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暮》再续听

20、暗潮

　　周一，许迟归比平时晚了十分钟，到学校已经上课了，林主任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站在校门口抓迟到。
　　“许迟归，怎么，又开始迟到了？”
　　上学期的时候，许迟归每次都会迟到，林主任就各种折磨他，好不容易让许迟归学聪明踩着上课前两分钟到学校。这次迟到自然而然是因为许迟归睡过头了。
　　“……没有。”许迟归说。
　　林主任冷哼了一声：“早上的课应该都已经会了吧？”
　　“嗯。”
　　“那好，都站好！”林主任大声喊了句，让边上不安分的学生站好，“那我们这就没有成绩好的了，反正课也听不懂，你们这些人就在这站到第一节课下课。别想偷跑，我等一下会回来看，发现谁跑掉，这学期厕所的所有卫生都是你的了。”
　　许迟归站在角落，心里还很烦躁，但还是安安分分的站好了。
　　边上一个刺头还在骂骂咧咧，原本还想着许迟归怎么也要反驳一下吧？没想到还真的安安分分的站着了，对许迟归翻了个白眼：“操，真倒霉，早不抓，晚不抓，怎么今天抓？哎，许迟归，今天怎么迟到了？”
　　许迟归没有抬头看刺头，他低着头，看着脚边的石头：“睡过头了。”
　　“好假的理由啊，你是不是去哪潇洒了啊？然后迟到了？我还不知道校霸吗？你是不是去夜市街那啊？我可听说北街那新开的“乐吧”不错啊，你是不是经常去啊？”刺头笑着说。
　　许迟归那双没有情绪的桃花眼看向刺头：“嗯？”
　　“我说……操！”
　　许迟归拉过刺头的手臂，把刺头扯到了自己眼前，抬脚给他腹部来了一击：“啧，你知不知道我现在烦着？还敢说话？”
　　刺头当然知道许迟归如果烦躁千万不能说话，容易被揍，。不过今天迟到的基本都是不学无术，属于学校末端的问题学生。现在，刺头被这样来了一下，有些没了面子，他恼羞成怒的想要把许迟归给他的那一下还回去，许迟归察觉到刺头的动作，他扭了一下还抓着刺头的手，一脚踩在刺头刚准备抬起的腿内侧。
　　许迟归现在还很烦，力度用的很大，刺头立马就跪下了，嘴里还拼命喊着脏话。
　　“许迟归，你又干什么！”林主任的声音再次出现。
　　许迟归松开手，然后站好：“人是活的，说的太假，林主任，可以去看监控，监控是死的。”
　　刺头小腿还很疼，整个人都跪在地上：“他妈的，林主任！你也看见了，是许迟归打我啊！”
　　林主任给刺头脑袋来一下：“嘴巴放干净些，在学校像什么话？你们一个比一个滑头，都呆着，我去看监控！”
　　刺头狼狈的站起来，嘴里还骂着脏话，他小腿还打着颤：“妈的，什么玩意啊……许迟归，你给我等着！”
　　“你第一天认识我？”许迟归说话声音不大，但这句话刚说完，边上的人都安静下来了，连刺头都不说话了。
　　是了，许迟归什么样谁不知道？
　　打架打那么凶，家里又有钱，成绩还那么好！偏偏又长得好看！谁能奈何他？
　　“哥哥，你怎么站在这啊？”
　　许迟归原本还平静的脸色突然有些不平静了。
　　祁暮年站在许迟归身后：“哥哥，你是不是应该回头看我一下？”
　　许迟归转身，看向祁暮年：“你来干什么？”
　　“哥哥没在教室，老师让我来找你。”
　　“……有什么事吗？”
　　“嗯，说关于数学竞赛的事情。”
　　许迟归抬脚准备离开。
　　“许……”刺头才说了一个字，就被祁暮年的眼神给镇住了，什么也说不出来。
　　“竞赛什么时候？”许迟归边走边问。
　　“后天。”
　　许迟归问完就没有再说话了。
　　“哥哥心情不好？脸色有些差。”
　　“没有。”许迟归反驳的很快，他总不能告诉祁暮年，他被噩梦缠绕了一晚上吧？也太没有面子了。
　　“哥哥，是还在想那些事情吗？”祁暮年看向许迟归，“其实哥哥不用想这么多，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而且你现在是许迟归，又不是归。”说完，祁暮年推开办公室的门，先一步走了进去。
　　“总算来了。”老师手里还拿着几张试卷，“来，这些是其他地方今年的竞赛题，你们可以先做一下，周三就要去省里了。”
　　许迟归拿过试卷，大致看了一下：“没事了？我还要回去罚站，不然整个学校的卫生都是我的。”
　　“……”老师一时半会不知道说什么，她看了眼祁暮年，又看了眼许迟归，“赶紧回去写题，罚站的事我来说。”说完给林主任打了个电话，说明了消失的许迟归的去向。
　　许迟归跟着祁暮年出了办公室，准备回教室。
　　“楚言今天来学校了。”祁暮年突然凑近，靠在许迟归耳边低声说。
　　许迟归眼睫颤抖了几下：“……知道了。”
　　回到教室，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还不如回去罚站。
　　许迟归从后门回了教室，这样避免引起注意。
　　“操，迟哥，你怎么来了？”姜逸感觉不对，回头和许迟归对上目光。
　　“迟到，刚被捞出来。”许迟归简明说完。
　　姜逸表示明白，转身写着周末落下的作业。
　　许迟归刚坐下，就和斜边的楚言好巧不巧对上了视线：“……”
　　楚言的眸色很深，他看着许迟归的眼神很疯狂，好像下一秒他又会把许迟归公然带走一样。
　　“哥哥，别看。”许迟归眼睛被覆盖住了，他轻颤着眼睫，浓密的睫毛划过祁暮年的手心，像小猫一样饶着手心，痒痒的。
　　许迟归伸起左手，握住了盖在自己眼睛上的那只手：“不用挡……”他把祁暮年的手拿了下来，视线重新恢复，他看见楚言不知道什么时候转回去了，替代的是半个班的视线：“……”
　　许迟归不明所以的看向祁暮年，祁暮年有些好笑的抬起他的左手，刚好是许迟归握着忘记放开的那只：“哥哥，是想一直牵着我的手吗？”
　　“我靠！”姜逸突然爆了句脏话，然后全班突然比姜逸还夸张的尖叫了起来。
　　“……”许迟归有些乱。

　　竞赛那天，许迟归起的比较早，太阳才刚刚挂在天上，余敏还没有起来，他也没有去打扰，把家政刚做好的早餐囫囵吃完，就背着个许久未用的黑色书包出了门。
　　这次竞赛要去住一天的，许迟归书包装了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
　　到了学校，这个点，寄宿生还在食堂用餐，校园里没有多少人。
　　等到了早读的时间，数学老师鞠岚才和许迟归他们几个去省里。
　　“还有半小时才到，你们如果困的，可以先睡一觉。”鞠岚坐在前排，往回说了句。
　　许迟归早在鞠岚说话之前就已经睡过去了，他坐的位置上双人的，不过大巴上没有太多人，基本上都是一个人坐一排。
　　许迟归脑袋歪到了窗户边上，一点一点的敲在窗户上。
　　祁暮年就坐在许迟归后面，他一直都在看着许迟归，看着他从右边睡到了左边，然后靠在了被太阳晒着有些烫的玻璃上。祁暮年站了起来，把许迟归边上的书包提起来，放到了后面的位置，和他的书包靠在了一起。祁暮年坐到了许迟归边上，伸手捞过靠在窗户上的许迟归，很自然的让他靠在了自己的肩上。
　　原本固定好了姿势，祁暮年想给纪枝悦回个消息，但车子突然震动了一下，许迟归倒了下来。许迟归整个人都掉在了地上，半个身子趴在祁暮年腿上。
　　祁暮年眼神暗了暗，他想把许迟归抱起来，手刚碰到许迟归，就被他抓到了。
　　祁暮年动了动手，许迟归抓的紧，如果强行挣脱开，许迟归肯定会醒过来的。祁暮年在松开手和在许迟归睡觉中，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面一个。
　　祁暮年放下了手机，一只手被许迟归抓着，另一只手搭在许迟归的脑袋上，时不时轻轻抚摸着柔顺的头发。
　　不知道过了多久，鞠岚又转身，看着后面的学生：“还有五分钟就到了，睡觉的可以起来了。”
　　祁暮年睁开了眼睛，他保持着不动的姿势，垂眼看着许迟归睡觉时有些柔和的侧脸。
　　只有在这个时候，才可以从许迟归脸上看见这样的神色，柔和乖巧的。
　　许迟归是被鞠岚说话声吵醒的，他皱着眉，揉了揉有些酸的眼睛，手垂下来时，搭在了祁暮年的腿上。许迟归感觉到手上的温度，察觉到不太对劲，他抬起眼帘，和祁暮年对上了视线。
　　“……”许迟归连忙松开还没有察觉的手，然后压着大腿，撑了起来，结果不小心压到了祁暮年的大腿间。
　　“嘶。”祁暮年倒吸了口气，他直接抓住了罪魁祸首的手。
　　“……对不起。”许迟归后知后觉的感觉到手上的温度和触感，他耳垂有些粉，不太自然的和祁暮年道了个歉，然后撑在边上，坐了起来。因为许迟归睡觉时一直都是跪着，站起来有些酸麻。
　　许迟归坐在位置上，他不敢相信自己刚才是趴在祁暮年腿上睡觉的。
　　“你怎么坐这？”许迟归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祁暮年，“我记得你是坐后面那里？”
　　祁暮年腿上的温度已经降下去了不少：“嗯，哥哥睡觉靠窗会不舒服，我就坐过来了。”
　　许迟归也挑不了刺，毕竟他趴在人家腿上睡觉是事实。
　　下了车，鞠岚带他们去了省里的一中。
　　因为竞赛，学校里已经清空了，还清出两层宿舍。
　　“宿舍两人一间，学生空出来一个，你们有谁要住单间？”林主任说。
　　祁暮年举了一下手：“老师，我申请和我同桌住一间。”
　　“林恒，你要一个人住吗？”鞠岚问了一下除了许迟归和祁暮年外的另一个参加竞赛的男生。
　　林恒点了点头：“我可以一个人住。”
　　“那行，许迟归和祁暮年一间，林恒一个人一间，钥匙在这，十分钟后宿舍楼下集合。”鞠岚拿了钥匙给许迟归和林恒。
　　“等一下，许迟归。”林主任突然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许迟归，“你从现在到明天中午，都不要给我惹事，听到没有？”
　　“……”许迟归点了一下头，“林主任放心。”
　　到了宿舍，许迟归开了门，看了眼学校铺好的新床单和被子。
　　“哥哥。”祁暮年把门反锁上，然后靠在门上，“这床还是不要睡比较好。”
　　“为什么？”
　　“哥哥，可能不知道梵红纹是什么，等哥哥以后接触到了就知道了。梵红纹和两只S级未知生物是相等的。”祁暮年说。
　　“如果这宿舍的床不能住，那要住哪？”许迟归大概明白了祁暮年的意思，不过如果这床不能睡，那只能出去睡，这很麻烦的。
　　“哥哥，我们出去开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