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暮》再续听

19、许程

　　许迟归送走唐景琛后，就有些犯困了。他也没法硬撑，只能躺在床上闭着眼睡觉。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了，他睡了六个小时，除了晚上睡觉，这是他第一次睡这么长的时间。
　　许迟归直觉这和他手腕上的红痣有什么关系。
　　许迟归洗漱了一番，下楼去煮了碗面，因为早上才吃了个面包，中午没有吃饭现在非常饿。
　　许迟归刚把碗放在洗碗池里，边上的手机就震动了，是余敏的电话。
　　“妈，什么事？”许迟归开口说话，声音有些哑。
　　“吃吃，你现在在家吗？”
　　“嗯，在。”
　　“我早上走太急，下午开会要用的文件没有带，你去我房间找一下，然后拍张照给我，我待会要用了。”
　　许迟归答应后，把电话挂了，也没有耽搁，上了楼。
　　许迟归开门时有些犹豫，因为早上回来时那个怪异感，他还记得。
　　没等他反应，门把柄竟往下弯了，然后出现了条门缝。许迟归下意识的推开了门，发现里面什么也没有，好像刚才开门的是自己一样。
　　但只有许迟归知道，不是他开的门，他看着敞开的房间，正对着许迟归的窗户是紧闭着的，窗帘拉开，应该是余敏走的时候忘拉上了。许迟归目光挪到窗户下的书桌，上面摆着文件，应该就是余敏要用的。
　　但许迟归不确定要不要进去，他已经确定余敏房间里有什么不好的东西了。许迟归就站在门口，环绕着着一件件他非常熟悉的家具。直到他看见床头柜上的相框。
　　那张照片在许迟归房间的书桌上也有，是许程年轻时的照片。平时许迟归看着照片时也没有什么感觉，可看见余敏这的照片，却有种熟悉感。这种熟悉感肯定不会是他本身自然有的，许程在他出生后一天就死了，许迟归怎么可能会对一个根本没有印象的父亲有什么熟悉感？哪怕他天天看见照片，也不可能会有。
　　许迟归对上了照片里许程的目光，许程的目光温柔，和冷漠的许迟归完全不一样。许迟归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照片里的许程有灵性，好像照片是活的，许程是活的。
　　许迟归动了，他抬脚进了余敏的房间，直线朝床头柜那走去。
　　许迟归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过去，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站在相框面前了。
　　许迟归下意识的后退，照片里的人突然眨了眨眼！
　　许迟归想出去，却怎么也动不了，一阵耳鸣目眩。耳畔边有非常多杂乱的声响，眼前一片空白。许迟归感官还在，他感觉到手上的手机震动了，有人打电话。他很想接起来，无论是谁的电话。可是他动不了。
　　过了一会，电话无人接听，自动挂断了。
　　许迟归感觉浑身乏力起来，手里紧握着的手机‘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许迟归也想这样跪下来，他的双腿发软，坚持着站着也不是他的想法，而是他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
　　“愿您如愿。”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声音，在许迟归原本耳鸣的耳朵，清晰的捕捉到了这四个字。
　　下一刻，许迟归感觉到左手手腕上的红痣变得异常疼，这种疼和刚才在许迟归自己房间时发生的意外不一样。
　　许迟归突然跪在地上，他下意识的去按住左手手腕的红痣，这才意识到他的身体能动了。许迟归下意识的抬眼去看相框。
　　相框内的照片从下面到最上方慢慢变成了白色，照片在消失！
　　许迟归在照片还没有完全消失之前，再次和许程对上了视线。
　　耳畔边突然安静下来，那些杂乱的声响消失了。许迟归感觉有什么东西进入了自己的体内，他低头看见那颗被自己捂住的红痣透着自己的指缝传着一丝白光。
　　“哥哥！”
　　听到熟悉的声音，许迟归转头看见祁暮年站在自己身后，喘着气，像是跑来的一样。
　　祁暮年看见许迟归手腕上的白光，目光凌厉的看着床头柜上的相框，然后跨步上前把相框砸在地上。玻璃材质的相框碎了一地，里面的照片着起了火，烧成了灰烬。许迟归手腕上的白光消失了，白光中断后，那颗红痣又变得异常疼。
　　许迟归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怎么也开不了口，视线一片模糊。
　　“哥哥，别怕，有我。”
　　祁暮年蹲了下来，把许迟归搂进怀里，低声安抚许迟归说。
　　许迟归闻到祁暮年身上木质香味，莫名安心，他好像找到了什么可以依靠的东西。

　　余光高楼层内。
　　余敏靠在椅子后背上，碎发散落在眼前，余敏没有心思把这几缕头发别到耳后。
　　“照片已经消失了。”
　　面前同样坐着位女人，她长发散落在身后，身上穿着西服，一眼望去最突出的是那半张灼伤的脸。通过另一半的脸可以看出，如果没有受伤，会是个美人。然后再看会发现右耳上挂着个耳坠，红色的铁链绕到耳后挂着，形成个半圆，暗红色的珠子被另一条铁链连着耳垂上的星号，如果仔细看，可以发现珠子上刻着个姬。
　　余敏闭了闭眼：“如果吃吃没有恢复记忆，下次行动必须听我的。”
　　女人波澜不惊的看着余敏，半响轻笑了一下：“当然，这次虽然急迫了点，但成功率更高不是吗？这可是和楚言脱不了干系啊。”
　　“你去见他了？”
　　“当然，楚言想要总司令，而我们想要的是沉砂格，各有所需，自然而然合作愉快了。”
　　余敏笑了，她看了眼办公桌边上的照片，里面的人带着金丝眼睛，温柔的注视着她。
　　“楚言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心疯子反咬你一口。”

　　许迟归醒过来，脑子有些疼，他稍微动了动。
　　“哥哥。”
　　靠在床边的祁暮年被轻微的声响惊醒，他用手心碰了碰许迟归的额头，确认没有问题后把边上桌上的水拿给许迟归，一只手扶着他起来：“哥哥先喝点水。”
　　许迟归喉咙干巴巴的，如果不是喝了水，他只要不说话，还意识不到。
　　“有没有哪里难受？”祁暮年放下杯子问。
　　“没有。”因为才喝了水，许迟归嗓子还有些哑。
　　“我到底怎么了。”
　　祁暮年把枕头垫到许迟归身后，让他靠着。
　　“哥哥房间有些不一样，我之前来的时候做了屏障，但现在消失了。我觉得有人处理掉了，而且还是来过这栋楼的人。”
　　来过这的人还不少，各个亲戚，家政，司机。
　　“哥哥刚才看见的照片差点让你失去意识死亡，如果不是我来了，等那些白光进入哥哥的身体，哥哥的意识就会被占领，然后消失。”
　　许迟归稍微愣了愣。
　　“有危险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我不是说过有什么一定要告诉我吗？”祁暮年有些生气的看着许迟归。
　　许迟归没有说话，他总不可能说他不太拉下脸吧？而且在余敏房间里是真的打不了电话。
　　“哥哥，我希望你明白，我不会害你，我会保护你，所以你能不能信任我一些？”
　　许迟归有些不自然的撇开目光，那句我会保护你好像定心剂一样，让人非常安心。
　　“在这个世界上，谁都会害你，唯独我，一定不会。”
　　“为什么？”许迟归忍不住问。
　　“因为哥哥对我很重要。”
　　许迟归心跳像漏了一拍一样，呼吸突然有些急促，他不自觉的蜷缩起了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