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爱》水****银

16、第十场 说爱我（一）

　　说爱我
　　在我的耳边对我说
　　我已经站的太久忘了这种心动
　　——梁一贞《说爱我》
　　假期原本也没有几天，一转眼又开始上班了。希尧还是老样子，星期一到星期五懒惰如猪，到了周末便累得只剩半条命。钟司自从上次在发布会上临时放鸽子，被公司狠狠警告一通，最近收敛了许多，安分留在剧组里赶工。
　　这次拍摄地点就在沈阳，离C市至多不超过四个小时的车程。尽管先前的大连之行让两人正式确定了恋爱关系，希尧却并没有身为他人女友的自觉。除了每日电话打得更勤些，通话时间更久些，她的生活一切如常。三个饱一个倒，潇洒得不得了，从未主动提出要探班，或者希望他回来看望她。钟司原本还耐着性子等她自己有所表示，等了一个星期她仍是全无反应。
　　星期日晚上希尧下班回家，前脚刚进门，他的电话尾随而至。
　　钟司说，“累了吧？”
　　希尧换好拖鞋栽倒在沙发上，“更正一下，是累得想死！”
　　钟司笑笑，“明天有什么安排？”
　　希尧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两脚搭在茶几上，懒懒道，“睡觉。养足精神投胎再世为人。”
　　钟司又问，“后天呢？”
　　“备课、批作业、逛街。”
　　钟司不厌其烦，“那大后天呢？”
　　“备课、批作业、逛街。也许去看场电影。”
　　“星期四呢？不会还是备课、批作业、逛街、看电影吧？”
　　脸上漾起狡黠的浅笑，希尧慢悠悠道，“星期四就该准备下次课的作业单了。”
　　钟司沉默，停顿几秒，“尧尧，你很不乖。”
　　希尧啐道，“死崽崽，有胆你就再说一遍！”
　　一招不行换另一招，钟司诱惑道，“你不是一直很想去东陵看看吗？你过来，我们一起去。”
　　希尧脸上笑开了花，嘴里却坚定道，“不去。累！”
　　钟司使出杀手锏。“那我现在就回去。”
　　“你敢！”
　　钟司叹气，“尧尧，你真的很不乖。”
　　希尧笑了，“工作时就要有工作的样子。乖，姐姐饿了，要吃饭了。”不由分说切断通话，就见妈妈狐疑看着自己，希尧一股脑从沙发上爬起来，“累死了！我今天不要吃草，坚决要吃肉！”
　　妈妈嗔怪道，“想吃什么也不提前来个电话。你爸今晚不回来，我就煮了点稀饭。”
　　希尧一张脸全垮下来，“有没有蛋炒饭？蛋炒饭就行！”
　　妈妈转身进了厨房，不一会儿又折出来，仔细盯着她，“你是不是交新男朋友了？”
　　希尧满脸堆笑，打哈哈道，“没的事！我要是交男朋友了，还不得第一个通知您！”她说得信誓旦旦，妈妈仍旧一脸不信。
　　希尧摊手笑笑，“真没有！”
　　妈妈横了她一眼，又回了厨房。
　　后半夜两点多，客厅里电话居然又响了。等妈妈进了卧室关了门，她才接起来，口气微愠道，“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钟司声音柔和无比，“你手机关机了……我在你家楼下。”
　　所有言语顿时成了无意义的符号，希尧迅速起身走到窗前，树荫下停着的，正是钟司跑剧组时专用的银灰色别克商务车。
　　希尧叹气，声音却和缓下来，“崽崽，你才不乖。”
　　有些事情她并不想进展得太快，可是钟司显然不这么想。站在窗前闭上眼，深呼吸，过了好一会才慢慢睁开，披了件外套出来，钟司已经等在车下。他面有倦色，眸子却深黑的有些骇人。
　　希尧垂着眼，唇角动了动，微微叹气，“这样不好。”
　　钟司张开双臂将她拥住，低声道，“我就想和你待会儿。”
　　他的衣服上似乎沾染了夜的凉意，希尧微微发着抖，内心矛盾不已，“不该这样……太快了。这样的速度……我没法思考。”
　　钟司将她抱的更紧，“那就不要思考。”
　　“不该是我。”希尧摇着头，“这个人，不该是我。”
　　双臂箍得更紧，钟司哑着声音道，“为什么不该是你？”
　　希尧叹气。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钟司第二天一早还要开工，不多会儿她就催他回去。希尧端着脸，“这么来来回回地疲劳驾驶太危险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钟司眼尾带着软意，唇角扬着，“你什么时候来沈阳？”
　　希尧好半天才咕哝道，“有时间就去。”
　　钟司心满意足的笑笑。
　　抬起头正对上他含笑的眸子，到了舌尖的那句死崽崽，无论如何再说不出口。“路上小心。”她扁着唇。
　　钟司再次抱紧她，“尧尧，你要乖乖的。”

　　你要乖乖的！？
　　当希尧跟野丫头说起这句，她很不给面子的笑开了。
　　“我说你呀，还真是被他给制住了！”野丫头笑得合不拢嘴，“他让你乖乖的，你就乖了？没发火？”
　　希尧还真是有些有心无力，“发火有什么用，他还不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野丫头笑意不减，“我说真的，别管娱乐圈有没有童话，我看好他！”
　　此时她们正坐在存梦靠窗的某个角落。自从上次过来看到钟司在台上唱歌，她便爱极了这里。舞台上斯文沉静的男歌手正唱着伍佰的《泪桥》，她侧耳听着，想起钟司之前在这边唱歌的情形。希尧想，她还真是很喜欢他的声音。清透，干净，尽管透着些许淡漠，却不失性感。
　　野丫头这次从西藏回来后似乎很不开心，“尧，你们家有什么秘辛没？”
　　“秘辛？”
　　“比如你爸妈婚前有没有难忘的旧情人之类的？”
　　“你爸妈出问题了？”她问得小心翼翼。
　　野丫头搔搔头，“不是我老头，是我姐。”
　　“你知道的，我从小就嫉妒我姐。她长得比我漂亮，性格比我好，学习比我出色，什么都比我强。嫁了个老公对她也是好的不得了。我从小到大凡事都以她为标杆，做梦也想着有一天一定要超越她！我一直羡慕她和姐夫的感情那么好。谁知道这次回来才知道，当初姐夫之所以会娶姐姐，是因为姐姐宫外孕切除了一侧输卵管。要命的是这之前姐夫本来有女朋友的。”看野丫头的表情，她是真的不能理解姐姐的做法，“我觉得我姐好可怜。一个女人牺牲了做母亲的权利，只为绑住一个男人，你说，她值得吗？”
　　希尧耸耸肩，“大概爱情都比较盲目，只能说你姐是真的爱你姐夫。”
　　野丫头叹气，“爱有什么用，好像我姐夫心里始终还想着从前那个女孩。”
　　希尧诧异，“不会吧，你不是说他们感情很好？”
　　“看起来是不错啊，谁知道还有这些内幕。说实话我觉得我姐夫太不应该了。不管怎么说他毕竟选择了我姐，就该对姐姐忠诚。这种同床异梦的婚姻，换了我肯定受不了。”
　　希尧点头，想起在大连跟莫如学姐的一番对话。莫如那时说，也许你留不住你的男人，但至少留住你孩子的爸爸。希尧想到了一个问题，“切除了一侧输卵管，以后怀孕的几率就不大了吧？”
　　野丫头神色黯了黯，“百分之五十。或者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