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负为正》白墨苏

9、早逝

　　那天，衣服都没来得及换，陈熙穿着睡衣，便跳上自家的车直奔医院，本打算跟电话里那不要命地干一架，可急救室的病房里，除了昏睡的向起正，哪还有别人。而一直在门口守着的小傅见向起正有人管了，赶忙溜之大吉。
　　向起正彻底醒过来已经是晚上了，听到有声儿，还是一身睡衣的陈熙凑过去，睁眼的向起正看到他那张大脸，撇过头道：“卧槽，吓死我了。”
　　陈熙一听他骂人，就知道人没事儿，放心和他扯皮道：“你还吓死我了呢，我以为你让人办了，衣服都没换就往医院跑，到底还是让那小子跑了。”
　　向起正昏睡一天一夜，又失血过多，根本想不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便问陈熙自己怎么到医院的。
　　“我还想问你呢。”
　　陈熙说着，跟向起正说起了，他到这里之后的事情，在病房内外找了一圈挑衅的人，都没找到，陈熙才想起来关怀向起正，知道人没大碍但是还得在医院住几天，陈熙自然而然联系了自家人，五分钟都没有，上午小傅一直在找，却被护士推脱说不在的专家就来了，不仅专家来了，外科主任和院长都来了。难得见这么大的阵仗昨天给他缝针的急诊医生跑着把病例送过来。看了病例，几位专家会诊，给出的结论一样，没什么大碍，院长这才放心，亲自把向起正安排进了高干病房。
　　陈熙说完又问向起正到底是跟谁打的架，但是向起正真是想不起来，他所有的记忆都留在醉了之前，但是大脑深处，却是似乎一直在有一个声音默默念叨着：“你可千万别死……”
　　向起正不说话，陈熙也没强求，反正已经让人去查监控，毕竟在H市，向来有他们动别人的道理，万万没有别人动他们的道理。
　　向起正昏睡一天一夜，饿得不行，医院的饭还不吃，陈熙一边骂他难伺候，一边给秦登云打电话。下午把那小男孩送学校去，秦登云也没回家，直接开车去了安捷的学校，本想等安捷下课两人好好谈谈，人没等到，就接到了陈熙的电话。
　　他们几个人玩归玩闹归闹，什么是大事，还是分得清楚的，秦登云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便给锦堂打电话，要经理把病号饭儿给准备上，秦登云到了直接拿，送到医院不过半小时之后。
　　秦登云一进病房，先是数落病房太差，之后便开始奚落向起正，但是奚落的目的，也都是问清对方是谁，然后报复回去。向起正失血过多，人也难受，应付都懒得应付，秦登云也没再多问，看了陈熙一眼，对方点头，明白对方已经再查，直接闭嘴。
　　向起正简单吃了一些之后，本想休息，但是秦登云和陈熙却不走了，坚持陪床。然而陪床是假，拉着他打牌是真，可怜向起正被两人折腾得比小傅走之前还难受。向起正这边没什么事儿了，小傅这边却变得坐立难安起来，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全因老傅晚饭时说的一番话。
　　小傅早上回来，因为向起正的事情精神紧张，很困，却睡不着，便打开习题集，做了起来。整个人集中注意力到午饭都没有吃，直至老傅回来，才发觉已经下午三点多了，小傅走到时候拜托了昨天晚上一个护士，如果向起正有事情联系他，然而这一下午都没来电话，人应该是没事儿了，小傅这边渐渐放下心，才察觉出自己一天一夜没吃饭，下楼觅食，就见老傅难得尽一个父亲的责任，正在厨房忙活。
　　老傅见小傅下楼，忙叫儿子过来尝咸淡，小傅掀开锅，白气升腾，下面则是黄灿灿的鸡翅，小傅看到有吃的本来心情挺好的，哪知道饭菜上桌，老傅便不适时宜说起了单位里的事儿。
　　“才23，刚上班，就因为磕了脑袋没重视，突然脑出血死了。
　　小傅一听脑出血，手里的鸡翅瞬间就不香了，他坚持道：“肯定没去医院看。”
　　给小傅夹了一块鸡翅膀，老傅感慨道：“怎么没去，说脑CT就做了好几张，根本没看出来，前两天我们去慰问家属，家属还说要告医院呢。”
　　老傅说着，小傅已经起身往楼上去，老傅不明所以问他：“小砚，你上楼干吗？不吃了？你不就爱吃爸炖的鸡翅。”
　　老傅喊着，小傅理都没理，回到房间更是坐立难安，不知道要不要再去医院看看，最终实在忍不住，还是打车去了市立医院。
　　彼时的303早没了向起正的身影，小傅当下心里一凉，以为人没了，好在隔壁床老太太，昨天见过小傅，见他来，好心地道：“你是来看你那朋友的吧。”
　　“奶奶，他怎么了？”
　　小傅那声音都带了哭音，隔壁床奶奶道：“没事没事，他家里人来给他转院了。”
　　小傅一听转院以为是病情严重了，正要细问，一边伺候她的儿子道：“您瞎说啥，不是转院了。是转到vip病房去了。”
　　小傅感觉到那大哥可能知道详情，生前道：“大哥，他没事吧？”
　　那大哥也敞亮，当即道：“我瞅着没啥事儿，不过他家里面人挺重视的，上午院长都来了，你要不放心，去对面看看，就那小白楼，我之前跟我媳妇去看过他们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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