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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准备 ...

  •   接着就是开门的声音,越云天连忙动作迅速地躺倒装睡。

      他闭着眼睛,感觉凌江镜走到自己身前,动作很温柔地摸了摸他的额头,接着又握住他的手,充盈灵力在他的四肢百骸和内府之间流动,那感觉就如同饮下甘冽的清泉。

      越云天眉头一皱,睁开眼睛,装作刚刚醒来的样子,抬眼看凌江镜,轻声说:“镜哥。”

      凌江镜紧皱的眉头这时候才慢慢放平,握着越云天的手给他渡以源源不断的灵力,但仍旧是板着脸,说:“你简直作得一手好死……”

      话说到一半,凌江镜倏然停下,抿了抿唇,然后才说:“我就该把你关起来,等所有事情定了再说,谁许你这么自作主张、以身犯险的?”

      越云天一副垂头乖乖听训的模样,凌江镜见状,语气稍软地问:“现在好点了没,还难受么?”

      越云天马上回答:“好了,我已经没事了。”
      越云天被说了一通,却觉得说不出的畅快,比之梦境中疏离的凌江镜,真正的镜哥简直太亲切了。

      凌江镜看着他,仍旧一副气愤的样子,食指和中指并拢,指了指他,接着又对他扬起了手。

      越云天差点以为凌江镜要揍他,本能地闭眼,等了一下之后,什么都没有发生,他这才睁开眼睛去看凌江镜,凌江镜却在此时照着他的额头上用力一摁。

      越云天一时不妨,身体向后一仰,险些摔倒在床上,但是又被凌江镜按住肩膀扶了回来,越云天有点哭笑不得,说:“你又欺负我。”

      凌江镜摇了摇头,面露无奈之色,道:“我是真有心要让你长点教训,你气性又大得很,我是管不了你了。”

      越云天看到凌江镜这带着纵容与怜爱的神气,与他少年时丝毫没有区别,心中一动,又有些心猿意马起来,他想:“我这时候要是跟他说了呢?他说的意中人……是我吗?”

      话到嘴边,越云天紧张地深呼吸,凌江镜见他情状有异,立刻追问:“怎么了,哪难受?”

      “云天好点了没?”欧阳铭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人也跟着进门了:“你这晕了两天,总算是醒了。”

      越云天连忙要从床上起身,欧阳铭已经几步上前,一把按在他肩头上,说:“哎呦,瞧你这可怜样,躺着吧,英玄担心得不行,等会你师父也过来看你。”

      欧阳铭和凌江镜眼神一对,算是打过招呼,越云天则追问道:“我们现在还是在顾家?我师父也来了?”

      欧阳铭点头:“是,这两天处理各种事情,大家都忙得脚不沾地,顾剑尊正在顾家大厅商议事情呢,你师哥和徐是回着话脱不开身,叫我先过来看看你。顾剑尊说是让你好好休息,先清退体内余毒再说。”

      越云天点头,凌江镜则在一旁接话说:“不止我们,现在沧山派、天机阁、明月楼、桐华岛、凤仪派等大小门派的掌教尊者们已经都在了,现在一边等九华剑派的岳掌门,一边复盘这次的事情,再过一会就要召开仙盟大会了。”

      “我师父马上就到,”欧阳铭说着,露出一脸幸灾乐祸表情:“啧,你是不知道,天机阁公冶前辈来,看见天机缚魂网现在的样子,脸都绿了,我差点没笑死。”

      “……毕竟是无价之宝,”越云天苦笑着摇了摇头:“单是修理破损和清理上面的余毒都要花上很长时间,耗费许多力量吧。”

      “顾家也不是白借,”凌江镜道:“会给青玉券的,这个情况,总要花上个几千。”

      几千青玉券绝非一笔小数目,顾家这次诛魔,着实耗损甚剧。

      欧阳铭拍了拍越云天的肩膀,道:“知道你醒了,人没事就好,我先去迎候我师父。”

      越云天马上准备起身,道:“我没事,我也去看看情况……”

      凌江镜却按住了他的肩膀,对欧阳铭道:“我再检查检查他身体的余毒,我们俩稍等会再去,你先。”

      欧阳铭点头,临走时又意味深长地看了凌江镜一眼,十分熟稔自然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江镜,做好准备。”

      凌江镜有些意外地抬眼看了欧阳铭一眼,欧阳铭神情轻松,说:“一起打过架,就是朋友了。不只是我,英玄更顾念着你们的同门之义。”

      凌江镜看了一眼欧阳铭,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越云天心中很感动,欧阳铭的意思,自然是已经将凌江镜视作自己人,而他连宗英玄的立场都代表了——欧阳铭也一早就看出凌江镜和宗英玄之间暗流涌动,而他还惦记着帮这两人弥合矛盾。

      这些人都是值得深交的真君子。

      “镜哥,”待欧阳铭走了,越云天轻声说:“等下仙盟大会,一定会有人问你在幽冥境中的事情。”

      凌江镜神情坦然,答道:“我知道,放心,我有分寸。”

      越云天一直都很相信凌江镜的能力,这时候见他这么说,也就心中有数,说:“镜哥,我还没问你,师父答应你重回门派了,对么?此次襄城之患,正是最合宜的时机……其实我不知道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你总得跟我说清楚,我才能知道怎么做是对你有利的。”

      凌江镜目光凝视着越云天,待他说完,问:“这些事情说来话长,此时我来不及向你解释什么,云天,我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越云天看到凌江镜严肃的神情,又有点紧张:“你问,镜哥。”

      凌江镜:“若是我的立场与你师父的立场有冲突,你会站在谁那一边?”

      这的确是很要命的问题,越云天心中一沉,心想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立场矛盾?

      但是凌江镜说之后会向他解释,那自己总会有时机知道,越云天想到这里,答道:“镜哥,我不知道你说的立场冲突是什么样的冲突,但是我所明白的道理,都是你教给我的,这十二年来我在沧山派中为人处世也从未有所违背,而凡是与我有交往的人,也都认定我品行无亏。镜哥,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个真君子……还是那句话,只要不违背道义,我知道我其实从心底还是会向着你,但我也相信,我师父……”

      凌江镜点头,眼底有笑意浮起:“好,我知道了。”

      “当年许多的事情,尚处在纷乱之中,”凌江镜继续道:“正好你现在醒了,赶得上仙盟大会,一会便与我同去,等会必定会有人问及我们当年的情况,云天,你只要如实回答一切就可以。”

      越云天松了口气,一脸郑重地点头。

      凌江镜接着又问:“刚才师卿芳来过,你听到什么没有?”

      越云天怔怔看着凌江镜,懵了懵,问:“什么?”

      越云天内心疯狂纠结,刚才他还只想逼迫自己赶快问清楚凌江镜的意中人究竟是谁,可是这会凌江镜出乎意料的主动提起,越云天又犹豫惶恐了起来,万一他像拒绝师卿芳一样毫不留情地拒绝自己该怎么办?但他的意中人除了自己,还会是谁呢?

      凌江镜看着他,有些踌躇,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两人之间的氛围尴尬到几乎凝固,越云天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说:“师楼主是来找我么?”

      凌江镜却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道:“云天,我是想说……”

      越云天很少见到凌江镜这么窘迫,马上跟着坐立难安,不知所措。

      凌江镜却是问:“你不生我的气了吧?”

      越云天隐约意识到了什么,紧张不已,连忙摇头道:“我,我才没有生你的气。”

      凌江镜“嗯”了一声,仍旧看着他,目光复杂。

      越云天看着他的神情,心如擂鼓,他手指发颤,脑子中一阵纷乱,心想他是要对我说么?但他看着凌江镜的神情,忽然又悚然而惊,因为他这表情,正和方才那梦中要拒绝他之前一模一样。

      而凌江镜接着道:“云天,我有话想对你说。”

      越云天听到这和梦中相同的开头,脸上的血色瞬间消失,变得惨白。

      凌江镜话还没出口,眼见越云天脸色煞白,马上凑近他,摸了摸他的脸,又抓住他的手,着急问:“你怎么了?”
      又连忙注入灵力。

      越云天急促呼吸,手变得冰凉,他只觉得自己有生以来还从来没有这么忐忑不安过,这一瞬间,他忽然只想不管不顾地说一句:“镜哥,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你待我如何?”

      而此刻的凌江镜眼中的关切太真挚太温柔,越云天的心怦怦直跳,莫名涌上来一阵委屈,他感到眼眶酸涩,又在心底盼望一切都停滞在这一刻。

      也正在此时,又有人从门外走了进来,越云天准备问出口的话立刻又咽了回去,他警觉地望向凌江镜身后,凌江镜这才回头。

      “江镜兄,仙盟大会马上就要开始,其他人暂时走不开,我特来告知你一声。”
      来人却是薛少成。

      薛少成的声音清润好听,相貌俊秀脱俗,身形清瘦挺拔,仪态端方自若,他往那一站,就像画中人一样,说不出的令人赏心悦目。

      但更奇异的应该算是他的气质,他看上去有种文弱的感觉,越云天本就对薛少成一直很有好感,见到他总是会忍不住生出保护之心。

      薛少成跟凌江镜说完话,就向越云天微笑示意,越云天点头一笑,算是打过招呼,接着就准备起身跟着凌江镜一起去仙盟大会,凌江镜却拦了他一把,问:“你确定你没事了?”

      越云天马上摇头。

      他站起来,发觉自己只穿了一身里衣,而且明显也是被换过的样子,于是微微侧头问凌江镜:“我衣服呢?”

      凌江镜目光在越云天身上稍作停留,顿住了。

      越云天这才想起来应该是师哥带自己回来的,他知道是宗英玄和徐是帮自己处理的伤,反倒不觉得那么尴尬了。

      他在床上及周围翻了翻,还是没发现自己的衣服,想来是师哥担心上面沾染魔毒,直接处理了。

      一旁的薛少成见状,道:“云天兄弟,我帮你去找顾鸿借一身常服吧,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合身。”

      越云天马上答道:“那多谢你,高约七尺八寸左右,偏瘦些的就行。”

      薛少成点头,转身准备出门,凌江镜却像是才回过神来一样,道:“少成等等,不必借了。”

      说着一抬手间,手上就出现了一身锦缎白衣,窄袖,外罩材质稍硬的短坎外衬,边缘处及交领皆为青色长带,上以银线绣着云纹图样,仔细看时,会发现白衣之上也用银线绣以纹饰,而腕甲、臂甲及腰甲一应俱全,皆是黑色。

      这衣服和凌江镜现在身上穿的那件风格完全一样,越云天本来以为是凌江镜的衣服,等到穿上以后才发现正合身,凌江镜比他高了四寸多,身形比他大一圈,那这自然是凌江镜为他准备的。

      越云天顿觉心中一喜,一边低头系腕甲臂护,一边问:“你这是什么时候买的?”

      凌江镜看着越云天,感觉总有点烦躁,这时候听越云天问,答道:“好多年以前了。那时候若是离开枫山,便是去东谯州。”

      越云天闻言,不由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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