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尼克]1912年的童话》太空玛莉

68、卡尔的妥协

　　一日的工作结束，菲斯小姐领着碧君下了楼。电梯中，菲斯小姐担心地询问她：“碧小姐，您家住在哪儿，需要我帮您联络霍普斯小姐吗？”
　　“不用，我住的地方离这儿不远，走回去就好了。”碧君笑着回答道。
　　菲斯小姐闻言，只当碧君住在唐人街那一带，看着碧君的穿戴与做派并未将她与旁的什么联系到一起。
　　两人说着话走出了一楼大堂，尚未走下阶梯，碧君就看到那辆熟悉地劳斯莱斯停在了编辑部的大楼前。碧君不太敢肯定是否是卡尔的车，便打算待走近了再仔细瞧瞧。菲斯小姐也注意到了那辆异常豪华地轿车，不由的低低惊呼了一声。
　　“这是谁家的又车停在了门口？”她的眉头轻蹙，似乎不太高兴。碧君心中微微有些尴尬，想着菲斯小姐是觉得车停在这儿堵了路吗？若等会当真是卡尔，那她可得代卡尔与菲斯小姐好好道个歉，这样确实是他们的不是。
　　果不其然，还未走下台阶，汽车后座的门便被人推了开。卡尔从车中钻了出来，他的手里抱着一大捧花，满脸笑容地朝着两位女士走了过来。
　　“第一天工作如何？顺利吗？碧君”他将花送到了碧君的怀中，摸了摸她的头。又转头对着一旁地菲斯小姐绅士地行了一礼。“您是这儿的编辑吗？今日碧君真是多亏了你们的照顾。”
　　“这位是图斯特先生的秘书，菲斯小姐，今天多亏了她我才能这么顺利地完成拍摄。”碧君站在一旁将菲斯小姐介绍给卡尔。
　　“你好，我是碧君的恋人，卡尔·霍克利。”因为碧君的话，卡尔的神情变得更加友善了些。
　　菲斯小姐先是露出了震惊地神色打量着卡尔，过了一会，她的面色又变得有些僵硬，不复方才地自然。她略微点了点头，有些冷淡地说道：“您太客气了。”
　　“菲斯小姐，真是抱歉，我们马上就离开，不会再让车堵着路了。”碧君的脸红红的，带着些歉意地同菲斯小姐说道。菲斯小姐莫名其妙地看了碧君一眼，不知道她为何忽然因为这件事对她道歉。
　　她的不快突如其来，让人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但在社会中摸爬滚打了这些年，能够以那样毫无背景的身份一步步做到总编辑的秘书一职，菲斯小姐也是颇有本事的人。她很快又恢复了常态，露出她们刚见面时的得体笑容，朝着面前的两人笑了笑。
　　“没事的，碧小姐，您多虑了，路上小心。”她朝着他们挥了挥手，目送着他们，看着那辆华美的绝尘而去。
　　车中，卡尔凑过来仔细打量着碧君，一副生怕她在拍摄的过程中受了气。
　　“今天的拍摄顺利吗？你累不累，碧君？他们有没有刁难你？刚刚我看那个菲斯小姐可不是善类，你别太相信她……”问题连珠炮似的的卡尔的嘴中问了出来。“其实你不用这么辛苦的，我可以养你。哪怕从今以后我们什么都不做，我的钱也够我们，还有我们以后的孩子挥霍上几辈子了。”
　　碧君听他说的夸张，又说起孩子的问题，半是害羞半是气恼地转过身。卡尔送的那束巨大花束被碧君捧在胸前挡在中间，将两人隔了开来。卡尔只能透过怒放地鲜花去看心爱少女的脸，却觉得在鲜花的映衬下，碧君的脸比鲜花还要娇俏上几分。
　　“你这人，真是半分钟的正形都没有，好好的提什么孩子！”
　　“噗……”前方毫无征兆地响起一声显然是没憋住蹦出来的笑声。事发突然，加上道路上声音嘈杂，那笑声混在汽车的引擎声、鸣笛声、路边行人地叫嚷声中，卡尔一时也分辨不出是谁的笑声。
　　他快速扭头望去，前面驾驶室中坐着的司机与洛夫乔伊。他们都是一副正襟危坐地模样，仿佛对刚才发生的事情毫无所觉。
　　“我……我只是想形容一下我的钱足够我们富足地过一辈子了碧君，我不想你那么辛苦地出去工作。”卡尔半是解释半是为了缓解尴尬地对着碧君说道。
　　“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我喜欢这种感觉。我今天在《风尚》杂志的编辑部里看到许多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女孩们，她们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各司其职，我看在眼中觉得分外地羡慕。我今天一点都不累，相反还非常的充实，我往常我在家中等着你回家时间要快得多。卡尔，我知道你担心我。也明白在如今的世道，男主外女主内是大家最熟悉的一种家庭职责划分。”碧君似乎终于找到了机会，好好地和卡尔谈一谈了。这些话她思考很久，酝酿了很久，如今终于不吐不快。
　　“如果以后还有这样的机会，我还是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卡尔，我不想成为那种整天呆在家中，等着丈夫回来的娇妻。我也想有自己的事业，这会让我觉得自己每天都在成长，都在进步。我的国家有一句古话叫‘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驰’……”
　　碧君话未说完，卡尔已经着急着张口想要为自己辩解。碧君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先听自己说完。“我相信你不会是那样始乱终弃地人，可是你可曾想过，有一天当你侃侃而谈着你每日在外的见闻时，我却一无所知，只知道哪家珠宝店又有了新的珠宝，谁家的晚宴上又惹出了笑料。你是否还会如现在这样爱我呢？”
　　卡尔皱着眉，听碧君将自己描述成那种上流社会饶舌妇人地模样。那个形象在卡尔的脑海中浮现又消失，卡尔觉得哪怕是那样的碧君，自己也说不上多讨厌，但也许也不会如现在这样喜欢。
　　“碧君，我很认真地想了一想，那样的你我也并不讨厌。”
　　两个人认真的说这事，都忘了前排还坐着两位被迫听了一路的可怜仆人。洛夫乔伊地肩膀急不可见的微微颤动了两下，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碧君有些挫败，她姿势颇为不雅地将背重重靠在了车座柔软的靠背上。她觉得自己就好像鸡同鸭讲，对牛弹琴，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碧君所渴望的事业之于卡尔似乎唾手可得，他确实不太理解，为什么碧君会执着于做一些和他手下那些最普通的雇员一样的工作。
　　为什么碧君不愿意过那种，人人想往的安逸生活呢？
　　但出于对碧君的爱意，她的这些小固执，他也很乐意成全她。因此卡尔收起了自己的疑惑，笑着去哄她：“我的碧，你想去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我不会拦着你的。”
　　其实卡尔还想说一句，若是需要用到钱的地方，也不必有所顾虑只管同他开口就好了。即便她想做生意，他也非常乐得出一笔投资，哪怕最后会血本无归他也毫不在乎。只要这些能讨碧君的欢心，那都不算什么。
　　可出于对碧君的了解，卡尔将最后的那句话咽了回去。
　　得到了卡尔的保证，碧君终于稍稍宽了宽心，笑容又回到了她的脸上。
　　“谢谢你的理解，卡尔。”若不是现在还在车中，她甚至想在卡尔的脸上亲上一口。
　　心爱少女的笑容让卡尔飘飘然了起来，想讨碧君的欢心说容易也容易，说难却也很难。
　　次后之事，大抵与往日无差，再次并不多做赘述。
　　却说第二日，因为碧君已经知道了路线，也熟悉了工作的环境，因此霍普斯小姐今日并不来接她。卡尔特意早起了些，陪着碧君吃完了早餐后，执意要送她去编辑部报道。
　　“我今日也要去华尔街的办公室里处理事情，正好顺路，并不耽误什么。”卡尔喝了一口咖啡，美式咖啡那苦涩的口感令他的脑子瞬间清醒了不少。
　　洛夫乔伊在心中暗暗吐槽：“何止是一点都不耽误，恐怕公司的员工也从未见过老板那么早便到公司上班。”
　　碧君听完也放下心来，她习惯了凡事亲力亲为，能少麻烦人就少麻烦人，即便亲如卡尔也是如此。
　　两人吃完了早餐，一同乘车离开了别墅。最终卡尔将碧君放在了编辑部大楼的门口后，目送着她走进了大楼里这才命令司机驱车开往了华尔街。
　　今日的编辑部大楼里尤其地热闹，电梯异常的繁忙，总是处于满员的状态中。不少员工都在上上下下搬着东西，不止要送到何处。碧君今日自行去了化妆间等待，一推开门，正看见沃森女士与她的助手凑在一块儿闲话。
　　“大家早安。”碧君礼貌地向着房间里的人打招呼。
　　议论声戛然而止，几双眼睛齐齐地看向了碧君。
　　“早……早啊。”几人的神情有些尴尬，仿佛是被议论地对象撞了个正着。整个房间中弥漫了一股奇怪的气氛，沃森女士也不复昨日的热络。碧君看着忽然间变得拘谨地众人，也在心中暗暗犹疑：“难道是因为今天没有带罗宾森太太的曲奇饼干的缘故吗？”
　　想到这儿，她心中打起了鼓。昨天是罗宾森太太好心，可总不能此次都麻烦她，看来自己回家还要向她讨教一下曲奇饼干的做法才行。
　　几个女孩凑在一起好像在怂恿着对方做些什么事情，而沃森女士站起了身，阻止了她们。
　　“好了姑娘们，我们该准备准备，今天要去外面取景，快点把要用到的东西都收拾好。”沃森女士催促道。
　　“什么？今天要出去拍照吗？”碧君一惊，事先并没有人通知她，这个消息令她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她甚至答应了卡尔，等他来接自己回家。
　　“是的，这是图斯特先生昨天临时做的决定。他在市郊找他的朋友借到了一处庄园作为今日拍摄的场景。放心，碧小姐，这种事图斯特先生经常做，我们会负责把你送回来的。”
　　这可怎么办，好在她还记卡尔家中的电话号码。她匆匆辞别了沃森女士，跑去了一楼前台，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罗宾森太太，并请求她转达给卡尔。
　　“好的，我会把这个消息告诉霍克利先生的。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早点回来。”罗宾森太太的叮嘱充满了温情，令碧君心中一暖。她答应了一声后，终于挂断了电话，再次返回了化妆间，希望能有什么自己能帮上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