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尼克]1912年的童话》太空玛莉

24、崩坏的前兆

　　私人甲板上，露丝独自一人享用完了丰盛的早餐，有如此前度过的数千个早早晨一样，在女仆的帮助下，穿上那令人窒息的束腰。她靠在床铺地柱子上，用力地深呼吸着，胸闷地感觉一下一下传来，令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忽然，门开了，她的母亲快步走了进来并支走了女仆，自己接过了帮露丝穿戴束腰地活儿。在确认特鲁迪离开后，露丝看到自己的母亲反锁上了门，她的脸上带着些微的薄怒，走向了她。
　　鲁芙没有说话，只是身手利落地帮自己的女儿穿着束腰。她不似女仆害怕弄疼了自己的女主人，只以最快的速度毫不留情地将那件束腰紧紧地系了起来，好令露丝地腰身看起来更加完美。
　　露丝再次痛苦地屏住了呼吸，就在这时，她听到自己地母亲用一种严厉地声音说道：“你不能再见那个家伙了，明白吗？”
　　原来卡尔·霍克利的后招在这儿，露丝愤愤地想着，让她险些以为这个自私自利地男人真的转了性。不过显然，这次她错怪了他，卡尔确实没有将她昨晚的所作所为告诉鲁芙。鲁芙所想要警告地只是她昨日白天与杰克在甲板上当着众人地面吐口水这件事。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自己的女儿，她看得出露丝并不爱卡尔，可之前露丝尚且可以忍受这无爱的婚姻，是因为她心中并没有喜欢的人。但昨天她看到露丝时，露丝脸上的表情令她心惊。
　　露丝对这个三等舱的男人心中生出了好感，她的心中如此笃定着。她不希望这桩可以延续布克特家族风光的婚姻出任何一点差池，是以今日特地前来警告。
　　露丝的沉默令她恼恨，她不由加重了语气：“露丝，我不允许。”
　　“别说了妈妈，免得你着急上火。”
　　露丝轻描淡写地回应终于激怒了她，她用力转过女儿的身体，令她看着她：“这可不是儿戏，我们的状况非常糟糕，眼看就要山穷水尽。”似乎害怕被门外的女仆听见，她刻意压低了声音，却令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地味道。
　　“这个我很清楚，在逼我答应求婚时，您就已经说过了。而在那之后，您每天都在提醒我。”露丝痛苦地说道。
　　可即便如此，鲁芙还是忍不住再次向女儿强调，生怕她忘记一样：“你父亲什么也没给我们留下，除了他的好名声和一屁股烂债，名声是我们最后的一点本钱。我真不能理解你！”鲁芙说着话，一步一步地逼近，而露丝一步步地往后退。最终她退无可退，被母亲逼到了墙根处，被迫听着母亲永远类似的说辞，仿佛一个逼良为娼的老鸨。
　　“你和霍克利是绝佳组合，我们会因此而得救。”
　　母亲的话让露丝想要发笑，哈，是啊和霍克利是绝佳的组合，她甚至不关心将要和她结婚的是卡尔·霍克利、约翰·霍克利、汤姆·霍克利或者别的什么霍克利。只要他姓霍克利，又或者更宽泛地说，只要那个男人有钱且愿意替她们还清债务，那他就是鲁芙眼中，女儿的绝佳组合。
　　“你怎么能这样想？”她小声地质问母亲，这个女人还能被称为母亲吗？露丝的心中游移不定，看着她仿佛看着陌生人。
　　可鲁芙显然被她的质问激怒了，上流阶层的小姐怎么胆敢质疑自己的母亲？她大声的反问道：“你为何如此自私？”
　　“我自私？！”露丝漂亮地眼睛和鲁芙如出一辙，可此时两双相似的漂亮眼睛对视着，都从对方的目光里看到了谴责，愤怒。
　　“难道你想让我去给人家洗衣服吗？是那样吗？难道你想我们家被拍卖吗？从此无家可归，一贫如洗？”鲁芙露出一副天都要塌下来地表情，眼眶快速地湿润了，连那些当红的默剧女演员都要甘拜下风。她背过身，露丝看到母亲的肩膀轻微的颤动着，似乎是在小声地啜泣。
　　她的心又软了下来，母亲已经不年轻了，这些年来一直勉力支撑着布克特家，令那细微的皱纹过早地爬上了她姣好地脸庞。而鲁芙生性要强，事事都不愿落在人后，这恐怕也是她极力要令自己嫁入霍克利家的原因之一。仅仅只是布克特家将与霍克利联姻的消息传出，就已经让她在整个社交圈里出尽了风头，收获了无数嫉羡地目光。
　　“可是这对我不公平……”
　　“当然不公平，我们是女人，我们没有更多的选择。”鲁芙最后看了一眼女儿，在她犹带着稚嫩地脸颊上轻柔地一吻，一如露丝年幼时一样。
　　然后，她再次将那件束身衣最后的几个环眼紧紧的系上，并打了一个漂亮地蝴蝶结。
　　布克特母女穿戴整齐地前往祈祷室，早就换了一身晨礼服的卡尔已经在此等候多时。露丝瞪了一眼自己的未婚夫，可卡尔却仿佛视若无睹一样，向着她们点头致意后陪同着两个女人一起走进了祈祷室。
　　在泰坦尼克号上，即便是这向主祷告之地也分三六九等，诸如三等舱的客人也是不被允许前来此地向他们敬爱的上帝祈祷的。悠扬地琴声响起，住在头等舱的“善男信女”们，在神父地带领下，唱着赞美上帝的诗篇。
　　露丝唱的很投入，她的内心痛苦，只能希冀仁慈的上帝能够给予她救赎和解脱。可惜上帝的救赎迟迟不见踪影，那个真正能够给予她解脱的男人却在祈祷结束后，趁着无人注意时，将在甲板上准备走回头等舱的露丝拉进了一旁的健身房里。
　　“杰克，这不可能，我不能见你。”露丝痛苦地说，和杰克呆在一起令她的心中感到欣喜、激动同时也令她煎熬。她无疑在做一件，所有人都不会认可的事情，一件错误的事情。她一走进这个无人的房间便后悔了，她不该再见他，她得做个顺从地女儿与未婚妻。不该和一个无关的男人独处一室，甚至……甚至对他心生爱慕。
　　她转身想要离去，却被杰克一把拉住。“我要和你谈谈。”
　　“不，杰克，不行。”露丝看着杰克，语气里带着痛苦“杰克，我已经订婚了，我将要和卡尔结婚。”她停顿了一下，看着杰克语气有些含糊地补充道：“我爱卡尔。”
　　那样的语气与神情，杰克自然不信，他心中怜惜着，爱慕着这个被囚禁在金丝鸟笼中却妄图为自己争取自由的少女。他想要亲手为她撬开那把，禁锢住露丝的黄金锁头。
　　“露丝，你不好相处，被父母宠得不像样子。可实际上，你是世界上最不同凡响，最漂亮，最出色的女孩儿。没有人比你更出色，还有……”杰克还想再说下去，这些是他的所思所想，是他的心意最真实地表达。
　　“不，杰克……”可露丝却不敢再听下去，她好不容易下定地决心总是那么容易就被杰克给动摇了。
　　她避开他的目光，不愿再去看他。
　　“你让我把话说完，露丝。我不是傻瓜，我了解社会法则，我兜里只有十块钱，我什么都不能给你。我很明白，可是我已经坠入爱河，无法自拔。你跳我也跳，记得吗？在确信你一切都好之前，我不能离开，我别无它求。”
　　露丝定定看着他，一字一句地告诉他：“我很好，一直很好，真的。”哪怕她的眼神中殊无神采，字字泣血，可她还是要说。为了她的母亲，她的家族，为了霍克利的颜面，她必须亲手斩断，那不该出现的情丝。
　　“真的吗？我看未必，他们绑架了你，露丝。若不挣脱只有死路一条。也许眼下还没有事，因为你很坚强。但是，你心中的生命之火早晚有一天会熄灭的，露丝。”他抚摸着她的脸，看着她的眼中有泪光闪烁。
　　露丝没有抗拒杰克的触碰，可却用冰冷冷地话语来回应他的深情：“那也轮不到你来救我，杰克。”
　　“你说得对，只有你能救你自己。”
　　最终他们不欢而散，可露丝的心中心潮起伏，被她很好地掩饰在了平静无波地表情之下，谁也没有发现。
　　杰克的话语始终萦绕在她的心中，让她几欲疯狂。她的脑海中，几个声音似乎在争吵，鲁芙的责备，卡尔的权衡利弊，还有杰克深情又真诚的告白，向她发出通往自由的邀请。终于，鲁芙与卡尔的声音小了下去，唯有杰克的声音仍旧留在她的脑海中。
　　而此时，她的未婚夫，卡尔·霍克利也正在咖啡厅里，与一群同样来自上层阶级的男士谈笑风生。他看到早晨试图勾引过自己的那个女服务生也正在期间，她穿梭在不同地男人间，与那些对自己表露出兴趣的人调着情。
　　偶尔，那个女人会看向他这边，但在与他的目光交接后就会露出后怕又尴尬地表情，然后很快地移开目光。她甚至不敢接近自己所坐的位置附近，哪怕整艘船上，头等舱里住着的那些地位最显赫的男人此时都聚集在这一处。
　　男人们还在对着时事政治，近期的股票夸夸其谈，抒发自己的看法。每一天都一成不变，不变的人，不变的地点，不变的聊天话题。这让卡尔忽然觉得有些厌倦，他不由开起了小差，想象着碧君此时在做些什么？
　　“要我说，泰坦尼克号上的服务真是不错。”坐在他们中间的内森·施特劳斯先生忽然说道。
　　“您的肯定真是令我们受宠若惊，施特劳斯先生。”伊斯梅不无得意回应，他那修饰的十分漂亮的两撇胡子一翘一翘地看着有些滑稽。卡尔却从神游中收回了思绪，他想起来了，施特劳斯夫妇，正是碧君服务的那对老夫妻。霍克利家族与梅西百货并没有什么生意上的往来，相距也甚远，因此并不熟悉。他不由支起耳朵，听了起来。
　　“那个负责我们房间的小姑娘，我们都叫她碧。真是个勤快又周到的女孩儿，我和我的妻子都非常喜欢她。伊斯梅，你要是不介意，我们可真想等到了纽约后请她回我们家，照顾我们这两个老家伙。”
　　“哈哈，这个女孩能得您们二位的青眼那可真是她的运气。不过我想，去留问题，还得看她自己的意愿了。”
　　卡尔听了却不以为然，他还想将碧君留在身边呢，怎么可以让施特劳斯夫妇占了先。不过伊斯梅的话令他心中一动，碧君虽然与白星公司签了合约，但并不是长期的，去留始终掌握在她自己的手中。那是否意味着，等达到纽约后，若是碧君愿意，她真的可以随自己留在美国。
　　一想到这儿，卡尔的心中再也按捺不住，他恨不能立刻就和露丝解除了婚约。
　　次后周围人的谈话再也没能传入卡尔的耳中，他一心一意都在思考着，要如何才能体面的和布克特家族取消婚约。
　　当然，他所指的体面仅仅只是霍克利家族的体面，鲁芙和露丝的颜面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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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露丝和鲁芙还有杰克的对话主要出自电影，有些许的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