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Chapter 3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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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高三学期后的每个人像是被上了发条，每天像机器一样重复生活，不知疲惫，多睡一分钟都成了奢侈。
时间晃晃悠悠就到了十二月，夏日忙着准备省联考，实在抽不出时间与青时见面，男生倒是很理解，甚至提前包揽了为女孩收集各大院校招考信息的工作，为女孩来年春天校考报名考试作准备。
很快就到了青时生日的这一天，恰逢夏日父母都去了外地出差，家中无人，下了晚自习后，女孩邀请男生来家中作客，这也是近两个月来两人第一次见面，老规矩，男生很自觉的提前备好了蛋糕。
趁男生在厨房洗洗切切的功夫，女孩偷偷溜上楼，跑进画室。
“夏小夏，吃饭啦，你人呢？”
“来啦——”
饭桌上，两人对面而坐。
“哎——”
“怎么啦？”听见男生的叹息，女孩从碗里抬头。
“蛋糕是我订的，长寿面也是我自己煮的，夏小夏，今天究竟是我过生日还是你过生日？”
“你先吃嘛，吃完就有礼物啦”
“哼...”
蛋糕被端上桌，是一如既往的提拉米苏。
“啪——”女孩猝不及防的关掉了灯光。
“夏小夏，你想干嘛？怎么，今晚就要投怀送抱了？”男生语意含笑，满是松弛的调侃。
“嗒——”另一个开关开启，星星点点的小灯顺着楼梯蜿蜒而上，直通画室的大门。
“Surprise？”青时讶异地挑眉，女孩居然还一声不吭的藏了惊喜。
“嗯哼，青时哥哥，你愿意跟我走吗？”夏日站在楼梯口，向男生伸出右手。
青时却答非所问：“夏小夏，你知道提拉米苏的原名叫什么吗？”不待女孩回答，他便给出了答案：“Tiramisu，意思是‘马上把我带走’”，话音刚落，男生便握住了女孩的手。
“夏小夏，走吧，带我去你的世界”
灯光一直延伸到画室里面，打开门，是布满星光的世界。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将这里布置成了一个星空房。
“夏小夏，明年的这个时候，我要带你去芬兰看极光，看真正的星空”，然后向你求婚。
“嗯，好呀，青时你快看！”
女孩扯下画布，原本空荡荡的画室此刻变成了一个小型画展，“青时，很荣幸邀请你成为我画展的第一个参观者”。
从墙角到天花板，里面挂满了女孩的画作，但无一例外的是，主题都与男生有关。
有在凉亭的偶遇、有一起去春游的野餐、有三亚海面上的月光、有盛夏里树影摇晃的四合院，还有夕阳西下男生眼里的女孩，那是夏日为青时画的第一幅画。
“夏小夏，你知道我今年的生日愿望是什么吗？”
“嗯？是什么呀？”
“我许愿，你能在大学毕业之前办一场个人专属的画展”，男生望着女孩映着星光的眼睛，觉得自己毕生所求也不过如此。
“真的吗？谢谢你呀，青时！”女孩跳起脚，扑进男生怀里，被对方接了个满怀，“唔，可是，今天是你的生日呀”。
“嗯，是呀，所以，这些画就送给我了，好不好呀？”青时用手抚着女孩面颊上泛起的梨涡，生起了逗弄的心思。
“啊，可是...”女孩舍不得，但想到男生将唯一的许愿都给了自己，“唔...好吧...你记得要好好保管...”
“哈...逗你呢，夏小夏，我只要这一副就够了”。
那是女孩坐在树上画画、男生撑在窗口凝望的画面，也是唯一一张女孩露出了正脸的画。
龙泉高三寒假只放三天，夏日集训就要两周，女孩在集训将将结束的时候接到了冉冬扬的电话：
“夏日，你是不是忘了下周是什么日子？”男孩语调阴阳怪气，意带威胁。
“应该...没有？”女孩回答的很谨慎，从颜料画笔里解脱出来的大脑疯狂搜寻着记忆信息。
“啊——是不是冬奥会要开始了！冉冬扬你几号比赛？”检索成功，翻开手机备忘录，女孩找到了记忆的线索。
“哼，算你还有点儿良心，门票已经给你们买好了，机票自理啊”，电话那头男孩语气轻快，想来备战很顺利。
“我爸妈他们估计没时间吧，我回去问问看”
“好咧，你来的时候跟我说，我来机场接你”
“嗯嗯啊”
挂掉电话的那一刻夏日突然想到了什么，翻出通讯录，再次拨通了电话——
“青时青时！”
“嗯？怎么啦，集训结束了？”
“嗯嗯！不过不是这个，青时，你还记得冉冬扬吗？他进冬奥会了，我打算下周去温哥华比赛现场给他加油，你要不要一起来呀？”
“嗯...夏小夏，我可能没办法去了，下周，我要准备自主招生的考试面试”
“噢也是呀，没关系，肯定是考试更重要！那你加油！”
“嗯，好。”
影院门口，青时挂掉电话，面色低沉，转身朝影院里面走去，江诗然抱着一大桶爆米花站在身后，看见男生回头，露出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笑容。
意料之中，夏父夏母也没有空去，但表示支持，替夏日向学校多请了两天假。最后，夏日决定跟冉冬扬父母一同前往温哥华。
二月的温哥华，是冰雪的世界，Hastings Park内，太平洋体育馆，两天后，花样滑冰男单比赛将在这里举行。
“冉冬扬——”
男孩身量相较于一年前的夏天更为挺拔了，只是还是很瘦，整个人如同一枝抽条的柳枝，柔软瘦削又韧劲十足，冉冬扬已经近一年半没回国了，将自己泡在训练馆里，每天除了训练还是训练。
“夏日，爸，妈”，男孩朝女孩身后探了探，“怎么，青时没来吗？”
夏日有几分心虚，家里没人知道她跟青时的关系，“嗯？他为什么要来，你邀请他了吗？”
“没有，没什么，你来了就好”，男孩无所谓的笑笑，给了女孩一个大大的拥抱。
“夏日，我问你个事儿呗”。
“嗯？你说呀”
“你最近，是不是，胖了？”
“冉冬扬！”
“诶诶打人别打脸啊，我后天还得能上场比赛呢......”
两人打小一见面就闹，两家父母都是见怪不怪，一行人说说笑笑地上了车，准备先回酒店休息整理。
酒店内，夏日一边哼歌，一边收拾着行李箱：“冉冬扬，你看！我这次过来带了我爸的照相机，还有画板、颜料、画笔，整副家当我都带过来啦！就为了给你画画，感不感动？还不快请我吃大餐”。
男孩心里满意的紧，脸上却要装出一副嘴硬的样子，“哼哼...别打量我不知道，你是出了集训营直奔这儿来的”。
“哼...我妈怎么什么都跟你说呀，到底你是她亲生的还是我是...”
“这就不高兴了？”面前女孩的嘴嘟起，翘的能挂油瓶。
“夏日...”男孩语气突然变得低缓。
“嗯？怎么啦，你是不是要休息啦，好晚了今天，你明天还要训练吧”
男孩摇摇头：“不是”。
冉冬扬看着女孩充满希冀的双眼，笑了笑，然后若无其事的转过脸，“夏日，等后天比赛结束，不管结果如何，我带你去吃大餐吧！”
“好呀！”
不管结果如何，维持当下的现状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当地时间16日，男单花样滑冰短节目比赛开始，男孩毫无意外的晋级，18日，男单自由滑的较量正式开始，冉冬扬第13个出场，顺序还算靠前，曲目是夏日当年前见过的《Desire》。
只是男孩的气场已不若当年，如果说当初在J市小小冰场上的男孩尚还有些青涩，那么此刻站在温哥华赛场上的冉冬扬已经是一名成熟的舞者，对艺术和技术的掌握有了新的理解：
纯白的考斯滕却搭配了黑色的烟熏妆，强烈的反差感在冉冬扬身上得到了奇异般的统一。
开场即高潮，后内结环四周跳接后外点冰三周跳瞬间点燃全场，踩着鼓点的蛇形接续步似要钻进人心里，像一把勾子，挑起人们的期待，跳接燕式旋转接蹲踞式旋转，挑逗起俗世欲望的天使若即若离，后内点冰四周跳接后外结环三周跳，出现了失误，好在男孩即使撑住了身体，夏日从座位上紧张地站起，几乎要忘了拍照。
音乐氛围转变，天使彻底堕落成恶魔，摇滚乐的步伐直击人心，后外点冰4周跳接后外结环三周跳，提刀燕式贝尔曼步伐美的令人窒息，阿克塞尔三周跳再次失误，音乐接近尾声，男孩放手一博，把最后的后内点冰四周跳改成了勾手四周跳，燕式旋转接蹲踞式旋转，站定。
冉冬扬在十七岁这一年摘得了自己人生中第一个奖牌，虽然是铜牌，但男孩已然不负自己当年的决定，朝自己的梦想交出了第一份答卷。
铺天盖地的玫瑰花向冰场投去，耀眼如玫瑰的少年笑得纯粹而灿烂。
赛后接受完记者的采访，他转身呼喊自己身后的女孩：“夏日，快过来！”
“你看这个像不像你？”是温哥华冬奥会吉祥物之一Miga，一只看不出是什么生物的丑娃娃，女孩不自觉瘪起嘴，“哪里像我了...像你还差不多”，都是黑白色。
“抱好！”
“干嘛？”
“看那边”，冉冬扬猝不及防地揽过女孩肩膀，“姐姐，可以帮我们拍张合影吗？”
男孩嘴甜人靓，堪称少女杀手，女记者笑着举起相机。
“咔擦——”
画面就此定格，17岁的夏日望着冉冬扬，为对方已经实现梦想的第一步感到高兴，也默默期许自己能尽快迈上台阶；
男孩也回望着女孩，心里想的却是，只要这一刻你能在我身边，就已经足够了。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Chapter 3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