无存了,换了种口气,轻声道:“你边吃边讲嘛。”
      他其实有点心虚,但叶秋寒很少跟他提起言楚生的事,如今他愿意说了,他当然没道理不听。
      “嗯。”叶秋寒开始以很慢的速度吃起来,吃一会儿停一会儿,他停顿的间隙也没太说话,反而是像在想事情。

      雷羽是一个不喜欢把自己的事拿给别人分享的人,但他却讨厌被别人隐瞒,见叶秋寒又不说了,便有些沉不住气的开始问他:“你不是说做梦了么,梦见什么了啊?”
      叶秋寒舀了一勺粥放进嘴里,过了很久才道:“梦见他昨天坐我床边跟我说话。”
      雷羽一愣,哦哦了两声,继续问:“说什么了?”
      叶秋寒抬起头来看着他,虽然是在生病,但脸上的那种清冷之色却丝毫不淡,他盯着雷羽看了很久,看得雷羽都心虚了最后却移开了视线,用有一点不耐烦的口气说:“记不得了。”
      便开始专心的吃起了饭来不再多言。

      雷羽见状,简直是一口气堵在喉咙那儿,说他是也不是,说他不是也不是,简直是纠结得要死,又想起那言楚生也是这种死德性,就不由得抱怨出声:“一个二个都是这样,真讨厌!”
      可是他这无心的一句自言自语却引起了叶秋寒的注意,“什么一个二个?”
      “啊?”雷羽本来就是个呆神,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还不懂得立马找个理由圆谎,而是在那儿愣着不出声。
      叶秋寒立马就看出了事有古怪,便眯着眼睛用很危险的口气问道:“你有事情瞒着我?”
      “哪儿敢啊!”雷羽一下就跳了起来,“姑爷爷,你生龙活虎的时候我惹不起你,就算你现在生着病减去三层威力,那也是凶神恶煞的啊,更别说你这病又不是不治之症,我敢瞒你,等你好了我的命不就得交代在你手上了么,不敢瞒不敢瞒,我是说允辰呢,那小子调查出了一件很稀奇的事,但是我怎么问他都不告诉我,就像您现在这样,所以我郁闷了一下而已。”
      “哦~~~”叶秋寒这个哦可不是那么干干脆脆的一个音,而是一波三折的那种带着荡气回肠的尾音,明显不相信的口气。这一个单音节就是拖得长了点,却弄得雷羽贼紧张,盯着叶秋寒的眼睛老不自在,最后一见到叶秋寒眼神凛冽了起来,就知道他是生气了,于是更不晓得要怎么解释了。
      然而很让雷羽感到惊奇的是,叶秋寒并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丢了他七个字,就继续喝起了粥:“你这是反应过度。”

      能不反应过度吗,要让你知道昨天言楚生还守了下你的夜,亲亲小嘴拉拉小手什么的铁定都干完了,你不暴走才有怪,现在能坐这儿平静的喝粥?雷羽哀叹,内心独白虽然是这样,表面上却是一副很正直的模样,悠悠然的说:“嘛,我只是希望你别误会我,我根本没理由瞒你嘛。”
      “算了。”叶秋寒低着头,不打算再追究的样子,雷羽见状,在心中呼了口气,想起刚才叶秋寒的话,就又不怕死的问了一遍:“你真不记得他跟你说什么了?”
      叶秋寒斜眼看了他一下,不答。

      实际上,他却是记得的,那个梦很清晰,他梦见言楚生跟他说要好好照顾自己,还梦见他说,他爱他,这一点也不假。
      叶秋寒皱了皱眉头,不明所以心里就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很多人都说梦是人潜意识的反射,他明明下定决心要好好放下的,可是却做了这么样的梦,是不是说明,其实他根本放不下?

      自从得知自家爸爸是在言氏卧底后,叶秋寒其实也有点心神不宁,那之后他给老妈打过一通电话。叶秋寒的爱情观全传承自母亲,他那么死心眼的相信一定会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并且一直在等,就是源自母亲的教导。

      叶妈妈说,其实喜欢一个人就是很简单的事,并不一定是需求什么回报的,爱是单方面的,不同于在一起。
      叶秋寒问:“那如果他做了什么事背叛你怎么办?”
      而叶妈妈只是笑:“如果不能原谅所谓的背叛,那样的爱不叫爱。”
      叶秋寒恩了一声。叶妈妈却相当兴奋,见儿子沉默了,便在电话另一边叫嚣了起来,问是不是谈恋爱了,对方人怎么样啊什么的,一大串。叶秋寒没回答,而是继续发问了:“妈,你恨不恨杀了爸爸的人?”
      这个问题有点出乎叶妈妈的意料,她很显然还不太能接受叶爸爸的死,被这么问到,沉默了很久,才以很轻的口气回答了叶秋寒。

      挂断电话后叶秋寒也想了很多,慢慢的,就想明白了这条路该如何去走。他是不会拖沓的人,一有想法,就会立即去做。

      “所以,我决定出国进修。”
      “啊?”雷羽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叶秋寒到底说了什么,瞪大着眼。
      叶秋寒就又重复了一遍:“学校有出国进修的项目,王主任推荐我去,我报名了。“
      “不是吧,”雷羽跳起来,不敢相信的大声问:“什么时候的事?”
      “前段时间。”叶秋寒不以为意,把最后一口粥也吃进肚子里后,放下碗,端起一旁的杯子吃了药:“我过几天就走。”
      “这么快?”雷羽有点不高兴,表情就沉了下来:“都不事先跟我说一声,你妈妈知道吗?”
      “知道。”叶秋寒又重新躺回了床上,脸上没表情,声音也淡淡的。
      雷羽看着他,就骂了声娘,“你这种行动派真可怕!”
      叶秋寒没理他,闭着眼睛养神,雷羽以为他是睡着了,就不打扰了,收拾了一下东西,悄悄的离开了。

      其实叶秋寒根本睡不着,雷羽走后他就开始睁着眼睛望着天护板发起了呆。
      昨夜的那个梦,很真实,他甚至能想起来,言楚生的手抚过他脸颊时那种清晰的感觉,就像,好几个小时之前,他真的就在这房间里一样。
      叶秋寒皱着眉,叹了口气。

      他还记得,曾经和尹炎的一次非常莫名其妙的对话。

      那日他们两人都喝得半醉半醒,尹炎就凑过来跟他说:听着,言楚生的话,你只能信一半。
      他不明所以,于是就问:什么意思?
      尹炎只是继续在他耳边说道:但是有一半,一定是真的,你得相信他。他对你,绝不是全部的谎言。
      叶秋寒那时候听见谎言这两字就觉得有点不爽,于是微怒着回了句:我不懂。
      便草草的没了下文。

      只是现在想起来,尹炎所说的,那一半绝对真实的东西,会是什么?

      他对他说的谎言,太多太多,如果加上那句我爱你,是不是,他们就算跟没有真正相识过了?

      叶秋寒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究竟是否真假,其实到如今,都早已没了探究的价值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真真假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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