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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沈重阳放弃了警察这个钱途暗淡的职业,加入轰华炫灿的革命大军。可惜看不起他的清廷走狗这会死追他不放,不死不休。他还要看女儿长大,才不要和亡命之徒决斗。只是跑又跑不掉,打又打不赢,真恨。
      对方因他受辱,发了狠,十二万分力气擂下去。重阳没斗心了,躺着挨打,围观群众纷纷表示不解:为什么两个穿着不合时宜黑衣的家伙当街打架,还没警察来管?看俩人抱着冲撞进街边小店,也就散了。
      过了好一会撞晕的俩人才幽幽转醒——重阳不会死,他必须活着看女儿长大。他没死,对手当然也没死,比他更精神,还是看不起他,一口痰啐下来。重阳什么也不想,就想女儿,为了女儿活。
      他赢了,一铁钩戳穿对手脖子。战斗,告一段落。
      那边,史密夫的绝路相送也终究不得不散。
      李玉堂看他,他就回看。看来看去两个人都说不出话,岔路两向,渐行渐远……
      警察走了,杀手再无忌惮,除去伪装,狰狞逼近。
      孙母家近在眼前,阿四首先看过去,梳洗一新的刘公子久候于此。
      “乞丐!社长,乞丐!”是救星。
      陈少白了解刘公子的渊源,看见他心里有底,大呼“快跑!”指挥众人悉数进入孙母家中。
      李玉堂走在最末——别人都兔子见狼般跑进去了,他还走着,优雅端庄,和刘公子近距离照面的时候压根忘了四周杀机,盯着他的脸不住回味,不停自责:你若早这般面貌出现,我何苦招惹那不要命玩革命的陈少白!
      刘公子报以淡然微笑。
      从前种种,无从改变。李玉堂上去了连连回头,欲言又止。刘公子只好不再看他,转头注视蜂拥而至的大量杀手。
      他们,终究错身。
      杀人不是赶集,以为人多了就可以乱中取胜。刘公子是真正旧派练家子,高手中的高手,所以尽管被几十人用眼神威胁恐吓也镇定如常。
      有几个黑衣杀手以为他没看着,偷摸从旁边绕过去。
      刘公子挺身一倾,铁扇挥扫,似齐天大圣破火焰山的威势,即时扫他们回退。
      还是想倚仗人多豁出去几个送死的一拥而上,奈何铁扇刚硬,敲在没毛的半脑壳上铛铛声脆。即使冲下三路也不成,人家好腿功,稳稳的鹤步。
      风吹乱了刘公子飘逸的长发——侠之大者,一派从容。
      急奔进孙母家中的革命党却吓坏了,惶惶难安。陈少白喊的口号“坚持十五分钟”,尖刀般插在李玉堂心里。
      他惊恐地望了眼墙上的钟,浑身发抖。
      在外御敌的,毕竟是刘公子,他或为了陈少白的十五分钟,赔命。
      刘公子自愿赴死。他这人从来都傲气,自以为天塌了也能顶起来。年轻时俩公子哥结伴混风月场所,玩腻了交际花,不知是贪新鲜还是感情水到渠成,滚到一张床上去。
      刘公子说:“想试一试。”
      李玉堂他年轻时候原也活泼积极,自然巴不得,只是不好意思,嘴硬:“要试我先试。”
      刘公子不置可否,就那么歪床边立脑袋笑着瞧他。
      李玉堂声势立刻弱了:“还是……你先试?”
      这回刘公子可是裂开嘴满意的笑:“好。”
      他把李玉堂摁翻在床,寻思步骤。还是未来的李大班伶俐,告诉他,男人得从后边来,要趴下,边说还主动褪了裤子。
      刘公子不是没见过光溜溜的男人,可不同情景总归感受不同。原来玉堂的腿那么直,又很结实,骨骼肌肉都分明的,捏起来软硬适中,颇是一番风味。
      “你把腿分开,分大点。”他命令着,手也没闲地往缝隙试探。
      李玉堂心比他急,已经隐隐见汗:“我分开了,已经分开了。”
      “不行,不对。”刘公子摸到了入口,只是犹疑着是怎么个进法,随便在外围搅了一下,却被李玉堂痉挛般的一哆嗦唬收了手。
      “疼吗?”他怕朋友受伤。
      李玉堂心知自己刚才的反应是为何,幸亏趴着,否则才碰一下即一柱擎天也太丢脸了。
      “你害羞?脸红得像螃蟹熟了。”
      知道我害羞你还说!李玉堂愤恨腹诽:等会换你,我绝不客气,一气呵成直捣黄龙。还不继续啊你!
      刘公子当晚没再做什么。
      他爹撒了大把人找他,说商量续弦的大事。一个平时最见机灵的小跟班闯进来拉住他就跑,也不管李玉堂还光屁股趴着,门都没关。
      后来许多年,李玉堂始终记得,那晚风很凉,往骨头里吹,身冷,心更冷——就那么被丢下了。
      今天的风更冷更肃杀,而刘公子就气宇轩昂地在这索索寒秋里以一抵众挥洒热血。李玉堂恨自己无能,勾搭上陈少白,搭进去刘公子。
      楼梯是守得密不透风,可孙家还有院子有墙。爬墙的杀手一字排开,刘公子往下收拾他们也飞上去,轻快地踢下来,自己在扶手的立柱上站稳,居高临下,一缕秋阳破云而洒,现其豪迈,以及,英雄末路的悲壮。
      还是守不住。
      这边的衣袂飘飘乘风欲仙的刘公子;十指绞紧焦躁不安的李重光;沉重无奈良心受谴的孙母;痛不欲生的陈少白;天人交战的李玉堂——那边,孙文的嘴一刻不停。
      每分每秒都是战略,都是部署,都是革命胜利的希望,都是血光冲天的未来。
      未来,很远。
      过去也很远。
      再找到机会与刘公子不受打扰地共处一室并不容易,李玉堂费不少心思,几乎诱拐地将他拉出来,想灌醉他,自己也顺便借酒逞凶。
      刘公子喝酒喝得十分爽快,因为他愁,愁自己爱上了后妈。
      那女人很漂亮,也很风情。即使并非故意勾搭也媚眼乱飘。他的少年心性最难承受挑逗,一头栽进去了。
      当晚,李玉堂摆弄了醉成烂泥的刘公子,心有不甘。
      后来刘公子醒了,明知道发生什么,一句话也没说自己回家去。再后来,刘父过世,娇妻自尽,刘家散了败了完了,刘公子变成乞丐。
      李玉堂真心恨过他,刘郁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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