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尼克]1912年的童话》太空玛莉

74、《海上玫瑰》

　　回到百老汇时，刚刚过了六点，距离7点电影开场还有些时间。但想要慢条斯理地好好品尝一顿丰盛地晚餐却也是不能够了。好在两人刚刚逛街时吃了不少的小吃，如今肚子倒也一点不饿。
　　百老汇此时华灯初上，正是饭点，人们都已经涌进了餐厅酒吧里，街上的人流少了不少。卡尔与碧君手牵着手，漫步在略显空荡地大街上，看见周围的剧院里，三三两两地走出一些浓妆艳抹穿着奇怪装扮的男人和女人。
　　“那是剧院中的演员，大概是结束了演出出来吃饭的。”卡尔看了一眼，解释道。这些应当都还是些尚未成名的群演，即没有自己单独的化妆间，也没有剧院经理为其精心准备的一日三餐，只能自己出来随意对付一餐了。
　　“剧院里面演的都是什么？”碧君又有些好奇地问道。
　　卡尔瞥了一眼刚才几个演员走出来的剧院，年久失修的外表显露出破败之相，剧院的名字也名不见经传。
　　“大概演的都是些不入流的媚俗歌舞剧吧。”卡尔猜测道。
　　听了卡尔的话，碧君也便对那家剧院失去了兴趣。待他们慢慢走到电影院门前，却又是另一番景象。上一场电影刚刚结束，观众们鱼贯而出，脸上尽是些兴奋的表情，都在讨论这刚刚电影的剧情。
　　两人站在电影院门前，碧君指着门口灯箱中展示的巨幅彩色画报，兴奋地和卡尔说：“卡尔，你看！是莱丽斯小姐！”
　　“莱丽斯小姐？你们已经这么熟了吗？”卡尔困惑地问道，他心中还兀自耿耿于怀于洛斯莱丽斯小姐在涂先生的宴会上给碧君的难堪。谁承想，两位当事人却已经冰释了前嫌，开始用昵称称呼起对方了。
　　“看默片这件事，还是她提醒的我呢！”碧君点了点头，有意想要让卡尔心目中莱丽斯小姐的形象能好上一些。真是奇怪，不管是卡尔，还是迈耶先生似乎都不太喜欢她。
　　“好吧，那看来我还得谢谢她。因为她的提点，我才有机会和我的碧君一起看场电影。”卡尔不打算在莱丽斯小姐的问题与碧君多做纠缠，便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
　　从影院中走出来的观众此时渐渐散尽，时间渐渐接近了碧君他们要看的场次开始放映的时间，陆陆续续地又有零星的观众开始走进了影院中，卡尔与碧君也随着人群走进了影院中。这座影院并非这附近最豪华的影院，卡尔此前从未来过。碧君在此之前也没有过观影的经验，不知道挑选座位的讲究。原先的售票员见碧君的亚洲人面孔料定她并非什么达官显贵，所以只给了她两张最角落的位置。
　　此时卡尔随着碧君走进已经坐了不少人的放映厅，跟着碧君数着台阶旁的座位后，眉头越皱越紧。最终，两人在最后一排站定，开始一步步艰难地往最里面挪着。两人的作为在最后一排靠墙的最角落，卡尔担心一会儿身边还会有人坐下，便将碧君让到了靠墙的位子上。这样自己就能将碧君和可能的男人隔开。
　　这应当又是卡尔此前从未有过的体验，他的家族在纽约、费城以及匹兹堡的不少豪华剧院中都拥有自己的私人包厢，都是视野最好的位置。不料第一次陪着碧君看电影，却要和那些平民一样，窘迫地缩在一个狭窄且并不舒适地座椅里，坐上一两个小时。
　　这些专为平民准备的椅子可不会怎么考虑观众的舒适度，为了利益最大化，剧院的座椅都尽可能的拥挤。卡尔的身量很高，腿也长，此时坐在那和他的身高比起来略显低矮的椅子里，而狭窄地过道又让他无法伸直自己的腿，那模样实在是有些狼狈。
　　卡尔当然舍不得抱怨碧君，但却在心中将这座剧院设计者还有卖票的售票员狠狠地吐槽了一遍。碧君也瞧出了卡尔坐的并不舒服，她看着卡尔那坐立难安地模样，有些好笑又有点心疼。碧君那担忧地目光让卡尔颇为受用，一时间，心里也舒坦了不少。
　　他转过头摸了摸碧君的脑袋安慰她：“这椅子可真有意思，可能是设计师设计的时候没有考虑到还有我这么高个子的男人吧。”说完还得意地冲着碧君笑了笑。
　　就仿佛是为了印证卡尔的话似的，又过了一会，一个矮个的男人便在卡尔的身旁坐了下来。那其实也是一对年轻的情侣，此时距离正是开始放映还有几分钟的时间。为了方便观众们寻找自己的座位号，大厅顶部的灯亮着，四个人打了个照面。女人似乎一眼便看到了坐在那儿的卡尔，吵着要坐在卡尔旁边的位置上。男人自然不同意，两人声量颇大的争吵了几句后，男人气哼哼地重重坐在了卡尔的身边，还不忘扭头瞪了他一眼。
　　卡尔不甘示弱，也瞪了回去。介于碧君正坐在他的身旁，并且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卡尔还想维持自己在碧君心目中那谦逊有礼的形象，终是忍住没有摆出他那副“上等人的丑恶嘴脸”来。
　　好在这时候，大厅头顶的灯熄灭——电影终于正式开始了。因为这并不是一家面向上流阶层的电影院，现场自然请不起乐队来为电影的剧情做即兴的演奏。而从一开始，卡尔的注意力就不在电影上。黑暗之中，他与碧君放在扶手上的手臂，不过隔着几层薄薄地衣料。他们在家中时，也并非没有这样靠近过。
　　但在这样的公共场合与黑暗之中，这样亲密的接触却给了他全然不一样的兴奋感觉。大银幕上，黑白的光影在不断地变幻闪动。光线打在碧君的脸上，忽明忽灭，似梦似幻。他身旁的少女正全神贯注地盯着银幕，似乎全身心都投入到了电影的情节中，丝毫没有注意到身旁男人的注视。
　　因为技术的限制，此时的默片还无法讲述太过错综复杂的剧情。这部由洛斯莱丽斯小姐主演的《海上玫瑰》便是一部剧情简单的爱情喜剧。说来也凑巧，这部默片的剧情讲的是一个在豪华游轮做女招待的贫家少女，在邮轮上邂逅了一位贵族少爷，两人坠入爱河并修成正果的故事。
　　屏幕上的洛斯莱丽斯小姐看起来是那样的天真活泼，和她真实的模样简直截然相反。但碧君看着一点也不觉得好笑，反而越发的钦佩起洛斯莱丽斯小姐来了。她的演技真好，就好像全身心都变成了电影中那个身世凄苦却对生活充满了希望地女主角一样。
　　原来这就是电影，不论是其中参演的演员，还是观看的观众，似乎所有的人都从这一个个故事里，体会到了不同的人生。
　　碧君聚精会神地看着电影，思绪与情感被电影中的男女主人公所牵动。也许是因为不小心带入了自己，也许是因为洛斯莱丽斯小姐的演技实在太好。那些角色们的悲伤与喜乐，她竟觉得能感同身受一般。看到动情处，她回头，看向卡尔。不料却撞进了他也正注视着她的眸子里。
　　“卡尔，能遇见你，真好。”碧君压低了声音，小声却认真地说道。
　　在卡尔听来，没有比这个更加动人的情话了。
　　“我也一样。”黑暗中，两人的手触碰到一起，十指交握着，直到电影结束后才依依不舍地松了开。
　　碧君与卡尔两人正在这儿你侬我侬，可坐在他们旁边的那对情侣的情况就不太乐观了。女人甫一看见卡尔，便被他吸引了。不得不说，卡尔·霍克利先生还是颇有吸引力的，要是放在遇见碧君前，他也常常以此自得。可如今，他却只觉得厌烦与累赘。
　　男人不满自己的女友总是是不是地瞟向别人，女人看着卡尔，他便瞪着女人。也许是因为积怨已久，终于，在电影接近尾声时，两人终于闹出了动静来。
　　场上的观众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忽然扭打起来的两个人，口中谩骂着污言秽语，谁也忘了去注意电影的结局是什么。
　　“嗨！你们要打出去打，别再这里打扰我们看电影！”卡尔站了起来，呵斥道。卡尔若是不出声倒还好些，他一出声，成功的将男人的怒意吸引了过去。
　　“都是因为你这个装模作样的小白脸！不然我们怎么会吵架！”男人粗暴的转过身，将战火烧向了卡尔与碧君。
　　好好的约会被这样两个莫名其妙的人给搅扰了，卡尔的心情也很不好。如今居然有人胆敢叫自己小白脸，他更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站了起来，占着自己的身高优势，一把揪起男人的衣领挥拳便打了下去。
　　“你刚刚叫我什么？穷鬼！”
　　耳边传来碧君惊呼：“卡尔，快住手！”说着她便抢步上前，想阻止他们接着打下去。可放映厅的走道实在是太过狭窄，四个人挤作了一团，碧君想要伸手阻拦也施展不开手脚。反而被男人用力一推，重心不稳向后倒去。
　　“谁允许你碰她的！你这个下等人！”卡尔大声咆哮着，便与男人扭打在了一起，男人的叫嚷声，女人的尖叫声在放映厅中此起彼伏，场面彻底失了控。
　　终于，电影院的保安在此时匆匆赶来，将涉事地四个人不问青红皂白地便通通带去了经理的办公室里。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竟敢这样对我！”卡尔的模样很狼狈，头发也散了，白色的西装上也沾上了灰迹，嘴角上还沾着血迹。看起来实在很难让人将他与一位上流社会的绅士联系到一起。
　　保安没有理会他的言语，还是一副公事公办的神色说道：“这些话您留着等会自己和经理说罢，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