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Chapter 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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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hn Snow was a famous doctor in London-so expert, indeed...”乱糟糟的英文语句从任一段落开始又结束，交杂重叠，掠过男生耳边，没一句入了耳，今天的早读青时有些心不在焉。
今天是3月19日，夏日的17岁生日。
一想到女孩收到礼物后的反应——
“诶，时哥，你笑什么？”同桌有些莫名，可男生手上拿的的确是英语课本没错。
“嗯…没事，我记得今天英语要课堂小测是吧？”抛出一个重磅炸弹，同桌瞬间无言，英语是对方的天敌。男生毫不心虚，摸了摸校服口袋，一个月前给女孩准备好的礼物此刻正装在礼盒里，只等被送出。
下午一点十分——
两人照旧先各自回家，再到补习地，这周日下午夏日父母都出门开会了，补习地点定在夏日房间。
“叮咚——叮咚——”男生站在院子门外按着门铃，神色称得上是惬意。十秒过后，门开了，等走到门口看见被连着花盆一起挪出门的水仙花，男生的表情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得意了。
“不是说好两点开始嘛，你怎么一点半就来啦？”说出的话语听上去是埋怨，语气却是藏不住的欢喜，还带着女孩儿家独有的娇俏。
“呵…我怕我再晚来一会儿，某些人就要被饿死了”，男生嘴上轻笑，手里却拿出昨晚就为女孩备好的午餐，自从上次春游后，他就爱上了为女孩做饭。准确来说，是爱上了看女孩吃他做的饭。
识时务者为俊杰。夏日当即扔掉只咬了一口的面包，从桌子后面小跑过来，伸手就要接过男生手里的饭盒。
“我的报酬呢？”男生挑挑眉，语气讶异，“难不成，某些人想吃白食？”
夏日回过身就要去找钱包，却被青时一手拦住。男生懒懒散散笑着，不说话，只低头用眼神斜睨着女孩。
恍然回神的女孩红了脸，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流氓”，却也不得不屈服于美食的诱惑——
“青时...哥哥...”，话到喉头，发现原来也没那么难以启齿。
趁女孩吃饭的空挡，青时翻出另一本书和笔记本，开始写写算算，夏日凑过去看了一眼，满满的公式占据了小半张纸，看不出所以然，于是作罢。
等到男生演算过半的时候，女孩终究还是忍不住好奇，开了口，“你在写什么呢？”
青时其实不习惯思考的时候被人打断，但还是抽空抬头看了女孩一眼，对方埋头吃饭的样子分外乖巧，有些像Warrior，惹人发笑，于是他腾出一只手，将女孩垂下来的碎发鬓到耳后，顺了顺毛。
见男生不想说话，女孩也就作罢，她也不是一定非要一个答案，只是好奇心作祟。相比之下，还是碗里的糖醋小排更合她心意。
在夏日咽下最后一口排骨的时候，青时也放下了笔，满满一页稿纸，女孩只瞟了一眼就觉得头晕。
“咕咚——咕咚——”，男生喝的有些急，温凉的水珠顺着下巴滑过喉结，消失在衣领。
空荡荡的玻璃杯与木桌碰撞，是厚实的声音，阳光透过玻璃杯在桌面洒下肆意的光影。
突如其来的美感抚平了男生稍稍有些兴奋的神经。女孩有着独到的审美品位，对极了他的胃口。
“斐波那契数列通项公式的证明过程”，一句话，没头没尾，夏日翻来覆去在脑海里过了好几遍，也没想出来这究竟是哪几个中文字，拆开来听好像都熟悉，汇成一句话却晦涩难懂，徒劳耗费脑细胞。
“嗯...简单来说就是，一个数学问题”，看出女孩的疑惑不解，男生决定换个方向解释
——“那天晚上，在三亚的海边，你说的话，我认真考虑过了，放手一试未尝不可，只是，我并不是随心所欲的人，夏日，在那之前，我想尽可能的多了解一些”。
男生的目光从女孩的脸上转到桌面，手指摩挲着那张稿纸，“而这个，只是基础部分的很小一个点而已，但目前从这个点来看，感觉还不赖”，至少，能激起他的探索的欲望。
看着男生坚定的目光，夏日有些后知后觉的欢喜，那么，是不是也可以理解成：
男生朝未来的迈步有一部分是因为自己？
不可思议，两个人的梦想，就这样在此刻交汇。
“嗒-嗒——”，清脆的两声响指将女孩漫游的思绪拉回。
“夏小夏，你今天，是不是忘了什么？”青时有些无奈，难得的两人独处时光，眼看就要过半，女孩迟迟未进入正题。
“啊！”女孩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实在不怪她，夏父夏母一年忙到头，极少有时间陪她过生日，多半是晚上送生日礼物的时候她才会意识到，哦原来自己过生日了。
“啊什么？夏小夏，你卷子呢？怎么，又没考好，不好意思拿出来？”事到临头男生却要故意拖延，卖起了关子。
“哼！”，平生头一次，夏日给了对方一个白眼，拿出周考试卷——135分，称得上是女孩有史以来的数学最高分了。
“哟…不错嘛...”，岂止是不错，这章青时从未给女孩讲过，是刚学的新章节。
“哥哥有奖励，想不想要？”男生放下无关正题的试卷，抛出诱饵。女孩的成绩他早在分数出来的那一刻就已知晓。
“不想”，女孩这会吃饱了倒很有骨气，坚决不上钩。
“啧，真不想要？”男生在这种时候总是格外地有耐心。
“不想...”女孩余光瞥见男生口袋里的小方盒，心里很好奇，但嘴上绝不服软。
“唔，这样的话...那哥哥只好霸王硬上弓了”，佯装无奈的表情替男生说出心里话——乐意至极。
“啊——青时你要干嘛”，眼睛被手掌蒙住，脚腕上一片凉意，像被藤蔓缠绕。
“诶？哇，好漂亮！”是脚链，此刻系在女孩原有的红绳下面，大小正好，细细的一条金链，镶着碎钻和“R”字母的吊坠，简单别致，极衬女孩肤色。
“之前逛商场的时候看到了，就觉得很适合你”，正题揭晓。看着女孩笑眯了眼的样子，男生决定等女孩成年礼那天要买齐一整套。
“谢谢你呀，青时，我真的很喜欢！”解下之前在W镇买的红绳，此刻脚腕上只剩下男生送的一条金链。女孩表达感受的方式总是直白又纯粹。
“嗯...你喜欢就好，我订了生日蛋糕，估计晚点会送到，刚吃完饭，还吃得下吗？”，摸摸女孩的头，青时笑得愉悦而满足。
夏日摇摇头，又点点头，像只贪心的小狐狸。
“那，我让他们快点”，只要女孩开心就好，男生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虽已不是第一次来夏日家，但女孩的房间还是头一次进来，像一片柔蓝的海洋，纯白的地毯，星空的吊顶，墙壁上大面积的蓝白色块，但没有挂上一副画。
“夏小夏，你那么爱画画，怎么房间里一副画都没有挂？”青时对此倒是毫无异议，只是感到有些奇怪。
“你忘啦，我有画室呀，而且，大多数选择把画挂在墙上的人，都只是为了点缀自己的脸面而已，他们才不在乎里面画的到底是达芬奇还是梵高”。
女孩某些时候有着一针见血的锐利，但又很快变得柔和，“我更喜欢把同一类东西集中放到一起，不喜欢分散，好画跟好画天生就应该在一起，不应该被分开。不管是对它们，还是对我来说，都是一种残忍。所以，我想要开画展，办画廊！”
女孩光彩照人的笑容胜过满室光亮。两人仰面躺在地上，女孩错过了男生望向她时眼底流动的爱河。
“那个奖杯，是你以前得的奖吗？”
对面墙上的书架并无其余奖杯，只有这一个，有些孤零零的单薄，其余的都被女孩收进了画室的储物柜里，只因夏父怕她骄傲。
“嗯，是我初三那年得的奖，也正是因为这个奖，我才能进龙泉念书”，女孩有些怀念那个时候的自己，“所以我很感谢”。
“嗯…我也很感谢”，男生难得的正经吐露真心，女孩默默红了脸。
“诶？话说回来，好像从没听你提起过以前的生活”，女孩忽而感到诧异，男生的初中过往仿佛是断了层，一片空白。
“嗯...初中那会儿都在忙着学习，哪儿有什么生活？”男生一笔带过，未做展开，谈性不高。
女孩也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想真的探究，虽然有些纳罕，但也接受。
毕竟午后的阳光难得，晒着日光睡午觉的机会更加难得。每个周日下午都奉献给补习的两人终于有了难得的午休时间。
“布谷——布谷——布谷——布谷——布谷…”
一觉无梦，昏昏沉沉的大脑传来布谷鸟的声音——是客厅的时钟。坏了，几点了？
窗外天色昏暗，身旁的人早已不见，自己身上盖的毯子男生究竟是从哪里翻出来的？
从地上坐起，找到桌上的手机——下午五点，自己居然睡了整整两个小时。
男生是已经走了吗？
打开房门便闻到一阵奶油混合饭菜的香气
“青时...青时——”
“嗯？怎么了？”男生拿着刚刨完皮的黄瓜从厨房里不紧不慢的走了出来，“饿了？还有15分钟长寿面就好了，要不要先吃点蛋糕？”
“唔...有你在真好”，女孩睡得迷迷瞪瞪，隔着围裙就要往男生怀里扑。
“别抱，有油烟，去，坐着等”，递给女孩一杯柠檬水，抬抬下巴，示意她乖乖坐到餐厅去。
“哇，青时，这个蛋糕好可爱！”一群小兔子抱着一个水蜜桃，女孩拿出手机就要拍照。
长寿面端上桌，女孩的生日宴正式开始。
记不清上一次有人陪自己过生日是什么时候了，暖黄色的灯光下，男生解下围裙，坐在对面，夏日恍惚间觉得两人不像是在高中，反而像是婚后生活。
唔，还太早了吧？
“卡擦——”，蜡烛被点亮，青时伸手按掉灯光。
女孩闭上眼，开始许愿。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男生嗓音低沉，比大提琴声清冽，比钢琴声隽永，是女孩听到过的，最温柔的生日祝福。
与此同时，女孩手机闪烁，有短信提示，男生瞥了一眼，伸出手，不动声色的将手机反扣在椅面上——
是远在大洋彼岸的冉冬扬躺在冰场上为女孩送来的生日祝福。
歌声停止，许愿结束，蜡烛被吹灭。像是幻境被打破，两人重回现实世界。
“夏小夏，你许了什么愿望？”
“我希望，以后每年的生日你都能陪我一起过！”
女孩毫不设防，男生问了她便如实作答。
“夏小夏，你傻不傻，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知不知道？”
“啊！”
“啊什么啊？张嘴，吃蛋糕——”
17岁的夏日，在青时眼里看见笑靥如花的自己，觉得人世间最大的浪漫也不过如此。
可她忘了，她才只有17岁。女孩的人生，才刚刚翻开扉页。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Chapter 2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