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尼克]1912年的童话》太空玛莉

73、一颗冰淇淋

　　电影放映的日子在两人的期待中，姗姗而来。
　　只看一场电影难免有些无趣，两人在家中用过了午餐后，早早地便出了门。算起来碧君自来了纽约，还没好好地和卡尔约过会。除了前些时候去唐人街逛了一回，也因为卡尔喝醉了酒而不了了之。
　　所以这一次，卡尔打算好好地与碧君约一次会。早在一日之前，他就已经大致规划好了约会的行程。
　　这日正好是周日，不少的公司都放了假，纽约的街道上显得尤其热闹。百货商场、餐厅、公园，所有的娱乐设施都显得有些人满为患。随处可见结伴出行的人们，有些是父母带着孩子，也有一些是年纪相仿的友人们，当然此时的街道上更多的，还是那些手挽着手，看起来亲热甜蜜的年轻爱侣们。
　　卡尔与碧君并肩走在人群里，即寻常又不那么寻常。两个人几天就好像说好了似的，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白色与绿色作为自己出行时的穿搭。卡尔穿着白色的西装，搭配了一条墨绿色的领带。这样的搭配稍显时髦，也不太稳重，但却让卡尔整个人看起来年轻了不少。当然，在平日里他是不会这么穿的，穿的太过于追赶潮流，会让他看起来显得不那么可以信任。
　　但今日，看着碧君那如出水芙蓉般，焕发着青春活力地脸庞，他就很不愿再将自己打扮地太过成熟。特意从自己的衣柜中，挑了一套看起来最年轻的西装出来。说起来这还是去年生日时，迈耶那小子在自己生日时送的礼物。
　　“卡尔，拜托了，打扮地年轻些。你这个样子，哪有妙龄地少女会喜欢一个整天打扮地和自己父辈一样的男人啊？”
　　迈耶当时说的话言犹在耳，然后这套衣服就被自己压了箱底，直到今天才被废了半天劲才从那他满满一柜子的衣服里给翻找了出来。
　　而碧君，穿了条白色的洋裙，裙摆和袖口处绣着白绿相间的铃兰花草纹装饰，腰间则系着一条同色的横条纹腰带。手里拿着一把白色蕾丝遮阳伞，头上戴着铃兰花装饰地遮阳帽。宽大帽檐投下的阴影，遮住了碧君的大半张脸。如今走在人群中，不细看，竟然瞧不着这样漂亮地帽子下，竟是一个东方女人的脸。
　　两人学着那些情侣地模样，手挽着手走在大街上。两人边走边聊，卡尔全然沉浸在与碧君这场愉快的聊天中。碧君看着周围不少的新鲜事物，好奇地向卡尔询问。她不再像最初来到这个世界时一样，害怕将自己对于世事的无知袒露在旁人的面前。她对于这个处处透着新奇和不可思议地世界，脑海中有着大把大把的问题，想要卡尔替她解答。
　　走着走着，卡尔渐渐发现出了不对，周围地街道变得陌生，而他因为太过于专注地为碧君解答问题，甚至没有留意过自己刚出走的是哪一个路口。
　　卡尔忽然意识到，自己迷路了。他的心中有些尴尬，脸上却强自镇定，装作若无其事地向四周张望，希冀找到些自己认得的路标。
　　这里并不是卡尔平日里熟悉的街道，高档地酒店、咖啡馆、百货商店，这里通通没有。左右不过是些以家庭为单位经营的甜品店、餐馆、书店等等。炸鱼条和热狗地想起透过街边的一辆辆手推式小车，弥漫在整条街道上。
　　卡尔看着陌生地街道，陌生地人群，陷入了迷茫中。这里是他从不曾来过的街道，和他最开始时的计划并不一样。虽然他一年之中，至少有半年的时间都会呆在纽约，处理自己经营的业务。但就如同平民们不了解富人区一样，卡尔同样也不了解这些平民生活的街道。
　　阶级就像一条无形的河，将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同一座城市中的人们泾渭分明地分割在两端。
　　“卡尔，那是什么？看起来好像很好吃的样子！”碧君拉着卡尔，好奇地看着街边一个排着长队的冰淇淋移动小摊，一副跃跃欲试地模样。
　　“那就是冰淇淋啦，我们在家的时候不也经常吃吗？”卡尔凑过头瞧了瞧，毫不在意地说道。
　　“那个冰淇淋可以让人拿着边走边吃，正好走了这么久的路，我有点渴了，我想买个冰淇淋吃！”碧君期待地看着卡尔，如今她的口袋中有了钱，自己赚来的钱，说起来话倒硬气了不少。
　　“这种街边地小摊卖的东西怎么会好吃啦！我知道有家甜品店的冰淇淋味道非常不错，主厨专门去法国进修过，就在……”卡尔忽然想起来自己正迷着路，心虚地闭上了嘴巴。好在碧君也没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拖着有些不太情愿的卡尔规规矩矩地排起了队。
　　随着夏日的临近，纽约的街头也渐渐变得炎热了起来。卖冰淇淋的小摊生意异常地火爆，两人随着队伍缓慢地移动。卡尔站在碧君地身后，小声地说着：“就连最大牌的餐厅也不敢让我等这么久，没想到一个街边的小摊竟然做到了。”
　　碧君在他身前，将卡尔地抱怨听得一清二楚，暗自觉得好笑。好不容易，终于轮到了她。
　　“小姐，您想要买什么口味的冰淇淋？”摊主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一脸和善地笑容，手脚看起来也很麻利。
　　碧君有些犹豫地看着车中五颜六色的冰淇淋，不知道该挑什么口味的好。可她又担心考虑的久了，让身后还在排队等待的顾客久等，索性便按照家中自己与卡尔常吃的颜色，选了一个薄荷绿和一个白色的冰淇淋。
　　一个冰淇淋球1美分，并不贵。小贩看着女顾客递过来的两枚1美分硬币，和她身后男人递过来的1美元纸钞。犹豫了片刻后，还是接过了卡尔手中的纸钞，虽然找零麻烦了些，但至少他顾全了一位男士的体面。小贩在心中，不无得意地想着。
　　卡尔似乎也对他的识抬举颇为满意，接过碧君递过来的冰淇淋后便拉着碧君离开了。
　　“不用找零了，剩下的钱就当是你的小费了。”小贩听到那位衣着体面地先生说道。
　　“谢谢您，慷慨地先生！”他高兴地收回找零的手，利落地为下一位客人服务去了。
　　卡尔咬了一口碧君给她买的冰淇淋，是薄荷味的，吃在口中冰凉地令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强忍着那股令他两齿打颤的寒意，转头却看碧君吃的津津有味。
　　“碧君，你吃的是什么味道的？”他不由好奇问道。
　　“牛奶味，和在家里常吃的一样，味道也不错。”碧君说着又舔了一口冰淇淋球，希望在它化掉之前能将它整个吃完。
　　卡尔看着碧君小心翼翼地吃着冰淇淋地模样，鬼使神差般的四下里瞧了瞧，见没人注意到他们这儿。忽然，趁着碧君正在回味着口中冰淇淋滋味的时候，以极快地速度弯下腰，在那颗冰淇淋球上咬了口。
　　碧君目瞪口呆地看着本来半圆形地冰淇淋球被卡尔咬出了一个不小的缺口：“你……你……这冰淇淋已经被我吃过了！”碧君一时之间真不敢相信那是卡尔会干出来的事情，她一想到自己的口水被卡尔连同冰淇淋一起吃下了肚子里，就觉得脸上一阵滚烫烫地感觉。
　　“奶味确实挺足的，这一美元花的可真不亏。”卡尔却气定神闲，一副全神贯注地欣赏美食地模样。那理所当然地样子，让碧君忍不住怀疑，难道在美国，这样的行为是再正常不过的？碧君又看了一眼卡尔，心中越发地不确定了起来。但既然卡尔好似个无事人一般，碧君也便渐渐放了下来，复又专心致志地看起大街两侧的商店来。
　　她哪里知道，在她不注意的地方，卡尔正捂着嘴偷笑呢。
　　再之后，应碧君的要求，两人又将热狗、炸鱼条等街边的小吃挨个馋了一遍。这些东西别说是碧君了，有不少卡尔也是第一次尝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同享用的人不同的原因，这些卡尔曾经嗤之以鼻地地摊小吃，如今吃来竟然发现味道都非常不错。因为两人其实都并不太饿，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两人分食一份小吃。
　　有了冰淇淋的铺垫，加上半信半疑地以为这是美国的习俗，分食其他的东西时碧君接受起来便容易了很多。
　　可渐渐地，卡尔就开心不起来了。眼见得距离电影开场的时间越来越近，可卡尔依旧没有找到前往电影院的路。他看一眼不远处的主干道，忽然心中灵光一闪，转过头对碧君说道：“我亲爱的碧，咱们逛了这么久脚也有些累了，不如咱们叫辆的士去电影院吧！”
　　“的士？那是什么？”碧君有些好奇地问道。
　　“也可以解释成出租汽车吧？付一点钱，司机就会把我们送到任何我们想去的地方。这东西才问世没几年，暂时也只有纽约附近有，还是个新鲜玩意呢。”
　　碧君听他说的好玩，也不反对，两人走到主干道边，等了好一会才等来了一辆的士。此时的纽约，出租车的数量并不算太多，且大多集中在曼哈顿等富人区。因为寻常百姓少有支付地起那些出租车的车费的，此时正是自行车大行其道的时候，比起乘坐昂贵的的士，他们更愿意选择自己骑车前往目的地。
　　“你们运气可真好，刚刚我送一位客人返回东卵区，所以才路过这里的。不然寻常我们拉活，是不会经过这里的。”坐在前面驾驶座上的是一位非常健谈的中年男人，卡尔从他的口音中分辨出来这大抵是个意大利人。他穿着出租车公司统一的黑色制服，一边以超高地时速开着车，一边还在那儿侃侃而谈。
　　卡尔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几次提醒司机专心开车。哪知司机却丝毫不以为意，反而乐呵呵地说着：“您放心，我开车技术好着呢，马上就到目的地了！”
　　再又一次惊险地与街上的有轨电车擦肩而过后，卡尔紧紧拥着碧君，身体忍不住地颤抖。
　　“这该死的出租车，一定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坐它……”卡尔铁青着脸在心中暗暗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