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尼克]1912年的童话》太空玛莉

57、绮色佳·二

　　“碧君小姐！不行！小室学过剑道，你可千万别逞强！”沈拓惊慌失措，他想要拦住碧君，可已经迟了一步。
　　碧君没有搭理他的话，站了出来，看向那个日本青年。他的身高并不算太高，不过比碧君高出半个头来，但却因为积年的锻炼而显得非常壮实。不论如何看，碧君也不像是这样一个青年的对手。
　　“你敢不敢和我比两招，看看谁才是东亚病夫？”碧君看着他，挑衅的说道。她庆幸今日虽然没有带着涂先生所赠的宝剑进校园，但还是穿了一身宽松的长袍马面。
　　“比就比，等会输了可别哭着说我欺负你。”
　　眼见围观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名叫小室泽野的青年似乎颇有些下不来台。他梗着脖子，目光凶狠地看着碧君。两人站在人群的正中央，隔着几步远的地方站定。也没有裁判，只是凭着感觉一较高下。小室习的是剑道，可他今日没有带他的木剑，提着两个拳头便冲将上来。这在碧君眼中与戏耍无异，她轻巧的躲过了小室的冲击，转至他身后捏住了他的肩膀轻轻一转。小室因这力道，不由得脚在地面一个趔趄险些没有站稳。
　　他诧异地望着碧君，耳畔是因为刚刚动作而引起的窃笑声。他咬了咬牙，恶狠狠地瞪着碧君，看着这个可恶的女人竟然正对着自己露出嘲弄的笑来。他心头火起，捏紧拳头，又冲了上去。这一次，他的动作要快得多。
　　碧君这次没有躲闪，她只伸出一手便制住了小室汹汹而至的拳头。另一只手击向小室的左耳，接着挂住他的脖颈迫得他弯腰想要躲闪。碧君等的便是他这一下，方才制住小室的手此时翻转过来推着他弯着身子又绕了大半圈后，被碧君甩在了地上。
　　其实碧君出手并不重，这几下也没什么杀伤力，以其说是比武，倒不如是戏耍来的合适些。虽不太疼，可侮辱性却极强。
　　若说刚才还是有些克制的窃笑，那么现在的围观人群，便可用哄堂大笑来形容了。在这样的笑声中，小室渐渐失去了理智，他从地上爬了起来，大叫一声，第三次冲向了碧君。
　　碧君这次倒也懒得再耍他，毕竟二者实力悬殊太大，胜之也不武。她一个反身擒拿，便将小室制住，压着他的双手背在身后动惮不得。
　　“你倒说说，谁才是东亚病夫？是我？还是你？”碧君大声的质问道。
　　小室想要扭头瞪碧君，可奈何是在动惮不得，咬牙切齿却怎么也不肯松口。
　　“真是死鸭子嘴硬。”碧君蹙眉，可一想今日之事不可闹得太过，免得令武先生下不来台。她终是松开了手，把小室向前一推，青年一个趔趄扑在了地上。
　　沈拓见事态似乎平息，急忙凑了过来。“碧君小姐，你……你会武术？”
　　“习得些皮毛罢了。”
　　沈拓刚刚见识过碧君的身手自然知道这不过是谦辞，他不由朝着碧君竖起了大拇指“‘身不得，男儿列；心却比，男儿烈！’碧君小姐也算侠肝义胆了，今日多亏了碧君小姐，真是扬眉吐气！”
　　碧君哈哈一下，气氛正松快着，不料变故陡生。原是小室心有不甘，见无人注意他，从地上爬了起来。也不知他从何处寻来一根木棍，此时冲将进人群中，朝着碧君身后纳头劈来。
　　好在碧君警觉，忽听得风声隐隐便觉得不对。猛地一转头，果见一根大约有手腕一半粗细的木管凌空劈过。沈拓离得太近，她恐怕会被波及，躲闪之前先自一把将他推了开去。沈拓没有站稳向前一扑，本来被他抱着的宣传单此时也散了开去，自空中翩翩而落。
　　“哎呦。”沈拓一身惨叫，扑倒在了地上，手掌擦着地面，真是生疼。紧接着，有什么东西忽的落在了他的背上，那一下的力道真是敲得他眼冒金星，险些昏过去。此时的沈拓简直太狼狈了，眼镜摔在了地上，面前一片模糊。精心梳过打了发蜡的头发也散了下来，西装上全是灰尘。
　　有好心的同学上前来扶起了他，又有人将他的眼镜自地上捡起，递到了他的手中。他这时才看清，到底是什么东西打得他。
　　竟然是方才小室手中握着的木棍，只这片刻间已然被碧君一掌卸了去。只是不凑巧，好端端地砸在了他的背上。而此时的小室已经被碧君放倒在了地上，她正一只脚踩在他的背上，令他怎么也起不来。
　　“打不过就偷袭，你可不止是东亚病夫，更是日本之耻。我劝你日后少张狂些，也免得令你族人蒙羞。”
　　围观的人群里爆发出阵阵掌声与口哨声，可惜好景不长，很快听到风声的老师带着几名警卫匆匆赶了过来。他们挤开了人群，看着面前这一幕，不由有些傻了眼。
　　“这是怎么回事？”
　　“古德曼先生，是他！”沈拓走了过来，指着小室说道。此时碧君依旧挪开了脚，小室也从地上爬了起来。不同于沈拓，并没有人上前扶他。
　　“我与碧君小姐本来在这里发宣传单，小室无端过来辱骂我们，碧君小姐气不过，这才和他打起来的。”沈拓的话得到了围观学生们的肯定与附和，古德曼先生看了看好整以暇的碧君，又看了看身形狼狈的小室泽野。他狐疑地在两人中间来回巡视了几遍，终于还是命令身后的警卫将小室押回了办公室中，打算教育一番。
　　“至于你们两，给我把散落的宣传单收拾干净才能走。”临走前，古德曼先生说道。接着又驱赶了仿佛还没看够热闹的学生们，这才满意的走了。
　　当两人收拾完了撒了一地的传单赶到大礼堂时，沮丧地发现武先生的演讲已近了尾声。但此时礼堂中人满为患，几乎连站的地方都快没了，气氛热烈非常，听众们的笑声与呼声他们自礼堂外都能听到。
　　虽然自己不曾听到，但因为有幸参与其中，他们还是与有荣焉。两人在靠近门口的地方听完了武先生的最后一段演讲，看着他在台上向众人深深鞠了一躬，欢呼声与掌声大的几乎能掀开整个屋顶。
　　受此气氛的影响，碧君也随着众人鼓着掌，拍的两个手掌生疼，却依旧舍不得停下来。
　　武先生就这样在掌声中从容地走下了讲台，然后碧君便看到他被狂热的听众团团围住，争相与之握手，黑压压的人群几乎要将他淹没。
　　“看来我们是挤不进去了。”沈拓看的很开，哈哈大笑，这样的场景似乎令他颇受鼓舞。“不如趁这会，我带您在学校里四处逛逛吧。不是我自夸，康奈尔的风景真是美极了。”
　　碧君闻言欣然应允，沈拓今日无课，有大把的时间带着碧君在校园中闲逛。他们走过一栋栋风格各异的教学楼，哥特式、维多利亚式乃至于新古典主义风格的建筑。络绎不绝的学生们往来期间，碧君似乎成了他们之间的名人，总是不断有学生在路过他们时忽然回过身来冲着他们打招呼。
　　他们大喊着“嗨！碧小姐！”然后笑着跑开，这其中有男孩也有女孩。有些大胆一些的女孩甚至会过来给她一个拥抱然后告诉她“您今天做的真棒！为我们女孩长脸！”碧君听完便知道，这一定是一位如霍普斯小姐一样的女权运动支持者。
　　他们又去到卡尤加湖畔的小道上散步，听着图书馆上方的钟楼敲响钟声回荡在湖面的上空。碧君看着被微风吹皱的湖面，沈拓却在偷偷看着她。他不由羞红了脸，觉得如碧君小姐这样的少女真是再美好不过的伴侣。长相秀美，见多识广，能文能武。不似家中父母安排的老式婚姻，他一点也不想娶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女人和她过一生。等他年底回家探亲，定要退掉那门亲事，好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碧君小姐，我能有幸请你共进午餐吗？我知道小镇上有一家非常不错的意大利餐厅。”沈拓因为紧张，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似乎担心碧君拒绝，他又补充道“就当是答谢你刚刚替我出了那口恶气！”
　　“好啊，正好我也饿了。”碧君没有多想便答应了下来，她早餐吃的并不多，此时倒是真的饿了。
　　沈拓见碧君不曾拒绝，心中大喜，忙殷勤地带着碧君小姐出了校园，直奔小镇上的意大利餐厅而去。一路上，沈拓的话格外的多，这主要是因为他此时心中对碧君暗自生出了好感，希望能够在碧君心目中留下一个颇有才气的印象。
　　碧君对此到并未察觉，她心中还在想着刚刚在康奈尔大学的所见所闻，似乎只是漫不经心地在有一搭没一搭地与沈拓闲谈。就这样不知不觉间，他们终于走到了小镇上。
　　“啊……这……这……餐厅怎么关门了？”沈拓尴尬地看着餐厅大门上挂着的歇业告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第一次请喜欢的女孩吃饭，竟然就遇到了这样尴尬之事。
　　“无妨，不如我们还是回旅店去吧，希望康斯坦丁夫人有准备多余的食物。”碧君倒并不以为意，她对于吃喝之事向来不太上心，能够吃饱至于她便已经足够了。
　　“好吧……”沈拓有些挫败的说道。
　　两人不得不沿着小巷向着旅店的方向走去，此时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他们随着人流慢慢走到了旅店。沈拓还在自顾自说着话，忽然发现碧君有如被钉在了原地一般，对着面前的方向望去。
　　他顺着碧君的目光看去，看到了一个高大英俊的白人男子似乎也在看着他们的方向。那个男人手持着一根文明杖，一身笔挺的西装一看便知价值不菲，身后还跟着一位男仆。
　　分明是上流阶层白人男性的打扮，他的心砰砰地跳了起来。“怎么回事？难道是碧君小姐认识的人？”他的心中生出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在一下秒，他便听到身旁的碧君叫了一声“卡尔！”便朝着来人的方向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