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尼克]1912年的童话》太空玛莉

159、一个人的平安夜

　　“皮耶佐先生，皮耶佐先生。”阿利盖利正双手插在裤兜望着片场外的方向走去，脑子里正思考着那些等亟待他去处理的家族事务。不期然一个少女的声音闯进了他的耳中，打断了他的思绪。他一听就听出来了，是碧君的声音。
　　阿利盖利停下脚步，转过了身，果然看见碧君小跑着向他靠了过来。阿利盖利装出一副才认出她地模样，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碧君小姐？我记得我答应过你，从那件事之后我们两再没有瓜葛的。”言下之意，你怎么上赶着来找我了？果然少女的脸上显出一丝窘迫地神情，让他的心头暗自好笑，可他的脸上分毫也没有一丝笑意。他的眼睛看着她，目光中满是探究，灼灼地目光让少女低下了头。
　　“刚才谢谢你，谢谢你替我解围。”但很快，碧君又重新扬起了头，表情严肃，语气郑重地对着阿利盖利说道。可话虽如此，碧君还是忍不住在心中暗自腹诽，上一次在费雷思导演的片场，也不知道是谁主动过来打的招呼，如今倒装作不认识了。
　　阿利盖利的身量很高，大概比卡尔还要高上一些，碧君必须要仰起头才能看到他的脸。可是他看起来远没有卡尔那样的平易近人，又或者说，卡尔总是愿意在被碧君面前乖乖地收敛好自己的傲慢与矜持，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坠入爱河的傻瓜。
　　但阿利盖利却不是，他从始至终，都给人一种淡漠又压抑地感觉。大多数的人见到他，哪怕自己不曾察觉，但总是有些战战兢兢的。毕竟身为一个黑手党家族的接班人，自小，父亲对他与哥哥耳提面命的便是要让别人惧怕自己胜于敬爱自己。就这一点而言，显然他比布鲁诺要实践得好得多。即便是他的那些几欲将他处之而后快的对手们，对他也向来不敢大意，心中颇为畏惧。
　　“啊，我只是听见导演的话，有感而发而已。这年头除了杀人表演，能把我逗笑的表演可不多了。”阿利盖利漫不经心地说着，可他的话语却让碧君忍不住振奋了起来。哪怕夸赞她的对象是一个她依旧不太愿意有过多接触的黑手党首领，但自己的努力得到了肯定，还是让她由衷地感到开心。
　　看着眼前的少女非但没有露出畏惧的神色，反而一脸的欣喜之色，阿利盖利的心情有点复杂。心中有些诧异，碧君此时的表现与那日在洛杉矶相去甚远。作为一个身经百战的老手，阿利盖利从那日战斗后碧君的状态很容易地便能判断出，虽然碧君的身手非常不错但很显然，真刀真枪的实战经验至于她应当还是第一次。
　　是什么让她这么快就从那样的打击中恢复了过来呢？阿利盖利若有所思地注视着碧君，他的目光向来锐利，此时更带着几分慑人。碧君不堪这样地凝视，寻了个借口溜回了片场。
　　“无论如何，还是要谢谢您的肯定。”碧君最后又向阿利盖利道了声谢，转身离去。阿利盖利分明看到碧君转身的一刹那，偷偷舒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日子，也许是皮耶佐先生的出面维护让丹纳导演心中生出了些许的忌惮，碧君的拍摄顺利了很多。在圣诞前的两天，她结束了自己的拍摄顺利杀了青。她回到家中，与露丝一起，上街采购圣诞节的礼物与装饰品。此时街上圣诞节的气氛已经很浓了，街道两边的商铺里，都张灯结彩着摆上了圣诞树，挂上了寄生斛的花环。
　　这还是碧君第一次在这个世界过这样大型的节日，她在估算着卡尔出差归来的日子，在心中想象着两个人一起度过订婚后的第一个圣诞节会是怎样的景象。大概会像露丝给自己描述的那样，平安夜里，两个人坐在餐桌上，分享着丰盛地晚餐。烤火鸡、圣诞布丁、烟熏火腿、苹果派再配上一杯热腾腾的热可可。
　　餐后，两个人依偎在温暖的壁炉前，等待着平安夜的钟声响起，互相倾诉这这几日的相思之苦。
　　想到这里，碧君的嘴角牵起了一个温柔的微笑，手指灵活地在一个小巧的礼盒上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又将它小心地藏在了壁炉旁的抽屉里。那是她送给卡尔的圣诞礼物——两枚袖扣。这并不是什么使用名贵稀有的材料制成的奢侈品，仅仅只是用贝壳打磨后镶嵌在了银制的袖口上，精心打磨过的贝壳在灯光的照映下，正泛着莹润温柔的光泽。
　　在与露丝一起逛的精品店里，碧君一眼就相中了它。她能想象到卡尔穿着白衬衫，这两枚精致又独具匠心的袖口在他的西装袖口里若隐若现地模样。
　　真是恨不能明天就是平安夜，这样她就能趁着卡尔睡着的时候，将这个漂亮的礼盒偷偷地放在他的枕头边，让他一早起床就能看到它。
　　可卡尔还没有回来，碧君转念一想，明天还是别是平安夜了，她可不想自己一个人度过一个孤独的节日。其实以前在山上时，也并不是每次春节师父都在山中的，也许是特意的，师父从没有特意过过任何一个节日，以至于碧君直到最近。大街小巷都为了一年一度的圣诞节忙碌了起来后，她才迟钝的发现了某些特定的日子，是那么的与众不同，连带着她的内心里也生出了期待。
　　可惜碧君的期待并没有维持太久，第二天的清晨，邮递员为她送来了一封来自旧金山的电报，卡尔在电报中十分抱歉地告诉碧君。因为一些横生的枝节，他被迫滞留在了旧金山，恐怕无法在圣诞节钱赶回家，陪她度过两个人的第一个圣诞夜了。但他也保证，他会尽量在元旦前赶回去。
　　雀跃了几天的心情陡然间冷却了下来，碧君将电报又看了几遍，一时失落，一时又担心了起来。是什么样的事情，让卡尔觉得如此棘手呢？碧君很清楚卡尔的能力，能够让他因此绊住这么多天的脚步，恐怕并不是什么小问题了。
　　但不管碧君如何担心，日子总是一天天地临近，随着越来越多的剧组工作人员赶回家去与家人团聚，好莱坞的街头渐渐变得冷清了起来。直到24日平安夜，一大早，露丝与杰克就为碧君送来了自己烤制的圣诞节蛋糕。他们两今天忙极了，在晚上，他们有一个小规模的圣诞节聚会，专门为为数不多的几个因故滞留在好莱坞过节的朋友们举办的。
　　露丝前几天就得知了卡尔无法赶回来陪碧君过节的消息，她陪着碧君抱怨了卡尔几句，又说了些宽慰她的话。当然，她也邀请了碧君，让她在今晚来参加她和杰克举办的聚会，碧君却笑着婉拒了她的邀请。没有卡尔相伴，这样的聚会于她而言实在没什么意思。
　　但她还是下了楼，帮着露丝杰克一起筹备着晚上聚会需要的菜品，一直到天色渐暗，碧君才不顾露丝的再三挽留，回到了二楼自己的房间中。没过太久的时间，楼下开始接二连三地传来门铃声，一楼那占地颇大的客厅里响起的欢声笑语透过开着的窗户飘进了碧君的耳朵里。
　　而此时，比起一楼的热闹，冷清地二楼，碧君一个人抱膝坐在沙发上发着呆。一种从未有过的寂寞感觉袭上碧君的心头，让她的心里空荡荡地，一时间委屈地想哭。她没有开灯，随着冬日里太阳早早的落下，室内陷入了一片寂静中。可这正好，可以隐藏她此时的脆弱。
　　不知过了多久，楼下传来了一阵又一阵轻快地乐声与鞋子踏在地板上的声响又响了起来。显然庆祝圣诞节的年轻人结束了他们的晚餐，舞会正式拉开了帷幕。碧君木然地坐在沙发上，乐声传进了她的耳中又很快地被她忽视。就这样枯坐到了不知多久，久到楼下的音乐渐歇，大概已经到了休息的时间。显然年轻人们还没有玩的尽兴，一声声还带着兴奋地告别和大叫在此时空荡荡的街道上传了老远。
　　几身叩门声在此时自门外响起，碧君快速的回过头，心中再次升起了希望。她快步跳下沙发，跑到门边开了灯，打开了门。
　　可站在门口的并不是卡尔，而是盛装打扮的露丝和杰克，他们的脸上还残留着玩闹了一夜后兴奋。
　　“圣诞快乐！碧君！”两个人大喊着递上了自己的礼物。
　　“圣诞快乐，露丝，杰克，谢谢你们。”碧君地眼眶又湿润了起来，她反身回到客厅里拿来了本打算明天悄悄放到一楼圣诞树下的礼物。
　　“哦谢谢你，碧君！”露丝欣喜地接过了礼物，与碧君告别，临下楼时似乎响起了什么，忽然转过身来对着碧君喊到。“碧君，附近教堂的圣诞钟声要响起来啦！你快到窗边听一听，能保佑你明年一年都交上好运的！”
　　碧君闻言失笑，怎么会有这样灵验地钟声呢，一定是露丝在逗自己吧。可到底，心底的失落还是被两人的来访冲淡了些许。真的有钟声吗？为什么自己在房间里没有听到呢？碧君奇怪的走到了窗户边，可耳边依旧是什么声音也没有听到，反而是冷风吹得她打了个寒颤。
　　碧君伸手，想要将窗户关上，然后回到床上好好地睡上一觉。可就在此时一低头，窗户下，院子里一个熟悉的声音撞进了她的眼帘。
　　“卡尔！”碧君惊呼了出来。那个人影听见了声音，抬起头，果然是卡尔。碧君再顾不得其他，轻轻一跃，便从二楼跳了下来，唤来了楼下人的一声惊呼。
　　“碧君，圣诞快乐！”卡尔笑着接住了碧君，将她裹进了自己的大衣里，又牢牢地将她圈在了自己的怀中。
　　“卡尔，我好想你。”碧君将头埋在卡尔的怀中，感受着他的体温。白日里的失落与委屈还有寂寞都随着卡尔的出现消失殆尽，留在心间的唯有甜蜜与重逢的喜悦。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宝贝。”
　　随着卡尔话音的落下，铛铛铛，一声又一声的钟声自远处传来。属于他们的圣诞节，正式拉开了帷幕。
　　可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的街道旁，一辆停在阴影中的轿车正缓缓地启动，驶离了这条寂静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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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忽然发现12月25号正好写到两个人的圣诞节，可真是应景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