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的还是椭圆》九耗子

33、第 33 章

　　。 第二天，李禾没跟任何人说，自己回了一趟家。
　　李望老家里，李禾自私的一个人去见了李望的父母。
　　他家一如既往。只是这回人都坐在院子门口坐着。
　　脏话连篇估计是祖传秘方吧。说得那么顺。
　　黄爸坐在凳子上，旁边放着一根拐杖。黄妈在他前面拿着铁盆给他洗那只受伤的脚。
　　脚看上去挺严重的，青黑青黑的，还肿了。跟右脚穿着拖鞋的那只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黄弟站在一边骂骂咧咧“喊你克医院看看，你非得折腾自己嘛？那医院会骗你钱？你看看你脚成什么样子了？说了不会听啊？”

　　黄妈在一边给他一直拿着帕子用药水淋着他的脚“我说了几回了，他都没听进去，我有酿办法。说了就是不听，耳朵摁。不然会肿成种样。”

　　“你不会好好劝他嘛当时？克哈医院会整酿？非得现在人家医院不敢要你，你甘心了？一个骨折非要弄得死去活来的。你真厉害，你会翻摩托车成这种鬼样？”黄弟摊着手在跟他们极力理论。“肿成这样，弄成破伤风了到时候。咋个死死都认不得。”

　　“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给劳资滚。”黄爸低着头吼着黄弟。又对着黄妈喊“轻点不会啊，不知道疼嘛！”

　　“疼疼疼！你还认得疼？喊克医院不克，非得抓什么草药包，包了一个星期了，见鬼了没，这哈喊尼玛的疼。忍着！”黄妈也不甘示弱的怼回去。

　　李禾深吸了口气，走进去大门处，出于礼貌的喊了声“你好…找你们有点事。”

　　三人同时往门口看。李禾迎面走了过去。
　　“那个？有啥儿事？”黄妈先开的口，还起身往前走来。

　　“我黄安贵的朋友。找你们谈谈。”
　　李禾才刚说出黄安贵的名字。黄妈都不上前了，直接止步然后往回走去，继续给黄爸擦脚。
　　“没得什么好说的。我们也不认得你。麻烦你离开。”黄爸头不抬的回李禾
　　“呵，怎么回没有讲的。我有挺多的。他自杀那会。你们不是还逼他要钱嘛。怎么这会没有话了？”李禾冷漠的看着眼前的人。
　　“你算老几？凭什么来跟我说话。”黄爸抬了头，目光凶狠的看着李禾“他连个屁都不放，你连算他女人都不是，就跑到我家来撒泼。滚蛋
　　”

　　“我算得上他朋友，你们不配做他家人。”李禾话一讲完。黄安鹏就上前来“怎么？想打人？”

　　“干什么？干什么？”李禾刚一说完，门口就进来了两个辅警。手机拿着记录仪对着拍。“都别动。”
　　其实前面李禾是有心虚的成分的。可这会她喊的人到了，她气势又上来了。“我报警的。这会可以好好谈了？”
　　“呵呵，你可真有脸。他都没出面，你就自己来我家问罪。”黄安鹏返回去靠在墙上，对着李禾不懈。
　　“看你们这幅嘴脸，能活着，不容易吧。估计旁边的人都跟看狗一样看你们笑话。”李禾话一讲出，就被黄爸抓着地上塑料袋里的药草丢过来砸在了脸上。
　　“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我警告你，再动手我们也不客气了！”另一个辅警指着他骂
　　“呸…”李禾摸了脸上的草药，随意擦了擦，把飞嘴里的也给吐出来。“我就一个意思。他自杀时，警察打电话给你们，你们不认人，也不关心人，时候还敢问他要钱。你们既然放弃他了，那就干脆利落点，断干净了。谁都舒服。别给我整一些下三滥的背后说他没良心，不想养你们这一类的。他你们就没付过责任。”

　　“放尼玛的屁，他长这么大，难道吃的不是我家大米嘛！他有事？他能有什么事？人不死，就是没事。搁这跟我叽叽歪歪的。”黄爸不懈的给了李禾白眼。
　　“吃你家大米那是你生他就得养他。法律规定的。可也没见你们真养他啊。不都养你小儿子去了？他能活着确实你们也给了他一定的基础。可你们不瓜搜完了嘛！这几年他不也给你们钱了？不也给他弟了嘛？怎么？他长这么大，用你们的都没有他给你们这三年来的多吧！你也没资格说养他！”李禾觉得简直可笑。生而不养。算什么东西。
　　“劳资的东西劳资说了算。”也没见他脸上有什么表情，黄妈也给他脚上包扎。话也没说。
　　李禾头一次见这么冷血的人“我没跟你商量。我是来强制跟你们要他户口本的。说吧，你们不是问他要钱嘛。要多少？”
　　“你给得起你给啊，十万。”黄爸刚一脱口而出，黄妈估计是放药的手加重了些许，“啊！轻点认不得？”
　　“十万没有。两万。把他户口过给我！一笔勾销，他的死活不用你们管。”
　　“哈哈哈。你来当笑话？十万都没有还让我过户口给你？我养起一个儿他以后给我的还会少？两万打发狗尼？”
　　“呵，人要学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李禾拿起包里的明市警察局里李禾的案底记录和医院的手术费等各种记录丢到他前面拐杖上。“这是他出车祸跟医院的医药费。你看清楚了。了解下。你说他是你养的，那这些你付清楚了，两万五。还有他这三年的学费。你一分都没承担吧？还问他要钱。每个月多少来着？要我算算嘛？还有黄安鹏你的好儿子，动不动就问他要钱，脸皮比城墙厚啊。不对，比王八壳还硬。”
　　李禾气得拍拍胸口“我管你要多少，我来之前报警了，警察解决不了，咱们法院见。到时候你看看你们怎么对待他的，法院判你们什么刑法我不知道。赔偿是肯定的。别以为我说笑，我今天来就只是要他过户给我，你们一笔勾销，你要真爱闹，行啊，我跟你一起闹，谁赔偿谁还不一定尼。还有你这破脚要废了吧？我给你脸两万是对得起你的了。我还能直接抢的。”

　　旁边不知何时围观了村民。李禾觉得她这辈子最缺德就是这会了。可就算李望恨她，她也必须做。
　　“五万。”不知何时，黄妈站了起来，走到李禾旁边。
　　李禾本来就怕他们突然打自己。这会是强装镇定的抬头凶巴巴的对着她，实际上手都捏成拳头，收心还出了汗。“不可能。他是你们亲生的，我就是个路人。我能为他做的事是情分，不做是本分。之前那些都是我垫钱的。你来跟我谈条件？那我得跟你算算他欠我的多少了。你们又欠他的多少了。两万就两万。”
　　“三万五。我们养的人。我们也有理由不给你。嫁姑娘都得给彩礼6万。你要人，不应该给嘛？养一头猪过年卖都能卖个三四千，他还是个大活人。手脚健全能干事情的。”
　　李禾邹着眉头看着前面比她矮半个头的女人。觉得她这次幸亏没跟李望说她要过来干嘛。不然让他听到这些话…
　　他得多失望？
　　…不…
　　他应该很失望了吧。不然也不会想着离开这里…离开世界
　　“可以。”李禾咽哽的回答“现在跟我去过户，我再转账给你们。”
　　李禾头不回的转身出门。身后黄爸骂黄妈什么，她不听，她觉得恶心。在这里的一分一秒她都觉得难受…
　　“妹~ 妹~”
　　身后响起声音，李禾都没反应。直到人跑到她前面来，她才看到前面站着一位跟她妈妈年龄相仿的女人。
　　“妹妹，你认得黄安贵？他可还好？”大妈一出声，一股浓浓的方言味。
　　“嗯。你…”
　　“噢噢。我是他隔壁的婶，听你们吵架，怕他出事，所以来问哈。他真滴自杀咩？啷个娃娃咋个不懂得珍惜自己噢…”那婶婶担忧的抓着李禾手，像是在确认，惋惜，可最后的表情像理解。“不是还有外婆嘛…真狠心下克…”

　　李禾不知道要说什么。可她知道前面这个人。估计对李望蛮好的。不然她这份担忧没那么真实…
　　“我跟你一起克看他们咋个过户啊。他家人轴得很。我做个见证。回头他家反悔…”那婶婶拉起李禾往前走“回头跟他说一下我们挺好的，他姐有个男朋友，明年结婚，他要是不愿意回来就不回来了。”那婶婶像是想到什么，又说“糟心多…还是冒回来了…”

　　等李禾他们回汶市已经晚上了。李禾把那两所谓的辅警送回去自己去之前她和李望住过的那个旅馆住宿。
　　过了三年了，她家还没倒闭，房间依旧旧…只是房价涨了，从二十都到了七十了…
　　她住的不是之前的房间。是五楼的，不过是之前那个房间的上面。
　　她是个很念旧的人。对人和实物都很眷恋，依依不舍。是个爱念旧情的人…
　　这是一个不好的人格。
　　这种人格往往只会伤害到自己。
　　因为你太容易会为别人考虑而忽略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所以你会很累…
　　一路想来，其实有很多是没必要这样做的。
　　可她遵从自己的想法以及内心，还是这样解决了…
　　她最记得昨天她一回家就跟父母表明她要做的事。可她父亲说了许多，也没能劝得动她的想法。
　　最后父亲妥协了，她只记住了父亲对她说的最后那些话“不是每个父母都会纵容他们的子女去做每一件事的。李禾，你需要付出代价。从现在开始，我不会提供你一分钱生活，连你下个学期的书费在内。你还需要把会计从业给我学好，证拿到初级就行。我就同意。”
　　最后她答应了要求，还被罚跪二十分钟。十分钟是她自己加的。让自己脑子清醒清醒。
　　最后她父亲兑现承诺，可以给李望的户口移到他家。只是不是跟他们一本。
　　他家在南县有一栋房还没有落户，只有地契。连电都没有给拉。所以最后李爸爸把李禾也给移出去了。
　　户主成了李禾，上面只有两个人。

　　第三天，李禾赶着早高铁，终于在一点之前赶回李望他们的住处。
　　“饿疯了！还好不是班车了，不是我得晕死。”从外面提回来黄焖鸡米饭的她这会在桌子上疯狂吃着东西。又辣又舍不得停下来。
　　“不能吃辣的就别买这么辣的。等会肠胃炎犯了怎么办…”李望无奈的给她把里面的辣椒给捡出来
　　“口味重要嘛。哈哈哈。”她是真不能吃辣的…吃了五年的清淡实物，突然吃这么辣的，都在躺眼泪，鼻子冒泡…
　　“嗯…我想有个哥哥。你对我这么细心。你来当我哥哥吧。”
　　突然正经的李禾，李望还有点不习惯。他眨巴着眼睛，一脸疑惑的看着前面吃得太辣了还会淌鼻子的人。“这唱的哪出啊又？”
　　李禾从包里拿出了户口本出来放在他前面“我自作主张的给你整了。你可以生气，但我不会更正。”
　　她还傲娇的抬抬下巴，意式他看哪里。
　　李望不明所以的打开了户口本。
　　第一页
　　第二页
　　只有两页。
　　而后他又认真的看了户主名字，才发现那是李禾的。
　　往后翻，是他的名字…
　　他复杂的看着前面的人。眼神里什么情绪都有。
　　“毕业快乐。”李禾夹起一块洋芋放进嘴里。后又开口“跟我去改名字吧？”

　　“嗯？”久久的，李望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我看了你那许久未登录的□□背景图。【你若渴望，谁能阻挡。】很好的。用望字吧？”李禾还嫌不过瘾，拿起勺子喝着汤。可惜太辣了，她忍不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留下来…
　　“我现在穷死了，接下来的一年里都得养活自己。你得养我…”

　　“嗯…”李望摸了摸眼前人的头。
　　“怕你太难过所以没说……”
　　“嗯。”
　　你隔壁家姐姐要结婚了明天，问你想回去就回去，不回去就算了。”
　　“嗯。”
　　“……”李禾把东西收拾收拾，对他伸出手“约好的。记得答应好我说的话啊”
　　“嗯…”李望伸手握住她的小手。

　　你们别不信，有些人就是会莫名其妙的有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