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Chapter 37 ...
-
十八岁，百日誓师大会，成人礼，这是龙泉百年不变的传统。
高三进入倒计时，不仅意味着大考，也意味着往后的人生需要自己负责。龙泉将誓师大会和成人礼放在一起举办，用心良苦。
天空湛蓝如洗，阴雨连绵了近大半月的J市终于放晴，不得不说这是天意。
可惜并没有想象中的绿草坪、白气球，只有大红色的地毯，从校门口一直通向高三教学区，终点是横跨湖面的状元桥。
着装也依然是万年不变的校服，但青春的躁动不可抵挡，进了校门便算万事大吉，白色的小洋裙、黑色的西装领带藏进书包，只等摇身一变，成为十八岁的成年人。
青时对这些倒没什么所谓，只是出门前他对着镜子看了看，新买的球鞋太过惹眼，想想还是决定把腕带戴上，校服外套脱下放在包里出了门。
今天，也是夏日十八岁生日的日子。
夏日没胆子在学校玩换装那一套，只是悄悄的把裤脚往上卷了两指，露出细白的脚腕和金色的脚链，三年的时间，足够一个少女长大了。
龙泉破天荒的没有上早自习，绿色塑胶的操场上挤满了人，排着队等着走状元桥。
自然并非人人都是状元，只是沾沾喜气，图个吉利。毕竟整座桥都由汉白玉建成，哪怕当不了状元，站在桥上，也能感到自己多了几分底气。
青时刻意放慢了步伐落在队伍最后，顺着细闪的脚链找到了夏日的身影，低头勾了勾嘴角，状似不经意地顺着人潮走到了女孩身边。
只一个眼神，夏日便能意会：今天晚自习，老地方见。
青时所说的老地方其实就是二人在学校初次偶遇的地方，那时的夏日攀着大树，跌跌撞撞地闯入了青时的地盘，自那以后，青时便再也没让夏日爬过树，双臂直接握住女孩的腰，向上举，轻易将女孩送进二楼。
今天的阁角楼有些不同，夏日刚露出个头，就吓得直接反手抓住青时的双臂。
“青时，我害怕…”女孩声音呐呐的，听着软软糯糯惹人心疼。
“怎么了？”青时举到一半的手臂霎时停住。
“楼上好像有人点了一盏烛火，忽明忽亮的…要不，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女孩虽不信鬼神乱力之说，但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她觉得自己手都有些发软。
青时默了好一会儿没有说话，舌尖顶了顶后槽牙，有些无奈，楼上的烛火正出自他手，是他提前一小时为女孩准备好的烛光晚餐，本想给女孩一个惊喜，不成想竟成了惊吓。
“是吗？没事，不怕，你先上去，我看看”，说着便用力往上举，趁女孩猝不及防的时候将她直接送进了阁楼。
没过两秒，男生也翻上了楼，拉起女孩的手朝烛光尽头走去。
“青时哥哥…我害怕…”每次只要夏日一拿出杀手锏，男生必定会心软，学游泳、做卷子…每回都是这样。
但这次不同，男生铁了心要带女孩见证自己的浪漫。
好在阁楼小，没等夏日再次开口二人就到了烛火前，女孩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鲜花蛋糕、三文鱼寿司、牛油果沙拉、玉子烧、水蜜桃味的波子汽水，都是夏日的最爱。
女孩偏过头，一头栽进男生怀里，“青时…”
一声叹息滑过女孩的头顶，青时搂过夏日的后背，“夏小夏，你是不是傻？”
像蝴蝶振动的翅膀，男生的声音从温热的胸腔里嗡嗡的传来，震得女孩的脸有些发热。
“夏小夏，十八岁生日快乐。”
于无声的静谧黑暗处，青时低下头，轻柔的吻住夏日的嘴角，含住、浸润、包裹、入侵、交缠，夏日本以为自己的初吻会是像散发着水蜜桃气息的香甜，可舌间缠绕的分明是薄荷的辣与凉，刺激的人上瘾。
良久，青时将自己的后背用力地抵在廊柱上，感受着沁透脊骨的凉意，血液中的澎湃缓缓平息。
“尝尝，等会带你去许愿”，切下一块蛋糕喂进女孩口中，青时开了瓶汽水有些急切地灌下。
“唔，去哪儿？”夏日尚未从先前的热辣中回过神来，便被塞入了一口甜腻。
青时夹起一块寿司继续投喂，“先吃，不吃完不带你去”。
等到了地方女孩才明白男生话中的深意——他们要从二楼直接翻墙出去。
“放心，我都看过了，这个点保安大叔在换班吃饭，没人过来”，青时看着夏日不可置信的表情没忍住笑了：“别傻愣了，我先下去，等会你直接跳下来，我接着你”。
没给女孩拒绝的机会，男生三两步翻过了墙，张开手臂，在墙那边抬头看着女孩，“别怕，不会有事的。万一真摔了，我养你一辈子”。
“青时…要么，我还是绕到那边树上，看看能不能从另一棵树上爬下来吧…”女孩爬树经验丰富，翻墙的的确确是头一回。
“来不及了，马上到保安巡逻的时间了”，青时偏过头便门口望去，“快！手电筒的光过来了！”
女孩紧张地闭上眼，应声跳下，理所当然的落入男生怀里，二人隐入墙角。
“夏小夏，你是不是该减肥了？”
“青时！”
“嘘——”
青时垂下眼，看着女孩脸红心跳敢怒不敢言的模样，觉得真是可爱的不得了，没忍住亲了上去。果然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一旦开了闸，就想要得寸进尺。
“你要带我去哪儿呀？”女孩嗓音沙哑，被亲得有些狠了。
“跟我来”，青时牵起夏日的手，轻柔的仿佛对待一件瓷器，半点儿看不出方才要将人拆骨下肚的凶狠。
龙泉高三教学区的后门直通公园，背靠山湖，顺着水亭一路前行，尽头处是三眼潭，往上分别是三口泉——龙泉、慧泉、明泉。
石壁上的字已有百年，被水流冲刷，深入石心，龙泉中学的名字也由此而来。
“状元桥都走过了，怎么能不来拜拜三眼泉？”青时从口袋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硬币，递给女孩道：“你想对着哪口泉许愿，就把硬币掷入哪口泉”。
“真的吗？那我拜哪个好呢？”夏日看着面前的三口泉，犯了选择困难症。
“那就都拜一遍”，青时又拿出两枚硬币放入女孩掌心。
“可是，都给我了，你怎么办？”女孩澄澈的双眼毫无杂念地看向男生。
“我还有，快许愿，等会下课了肯定很多人过来，许晚了就不灵了”，男生嘴角嗪着笑意，催促着女孩闭上双眼。
青时双手抄进裤兜，口袋里空无一物。
他没给自己留下硬币，只是沉默地站在一旁，看女孩虔诚的许下愿望，就已经足够了。他这样的人，早已不配再拥有愿望，余下的，都是贪念。
龙泉：第一个愿望，希望青时和夏日都能考上自己理想的大学。
慧泉：第二个愿望，希望青时能在他热爱的道路上一直坚定地走下去。
明泉：第三个愿望，希望青时和夏日能够明白彼此的真心，一直一直在一起。
“噗通——噗通——噗通”，许愿完毕。
夏日睁开眼，发现原本波光荡漾的石壁上，在月光的映照下出现了一串字：S love R。
女孩诧异地回头，男生手里环着一串项链，坠着一个戒指，顶部却做了镂空的花纹，镶嵌着钻石，在月光的折射下，散发出璀璨的光芒，与女孩脚上的吊坠正好是一套。
“喜欢吗？”看出女孩不可置信的表情，青时有些得意地扬了扬眉。
“喜欢”，怎么可能有别的答案？“但是，青时，你中彩票了吗？”女孩欢喜的眼里带了一丝担忧。
“我人生前十八年，所有的积蓄都在这里了，夏小夏，你可要好好收下，别弄丢了”，也别丢下我。青时为夏日戴上项链，在女孩光洁的后颈印上虔诚的吻。
“夏日，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耳边的气流穿过碎发直达耳蜗，酥酥麻麻的温度顺着每一条神经麻痹了大脑，女孩无力抵抗，像被下了蛊般地点点头，说：“我愿意”。
像是在沙漠穿行许久的干渴旅人，终于找到了自己的那汪泉，男生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喟叹，将女孩搂入怀中。
“好，夏小夏，那你记住了，明年的今天，是我们在一起的一周年纪念日，你要陪我一起，在北京过。”
夏日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泉水的淙淙声中响起，她说：“好”。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Chapter 3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