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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霸王强上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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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你吃什么花了几万摩拉?”胡桃抱着臂,眼神伶俐地质问道,这位看起来人畜无害,古灵精怪的少女,正是往生堂第七十二代堂主,胡桃。
“有朋友来,没吃什么,只有酒。”钟离诚实道,
“几个?”
“一个……”
“什么朋友能喝七十多瓶酒?让我看一眼。”说着胡桃就要冲进去,却被腿长人高的钟离一步拦下,
“不行。”
当钟离非常斩钉截铁地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胡桃就愣住了,
“为什么?就当是认识新朋友,有什么见不得人吗?”还没等钟离回答,胡桃就先眯起眼,用手捂了下嘴,小心试探道:“不会是某位红颜吧?”
“……”
“英雄一怒为红颜,红颜一怒得花钱,你惹人家生气了?这得生多大气?花这么多钱?”胡桃撇嘴道,
哪来的歪理?钟离这么想:“不是,只是朋友,他现在喝多了,不方便见客。”
这句话并没有起到什么解释作用,反而更让某位神经大条的少女想歪,只见胡桃的眼瞳嘴巴骤然放大,一副震惊的嘴脸道:“你给人家姑娘灌酒了?!”
“……”真的是离离原上谱,
“没有,他是男的。”钟离依旧耐心回答,
胡桃依旧没听解,思绪已然飘到提瓦特之外,震惊的表情一刻也没更变:“原来你好这口。”
“……”钟离已经懒得解释了,越说越黑。
不过就是因为这个误会,胡桃来时的目的已经抛之郊外了:“好好好,我不打扰你们了,不过呢,为了你的人生大事考虑,钟离客卿,我可提醒你哦,这是个好机会,可不要错过哦,比如霸王强上弓……哎哎!干什么?!”
还没等胡桃说完,钟离就按着她的肩膀,把她转了过去,还往前推了几下,无奈道:“知道了,胡堂主慢走。”
“我还没说完呢!”胡桃没拗过他,被推着走了几步,最后只能撇着嘴道:“不过,抛开别的不说,你真的喜欢他吗?”
钟离沉默了,不只是话语,行为,思绪都沉默了,他也不知道,正如屋内那个喝的酩酊大醉的吟游诗人所说的那样,他是个不懂人心的死脑筋。
“那就去见他吧。”
“什么?”
“在不知道喜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去见他,等你见到的时候,就什么都知道啦!”胡桃笑着说道,眼见钟离还是没有意会,就摆摆手: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照做就是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啦!”
目送胡桃离开后,钟离站在原地愣神许久,蓦然意会那句话的意思后,转头走向屋内。
回到新月轩的时候,温迪已经等到趴在桌上睡着了。
温迪纤细的双腿目入眼帘,头枕在手臂上,露出青涩的睡颜,微红的脸颊,呢喃的碎语,握着还未喝完的酒。
钟离看着眼前这人,记忆回溯到他们曾经相处过的时光,少年的声音一遍遍在他的脑海里回放:
“老爷子!我又来啦!有没有想我啊!”
“老爷子你怎么老是请我喝茶啊。”
“就不能请我喝一次酒嘛。”
“那说好了!下次来一定要请我喝酒啊!”
这一个下次,就等了五百多年。熟悉的笑容,语气,等了五百多年才见到,好在,酒总算是请了,没有食言。
钟离走到他身旁坐下,用手轻轻扣了扣桌面,没反应,睡的很沉,看来真的是喝多了,刚刚钟离大概也就喝了个五六瓶,剩下的全让这酒鬼给喝完了,一滴不剩。
钟离托着腮,紧紧的靠着他,眼神温柔的都要化出水了,堂堂岩王帝君这个模样要是被人看到了,那人一定会吃惊死。
钟离听见自己轻声道:“温迪。”
没人应,钟离提高音量叫了一声:“温迪?”
“嗯?”温迪扯着嗓子应了一声,但动也没动一下,
瞧着他的模样,钟离轻声一笑,似是在挑弄一般:“风神大人?”
“嗯。”纹丝不动,
“巴巴托斯。”
“嗯……”眼前的人似乎轻微的动了一下,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暧昧不清的氛围,沉默良久后,钟离打破这片平静:“问你个问题。”
“说……”温迪有气无力道,他整个人都不清醒。
“除了蒙德人,你最在意的人是谁?”
“……”
身侧的人不知道是清醒了还是又睡着了,过了许久未有回音,但钟离有的是耐心等他回答这个问题。
在他又问了一遍后,只见温迪可算是支起身子,但还是一副不清醒的样子,他抓起一边的酒瓶想喝酒,被钟离一把拦下,酒瓶被抢了过去,
温迪很是不解,他皱了皱眉,声音像是在呢喃:“你干嘛……把酒还我。”
“你回答我,我就还你。”钟离把酒拿过头顶,不让他碰,
温迪伸出手过去抢,但碍于身高压人一等,温迪根本够不到:“回答什么……”
钟离表示很无奈,但他想了又想,道:“我和酒,你选哪个?”
这个问题真的是很没脑子!温迪的第一个反应,反应完后他又愣住了,这是这个死脑筋能问出来的话吗?这五百年他到底受什么刺激了?!
“我……”温迪还在努力的够着酒瓶,钟离又把酒瓶往后顷了点,温迪就勾住钟离的脖子,膝盖搭载座椅上,眼看就要够到了,钟离一抬手,又把他给按了回去,
“不回答不给酒喝。”
“……”温迪很迷糊,眼睛一直盯着酒看,不知是不是在思考,肩膀被钟离用手抵着,他也不能在往前够酒,
没有得到注视的钟离有些不爽,他捏过温迪的下巴,将他的脸转过来:“看着我。”
“……”
温迪半垂着眼眸,眼中抹上了一层水雾,大概是醉了,眼神中透露出一点暧昧的眼光,温迪抬着头看他,两人目目对视,距离近在眼前。
想见的人见到了,然后呢?
你喜欢他吗?他呢?
“酒还是我?”
这回温迪像是真的在思考问题,眼神在酒瓶和钟离的眼睛之间徘徊,看到温迪这样,钟离眼中陡现慌张,却仍然故作镇定。
“酒……”
“……”很明显,钟离十分不满意这个回答,
“我回答完了,酒给我。”温迪忽然非常清醒道,
钟离心想,他不愧是个酒鬼,但他依旧没听温迪的话,而是将手随便一甩,摆烂似的把酒扔了,酒瓶子碎了一地,酒水散了三尺远。
温迪气的半死,声音骤然变大道:“你干什么甩我酒!你……”
还没等他说完,就见钟离低下头去,捏着他的下颌蜻蜓点水地吻了他一下。
温迪在视觉模糊中突然遭袭,他睁大双眼,他看到钟离微微颤动的睫毛,温软的触感染上朦胧的烛光,一触即分,像雾霭迷茫消散,像风无声吹过。
温迪愣了一会,才发现,这是个吻,温柔,悸动,又小心翼翼。
“酒还是我?”钟离抬起头,一直重复这句话。
“你食言!作为契约之神怎么能出尔反尔!你……”
又一次还没说完,钟离便再次把整个唇瓣贴了上去,稍稍施压,轻轻地拱了拱他。
“酒还是我?”
没完了是吧……温迪这么想着,他有些慌张地企图将大脑重启,觉得不回答这个问题今晚就绝对过不去。
“你……”
“再说一遍。”
“我选你!”温迪抬头,看着钟离的双眸,像是无比认真的做了这个决定,这三个字让钟离整个人都如骤雷劈下,目眩良久。
温迪看着他不动,觉得今晚的钟离非常奇怪,什么意思?是想在他这里知道什么?温迪连着被亲了两下,现在还没缓过神来,他想挣脱钟离的束缚,但才动了一下,乱动的手戛然而止。
“唔……”
对方欺身压下来,舌尖毫不客气地蓦然撬开他的齿缝,舌尖的酒味相互缠绕,紧接着就是狂风恶浪袭卷而来。口腔里每一个角落似乎都要被侵占过,犹如宣示主权一般,一阵肆意放浪后,又拾回理智般地,唇齿的碰撞渐渐缓和下来,却依然吻得又深又沉。
温迪被捏着下颌微微仰头,吻的喘不过气,企图在这惊风骇浪之中寻求一丝生机,急促而滚烫的气息顿时缠绕在一起,喷洒萦绕在二人所有感官上。
钟离再次放开他时,双唇几乎红肿得麻木了,自己的手也不知什么时候缠上了他纤细的腰肢,右手抚摸上了他的后颈,眼神一遍遍的注视怀中的人,好似要把他看穿。
温迪觉得自己的脸烫的要烧起来了,他的瞳孔水光淋漓,眼角双双泛着桃红,脑子一片空白。
五百年,如果这漫长的等待是岩石的深情,那么此刻便是自由的风驻足在了岩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