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尼克]1912年的童话》太空玛莉

158、解围

　　“我在这儿！”碧君听见了丹纳导演的呼喊，急忙从角落里站了起来。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她所站立的角落。
　　这些目光里有不屑，有讥讽，也有些目光里带着几分探究。碧君没有露出怯色，她微笑着迎上了这些不善地凝视，姿态从容地穿过了场外堆积的杂物，走上了场景中。
　　“皮耶佐先生，你看这就是我说的那个中国女人。”娜塔莉站在阿利盖利的身边，指了指场上的碧君。“真是可惜，丹纳导演只给了她一天的时间，又能改变什么结果呢，她这次肯定是走定了。”说罢还轻轻叹了口气。可任谁也能从听得出来，娜塔莉口中说着惋惜的话，语气里却透着一股幸灾乐祸的味道。
　　可以其说她是讨厌碧君，倒不如说她是嫉妒。作为《风尚》杂志的忠实读者兼一名演员，她一眼就认出了碧君。能够与莱丽斯小姐一同登上《风尚》杂志，这让自认在娱乐圈里沉浮了一段时间却依旧还是一个没什么成就，甚至需要讨好导演，才能换来演一演这种小成本小制作的爱情电影的机会。
　　娜塔莉心中十分的嫉妒。
　　明明是与自己相仿的年纪，还是一个黄种人，凭什么？她就能过的这样顺风顺水。虽然在众人面前，娜塔莉总是表现的一副看不起碧君的模样，不屑与她打交道地模样。可在无人的时候，娜塔莉再清楚不过，自己就是在嫉妒她。所以，这一次她故意地通过自己与丹纳导演那暂时还不为人知的关系，借他的手来刁难碧君想将她赶出剧组去。
　　她略带俏皮地冲着身旁的这位皮耶佐先生笑了笑，她知道这个姓氏在洛杉矶代表着什么，也听说就在不久之前，多萝西的事情。可她一点也不在乎，若是能傍上这位皮耶佐先生，她之后的演艺事业必定能够顺风顺水。何况这个男人看着，可比丹纳导演英俊好看的多了。
　　可皮耶佐对于娜塔莉的示好恍若未闻，娜塔莉又小心翼翼地唤了两声“皮耶佐先生”，可始终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她顺着皮耶佐的视线望去，却发现他的视线就仿佛定在了场景里，正直勾勾地注视着那个她讨厌的中国女人。
　　她恨恨地咬了咬后槽牙，似有意似无意地又说道：“不过也无所谓，听说她已经订婚了，有人养着，应该不会在乎这点微薄地薪水吧。”
　　可皮耶佐依旧是那副对她口中的谈话内容毫无兴趣的模样，娜塔莉自套了个没趣，意识到皮耶佐先生似乎没有搭理自己的兴趣，终于乖乖闭上了嘴巴。
　　而此时，场景里，碧君已经找好了站位，站定了身形。丹纳导演似乎并不认为碧君能够一条就通过，又或者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赶走她，他甚至没有吩咐摄影师开机。就那样有些傲慢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示意碧君。
　　“好了，你可以开始了，碧小姐。”托马斯先生此时已经有事先行离开，所有人都觉得放松了不少，凑在了场边，等着看碧君接下来的表演。
　　直接碧君拿起那个作为道具的空信封，小心地将它收进了围裙的里侧又拍了拍，于此同时，她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两圈，转头四周看了看，这才重重吁了口气。接着她蹑足潜踪，提起裙摆，贴着墙小心翼翼地磨蹭着前进，一副鬼鬼祟祟地模样。
　　忽然，身后的门被人打开，从里面闪出了一个身形十分壮硕地黑人女仆。碧君被这个响动吓了一跳，惊叫一身，蹦了下来，接着又动作夸张地抚了抚胸口。这本是剧本中没有的情节，饰演黑人女仆的女演员没有防备，被碧君的声音也吓得尖叫了起来，一个没站稳，被脚边的道具一绊，跌坐在了地面上。直至此时，她依旧没有缓过神来，直愣愣地望着碧君眨巴着不大地眼睛。
　　一时间，摄影棚里都被黑人女演员的反应逗得哄堂大笑。可碧君此时却没有受到众人反应地影响。她看了眼呆坐在地上的女仆，欲盖弥彰死的拿手遮了脸，迈着小碎步快步离开了那扇门。
　　又过了一会，是另一位与她搭戏的饰演家中男仆的演员端着盛了茶具地银制托盘从二楼的楼梯神色悠闲地走了下来。碧君此时正东张西望着没有防备，两人在墙的拐角处撞了个满怀，托盘上放着的作为道具的空茶壶被这突然起来的一撞，从男演员的手中飞了出去。
　　两人的头随着茶壶落地的抛物线转动，“哐当”一声，笨重的银质托盘率先落在了地上，惊醒了碧君。她猛地飞身一扑，接住了尤在半空中的茶壶。此时的她本能地想要稳住身形避免摔到地上，可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她正在演的是一个完全没有武术根基地普通女孩。她及时止住了动作，闭着眼睛摔在了地上。
　　可即便如此，那个茶壶依旧被她高高地举在了头顶，那模样就仿佛真的是一个害怕摔坏了茶具被主人责罚的女仆一般。男演员也颇为上道，见此情形，他看也没看碧君，一把夺过了碧君手中的茶壶，拿起来吹了吹，又捡起落在一旁的托盘，最后瞪了碧君一眼，端着茶壶，又恢复了那悠闲地模样，走了。
　　阿利盖利地目光随着碧君，一直在场上移动。在别人眼中或许碧君的那一摔显得有些笨手笨脚十分地滑稽，可阿利盖利却知道，碧君是硬生生地止住了自己想要寻找平衡的举动，故意摔下去的。他不由皱了皱眉头，不过是拍个戏，至于这样认真吗？
　　但他很快又联想到了碧君在剧组中的处境，若是刚来时还没有察觉，那现在他也很清楚明白了。碧君在剧组中的处境并不好，从导演到那些主要的演员甚至是其他的一些工作人员，看碧君这次的排演，似乎都抱着一种看好戏的态度。
　　刚刚身边没注意叫什么名字的女人还说过，若是这一次排演没有通过，碧君恐怕就要卷铺盖走人了。难怪她演的这样卖力，大概是怕真的没有通过吧……阿利盖利想着，不由地替碧君担心了起来。但这个念头才一在心中露了头，就让他一愣，他为了一个几乎没有什么交集的女孩操什么心？何况对方都已经有未婚夫了。
　　虽然这样想着，阿利盖利还是装作无意地环顾了四周，本来还抱着看好戏心态地人们此时都正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场上。碧君正演到关键处，管家太太发现了她的踪迹，正在她的身后喊她，似乎要临时喊她去做些额外的工作。
　　碧君正捂着肚子龇牙咧嘴地似乎是在示意对方，自己正肚子疼急着去上厕所。明知道这段戏的结尾毫无悬念，可大家还是被碧君的表演吸引，想看看她接下来会做出什么样的应对。就连阿利盖利也止住了自己心中有些纷乱地念头，又重新将注意力移回了场上。
　　不过看到众人的反应，他想，碧君应该成功了。
　　最后，随着碧君笨手笨脚地翻过了围墙又重重摔在了墙外一个饰演路人的演员的身上，在众人地笑声中，碧君结束了自己的表演。
　　她有些忐忑地走向了丹纳导演：“导演，我表演完了……”此时她也看到了正站在丹纳旁边不远处的阿利盖利，可她此时没有心情去理他，她的心砰砰之跳，看着丹纳导演的脸色，似乎依旧不太满意地模样。
　　丹纳导演此时心情确实不好，他不太想承认碧君的表演很不错。他昨天才答应了娜塔莉今天不论如何都要换掉碧君，改用另一个与她交好的演员。此时他有些后悔，碧君的今天的表演很不错，虽然看得出来有些有刻意地在模仿芳妮小姐，但至少也模仿的可圈可点，放在他这样的小制作喜剧电影里，足够了。
　　算了，换个女演员，想要演到这个程度也不是什么难事，并不是非她不可。何况他最近正与娜塔莉打得火热，没必要为了这个女人让娜塔莉不高兴。
　　“演的一般……”丹纳导演看着碧君，刚开了口，却听一直站在身旁的皮耶佐先生轻咳了两声。他不由抬头望向他，有些惧怕地看了一眼皮耶佐先生，却正巧看到他那双深邃地黑色眼睛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丹纳导演不由地打了个寒颤，他可太知道这个阿利盖利·皮耶佐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了。
　　“是吗？我觉得碧小姐的表演挺有意思的。”他的话言简意赅，却让丹纳导演如闻纶音，飞快地改变了自己刚刚的主意。
　　“碧小姐，你先下去准备准备，等一下就正式开拍吧。”虽然语气仍有些不情愿，但碧君终究还是留了下来。碧君刚才的表演似乎转变了片场里一些工作人员对她的看法，有几个人围了过来向她道贺。
　　阿利盖利赞许地拍了拍丹纳导演的肩膀，转身想着片场外走去，他在这里耽搁的时间已经够久了。他在心中告诉自己，这样也算是谢过了碧君先前助自己脱困，他们算是两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