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约法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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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云天鼓足勇气把这句话说出来，脸上开始有些发烫。
凌江镜却因为这个回答明显有些愣住了。
越云天没注意到凌江镜这神情，因为他此时正垂着头，他感觉得到凌江镜的暴躁与莫名的怒火，猜测是不是因为自己给他带来了麻烦而让他生气，越云天小心翼翼道：“我觉得……跟拜别人为师比起来，我更想拜你为师……当年徐掌门救过我，我见过你，后来还看到你在试剑大会上施展剑法……”
越云天说到这里，有点说不下去，他深吸一口气，逼迫自己抬头正视凌江镜，道：“但是其实，我，我……是因为我很想帮你做点什么，我知道你中毒之后被迫离开门派，心情一定很不好，倘若我天生的这灵力可以帮到你什么，我会觉得很开心……”
凌江镜忽然再次打断越云天：“以后再也别在我面前提起帮我解毒的话。”
越云天被打断得猝不及防，愣了愣，问：“什么？”
凌江镜起身走到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那压迫感十足，越云天马上感到了紧张，下意识的退了退。
“你现在又在怕什么？”凌江镜嘲笑道：“刚才就那么等在门前的时候不怕，现在知道怕了？”
越云天仍旧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从刚开始起，凌江镜就一直令他有些畏惧，此时他猜测凌江镜或许是不想让别人打扰，于是他小心翼翼地说：“我害怕你生气，是因为我打扰到你了吗？对不起。”
凌江镜眉头紧皱：“你真的不懂？”
越云天茫然地看着凌江镜：“我需要懂什么？凌……师哥，你能教我吗？”
凌江镜的语气却意料之外的很重：“教你，你确定？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别后悔。”
越云天看着凌江镜的神情，心中一阵委屈，他不明白为何自己已经剖白心迹，凌江镜还是这样不依不饶，因此无所适从，像极了一只彷徨迷茫的小动物。
凌江镜见状，没有再逼迫他，顿了顿，说：“你要记住，最好别把所有人都当成是好人，别人怎么对你，很有可能只是取决于你对别人的价值。”
越云天却有点没听懂这话，只是终于隐约地感觉到凌江镜对顾剑尊有许多不满。
他有些紧张地望着凌江镜，而凌江镜冷冷与他对视，那眼神中甚至带有一种残忍之意：“你用灵力为我解毒，最方便的办法，便是做我的炉鼎，怎么样，你还愿意么？”
越云天表情空白，数息之后，轻声问：“炉鼎是什么？”
凌江镜：“……”
而话说到一半，越云天渐渐感觉到了头晕目眩，他大概是着凉的有点厉害，又连打了两个喷嚏，还觉得有点口干舌燥的。
凌江镜回身将石桌上的杯子拿给他，越云天连忙接过来，感激地冲着凌江镜笑了笑。
凌江镜看着他喝完水，又接过石杯放回桌上，无可奈何道：“那你听过双修吗？”
越云天：“！”
凌江镜：“那看来是听说过了。”
越云天原本晕晕沉沉的脑子瞬间就清醒了，他看着凌江镜，顺着猜到了炉鼎的意思。
而凌江镜却似乎因为他那震惊神情而心情好了一些，他没有丝毫迟疑地说：“就是如你所想的意思，你也可以将炉鼎理解成解毒的器皿，解毒用的就是类似双修的方式。顾裴之告诉过我，你是天生的极阴灵力，非常纯粹，称得上是千里挑一。我不知道他特意告诉我这个是为了什么，我只知道你用来解烈火焚心的毒正好，越云天，以你现在的修为，烈火焚心的毒引到你身上去，你根本撑不了几回，怎么样，现在还想为我解毒么？”
越云天看着凌江镜面无表情地说出这番话，心中充满畏惧，什么都答不出来。
凌江镜扬眉：“现在知道害怕了？”
越云天难以置信，几乎停止了思考，他皱眉摇头道：“顾剑尊怎么可能会做这种打算？他教给了我帮你驱除毒性的办法，他还告诉给我如何修炼……”
“天真，”凌江镜嘲讽一笑：“还是这句话，以你这吹点风受点凉就发烧生病的修为，我得等你修炼到几时？太天真了就是愚蠢了，但愿你没有装模作样的骗我，否则我就如你所愿，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你承担不了的后果。”
越云天从没想过凌江镜会是这样，他怔怔地看着凌江镜，眼圈慢慢就红了。
凌江镜心情不好，恐吓了越云天半天，没想到他说哭就哭，顿觉说过了头，马上语气严厉道：“不许哭，我最烦别人哭，你要是敢哭我就把你丢出去。”
他不说这句话还好，说完这句话之后，越云天心中积攒的委屈刹那间决堤，两颗泪水唰地就落了下来。
凌江镜：“……”
越云天垂下头，飞快地擦去泪水，然后从床上爬起来，头晕目眩地站在地上，轻声说：“对不起，打扰你了。”
他说完就转身，是要离开的模样，但是还没迈步，就被凌江镜握住了胳膊，同时凌江镜暴躁的声音在他头顶上响起：“你要去哪？”
越云天的眼泪还在往外涌，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现在有点丢人，但是心中一时之间充满了委屈和茫然，还有一点气愤，所以眼泪止都止不住，见凌江镜问，也不敢回头，只是勉强控制住声音回答说：“我回我的房间休息一会，我太累了。”
话未说完，就被凌江镜抓住肩膀转了个身，凌江镜低头看了他一会，最后抬起他的脸，把他脸上的泪水擦干净，道：“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别哭了。”
声音里有点暴躁。
越云天有点伤感：“那看来我是帮不了你什么了，如果你不需要我的话，我就回沧云山去了。”
凌江镜：“……我说了让你走了吗？”
越云天抬头看凌江镜，问：“那你难道是真的想让我做炉鼎，折腾死我吗？”
凌江镜：“……”
越云天头晕的厉害，他感受得到凌江镜并不想让他死，甚至待他的心还算是好的，就不想生凌江镜的气，只是将心中所想脱口而出：“我就只是觉得，世上的事情好像从来也不能顺着人的心意来，我本来很高兴，因为我能和你一起，但是你要是讨厌我的话就算了……镜哥，我的头好疼啊……”
越云天头痛欲裂，并且越说越心里越委屈，越委屈越想哭，他嘴上说着“你要是讨厌我的话就算了”，但是手中却牢牢抓住凌江镜的衣袖，像是一副撒娇的样子。
凌江镜深吸了一口气，被越云天闹得手足无措，只得不停擦去越云天脸上的泪水，烦躁道：“行行行，别哭了。”
越云天抽噎了一下，竭力抑制声音，但还是停不下来。
凌江镜最后不知不觉就变成了哄他：“乖一点，别哭了……你先躺一会。”
他把越云天安置在床上，越云天努力平缓了半天呼吸，终于稳住了情绪，沉默片刻后，用沙哑的声音说：“镜哥，谢谢你，你是个很好的人，我刚才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情绪有点失控，我现在好很多了。”
凌江镜低着头，仍旧是用右手的拇指和中指压在自己的太阳穴上，他感觉自己现在也很头疼，哪怕是刚才费尽力气解毒，也没有哄小孩来得令他心累。
无言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越云天等不到凌江镜的回应，于是心中反复思考他刚才说过的话，他不知道自己此刻在凌江镜眼中是不是像是一个笑话，也不知道接下来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样的安排，但是最初心中隐藏的期待感，已经在听到炉鼎之说后被诸多情绪消磨殆尽，平静下来之后，他还感觉到了一点难以言喻的荒诞。
越云天的心情真是太复杂了，他百感交集，很快就感到疲惫不已，渐渐沉入梦乡。
他来到这石洞的第一天晚上，就这么在凌江镜的床上睡了黑甜一觉。
以至于他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几乎已经将睡前的事情忘了，简直有点不知道今夕何夕。
直到他看到坐在椅子上的凌江镜，越云天这才忆起前情，凌江镜保持着和昨晚一模一样的姿势，看起来就像是在椅子上睡了一夜一样。
“你醒了？既然醒了，就起来聊聊吧。”凌江镜睁开眼睛，望向越云天，原来他刚才没有睡着。
越云天心中马上充满了愧疚，问：“镜哥，你昨晚没睡么？”
“你好了没？”凌江镜不答，淡淡问道。
越云天身体轻快，头已经不疼了，马上说：“我没事了，你一直在照顾我吗？真是对不起……”
“我也是刚醒，”凌江镜打断了越云天的话，说：“我只是在想事情。”
“哦。”越云天下意识地摸了摸身畔，感觉身边似是有一点余温，顿时忍不住想，难道他昨晚和自己睡在一起吗？
“哼，你现在又知道警惕了？”凌江镜见状冷冷道：“这里只有这一张床能睡，而且这是我的床。”
越云天马上说：“没有没有，欢迎你睡。”
凌江镜：“……”
越云天：“……”
越云天感觉到自己是说了错话，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够了，你别说了，”凌江镜道：“越云天，我想了想，你可以放心，我不会让你平白为我送命，我愿意带你跟我来，并没有指望靠你来给我解毒。”
越云天看着凌江镜，心情依旧复杂，而最多的则是感动，忍不住说：“镜哥，你真好。”
凌江镜：“不许插话，听我说。”
越云天马上点了点头，不说话了。
凌江镜：“你现在还愿意跟我住在这里吗？愿意就点头。”
越云天想了想，还是很快就点了点头。
凌江镜眼底仿佛是有一丝笑意飞快闪过，他说：“很好，你愿意留下来，以后我会教你修道，保护你，照顾你，你资质不差，有我亲自教你，以后会练出个样子的。”
越云天听到凌江镜亲口答应，顿时眉开眼笑，惊讶地问：“真的吗？你愿意教我修道？我需要拜你为师吗？”
“不需要，你以后还是叫我哥，”凌江镜马上回答：“但是你要想在这里好好待下去，就必须听我的，我来给你约法三章，你必须遵从，否则……否则我就把你丢出去，明白了吗？”
凌江镜这时候说什么越云天都会答应，他现在看凌江镜，简直感觉凌江镜身上仿佛有一层光芒。
只听凌江镜说：“第一条，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到昨天我在的那个房间去。”
越云天心中已经有所猜测，闻言马上点头。
“第二条，不许像昨天那样，举止暧昧，你穿我的衣服也就罢了，为什么……总之，别自找苦吃，也别做让人误会的事情。”
越云天在徽元堂的时候确实见过有的同门师兄弟之间的关系非同寻常，但是他先前并没有将这情形套在自己和凌江镜身上，而在知道“炉鼎”之说之后，回忆起昨天的情形，他顿时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第三条。”凌江镜清了清嗓子，马上将越云天纷乱的思绪拉了回来，但是他说完之后，一时间有点想不出该不许什么。
越云天静静地等着下文。
凌江镜想了想，索性说：“第三条就是我说的话你都得听。”
越云天：“……”
凌江镜：“你明白了么？”
越云天只得点了点头。
凌江镜笑了笑，赞道：“你挺乖的，这很好。”
他起身，同时对越云天说：“走吧。”
越云天有点奇怪：“要去哪？”
凌江镜已经穿上了外衣，说：“你不是说要买被子么？”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约法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