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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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善多看了两眼，李玟赫解释：“服务员说度数很低，应该喝不醉，不知道好不好喝，你尝尝？”名字花里胡哨的，他也看不懂，虽然公司有给他们安排英语课，但行程太多，时间太少，学的也是一知半解，更别说这些专业名词，一长串中只能看懂一个orange。
握住杯壁有丝丝凉意，澄澈的颜色很漂亮，冰块在漩涡里打着转，李玟赫直勾勾地盯着她。
“干什么？”
“你确定你能喝的对吧？”像是大梦初醒抓住了她的手腕。
季善被他气笑，“喝不了，那你来。”
她也没说什么那天是意外的说法，她的确挺疯的，特别是喝了酒之后。
相较起来李玟赫的醉酒行为已经算稀松平常，他吞了一口酒精，由它在舌中融化，平等地流入各个味道的门阙。酒精因子在舌尖爆炸，味道很辣，最后才隐约尝出橙子的味道，李玟赫的表情很夸张，故意表演给季善看。
季善抓过他的手腕，就着他握着杯子的手喝了一口，刺激的酒味从舌尖传来，她面色不改，李玟赫好奇地问：“你觉得怎么样？”
她笑着，憋出两个字：“难喝。”
李玟赫哈哈大笑，“但你能不能给点表情。”
季善的五官都皱在一起，“像各种烂水果荟萃发酵，你的眼光真不错，一击必中。”
李玟赫还想为自己狡辩一下，“我觉得是他们店里产品的问题，不是我。”
季善卸了手，敬谢不敏，命令道：“喝完它。”
好在他们都没有浪费的习惯，李玟赫鼓着脸颊喝完了，还开着玩笑，“我等下肯定得跑好几趟厕所。”
“我陪着你。”
“是手拉手吗？”他扣着季善的手心。
她回送了一个白眼，“你闭嘴吧。”
从室内出来，冷气一下消失，进入另一个空间，皮肤因为温热舒展，这个时间点算不上炎热，燥意被阵阵而来的风吹散，李玟赫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季善站得远了些。
他看了眼距离，又默默塞回口袋，向她靠近。
闭上眼，靠在栏杆上，和她在一起的风都柔和，她身上的香水味淡而绵长，从五感进入他，他的脑海里只剩下她的倒影。
如果持续下去会昏迷。
“我们去走走。”
又像之前一样脱离群体，像离家出走的双鸟，带着点私奔的意味，或许正好是叛逆期迟来，季善没有拒绝他的邀请。
握着他的手从台阶跳下来，手心很热，她适当地放开。她平时走路没有习惯，现在竟拖着步伐百无聊赖。
“我很好奇。”
“我还在想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口。”
季善看透了的眼神很犀利，她只维持了几秒就恢复常态，无所谓地笑，“我喝醉了酒就会这样，不管是谁。”
她本意不是这样，李玟赫的反应却超出了她的预料，“所以是我，是缘分注定。”
她哑口无言，哑于他的厚脸皮。倒也不是这样。
李玟赫狡黠地笑，他是季善的克星，总是能出人意料地击中她。
“所以，你又是为什么？很奇怪。”本来清晰的人，做出了奇怪的举动，他的形象突然变得模糊，季善摸不透他。
“恋爱当然是因为喜欢啊，还有别的理由吗？”
“多了去了。”
“但是我不一样。”
季善更加疑惑，她是哪里戳中了李玟赫的心，让这所谓的喜欢突如其来，如暴雨降临，让人无处可躲。
“为什么？”
他看上去吊儿郎当，“可能是因为你化妆好看……”
“给你化吗？”不合时宜地打断，作为化妆师专业的本能。
他眯上眼睛，淡淡叹口气，无奈地笑，却没有不耐烦，“也有可能是因为你洗头很温柔……”
季善故作冷漠道：“你说实话，你想要个免费造型师吧？”
“你的工资本来就不是我出！”他难得破防，还差点破了音。
也是。“你们男人的喜欢真的很难懂。”她淡淡吐槽。
“那你们女人呢？”
“当然是因为脸。”她把一切失控的源头归结于那张太符合她审美的脸，故作镇定地勾了勾他的下巴，语言轻浮，“不然你以为呢？”
他享受地微扬着下巴，眯着眼像被顺毛的猫，“你们女人还真是好懂。”
但他喜欢这样的肤浅，用基础设施拿下，不得不骄傲。
抬头对上李玟赫的眼神，直视太久，她难免有些害羞，指节划过下巴线条，若无其事地继续向前走，李玟赫没有戳破她的薄脸皮， “你想喝果汁吗？”
“嗯？”
季善就看到李玟赫窜到路边的自动贩卖机边，拿了一瓶果汁出来，晃一晃，递到季善面前。
“就买一瓶？”
他满口袋的硬币响声，听着他睁眼说瞎话，“零钱不够了。”
季善掏出的十块钱纸币，被他自动无视。
她只好拧开瓶盖，瓶子放下后对上李玟赫积极的眼神，“你幼不幼稚？”
“那你管我吧。”
她现在只想把瓶子砸到他头上。
路边的公椅上聚集了看不出年纪的孩子，口音五花八门却沟通无误。李玟赫抱着季善只喝了一口就扔给他的果汁，勉强去掉嘴里难受的酒味，他们并排坐在长椅上，有些老成地看着孩子们玩耍。
小时候想长大，长大后想回去。好像是这个世界人类心愿的共同法则。
但人只能被推着往前走，或者狼狈地后退，只能长出一条条皱纹，只能舔舐充满压力的生命线，突如其来长出的花，只能错愕地观赏，她观察着李玟赫，就像在探寻，花是如何长出来的答案。
他们走了五十分钟才散步回去，第二天季善的腿直接废掉。
怨念地看着李玟赫，他看着瘦削却也是天天泡在练习室里经过大风大浪的人，身体素质当然不是她这样的能比的。
“还在看。”文惠媛在她耳边吹气，“组长可是说了，下次你们再偷偷跑出去就不要参加聚会了。”
季善赔笑，“那是酒太难喝的问题。”
她手下的蔡亨源睁开眼睛，“停，停，在我面前禁止秀恩爱。”
羞于被打趣，季善一刷子扫过他眼皮，“不要乱动。”
“他回去兴奋地打了一晚上游戏，晚上有没有对你说晚安？”蔡亨源刚睡醒的声音像唐老鸭，她不想理会都觉得搞笑。
“我觉得你想继续当门面还是不要得罪化妆师的大人了。”文惠媛在边上善意提醒。
刘基贤哈哈大笑，把李玟赫的视线都吸引过来，像顺了毛的小狗耷拉着眼皮，乖乖地看着她。
季善没有理会他们，嘱咐着，“给你留个口红吃早餐。”
“谢谢啦，善姐。”这是故意的，年纪大还要搞这一套。
季善看了蔡亨源一眼，回以微笑，“不客气的，弟弟。”
化完妆她可以暂时休息一会儿，清理着未读信息，季善和表妹通电话。
“现在是什么时间！”
“刚中午，我才休息一会儿。”
李闻恩咋咋呼呼，“那我交代给你的东西姐姐都有帮我买到吧？”
“有些东西我实在是不懂，在韩国不也能买到吗，非得占我的行李额。”
“姐姐是化妆师难道不懂什么叫海外版吗，反正听我的就对了。”
季善随着应声，“知道了，你要的东西都在我房间里放着了，我们回去见。”
“爱你！”
想了想，又问：“最近没什么事吧？”
“就平常那些，最近店里很忙，我妈顾不上骂我。”
“别得意，一忙起来姑姑又会暴躁，你没事就去帮帮忙……”季善小时候也没想到过自己会成为啰嗦的大人，说着说着只觉得索然无味，草草结束电话，待在原地，发了会儿呆。
真没意思。
“季善，你在这。”造型组的组长成金源，年纪并不算大，但能力很强，喜欢新鲜血液，对组员们也很好。
她找回礼貌的笑容，“组长，你找我？”
她走回后台，能听见响亮的乐声，可以想象到的载歌载舞，粉丝们在下面欢呼，为着这一刻的准备和热情，这一幕离她有些远。当靠的近了，没有距离就无法产生爱。
她先找到文惠媛，等着她和老公女儿打完电话，“你们什么时候出发？”
下一座城市是西班牙马德里，“明天休息一天，后天就走。”
“刚才组长找我，说暂时把我调到宇宙少女那边，她们很缺人。”
“因为你恋爱？”
季善摇摇头，“不知道，不过选择我应该也有这个原因。”
“的确，职场恋爱是很麻烦。”只是因为她是心爱的妹妹才没说的话，谁都讨厌在工作里看到别人甜蜜，尽管才开始，就不要持续地惹人讨厌。
文惠媛看了眼她的表情，“你不会受伤吧？”
她笑，“我哪有这么脆弱。”
“我看着也不想，你不要想太多，反正这份工作也没什么打怪晋升的紧张感，做一天是一天的在哪不是干。”文惠媛早就从职场菜鸟大彻大悟，说的话还带点佛性。
她长叹一口气，“那晚上去吃披萨？”
季善哭笑不得，质问道：“我都要走了你不请我吃顿好的？”
文惠媛鼓起嘴，强词夺理，“你去问我的包为什么要吃钱！”
作者有话说第4章 C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