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C3 ...
-
季善揉着眼睛，文惠媛聊天的话到嘴边变成了关心：“怎么了？”
“美瞳有些磨眼睛，我在想要不要直接摘了。”
“那还等什么。”
“会看不太清，我再看看。”
季善放下手，看窗外的风景，文惠媛接着刚才的话题，“现在看来出来工作也挺好的，在家里的感觉像个保姆，稍微有点动作都会担心做的不对，明明都三十岁了好像还是个学生战战兢兢。”
“毕竟现在身份不太一样，升级做了妈妈。”季善淡淡地笑，并不是认同，但无法改变什么。
“结婚之前我想过绝对不要孩子，想到生产的痛苦就毫无想法，但是也不能说是身不由己，有时候想法会改变，当怀孕了竟然有了松了一口气的想法。可是小善，千万不要被大人的好话给骗了，结婚生子绝对不是结束，而是折磨的开始……”
她很爱自己的女儿，但和对照顾孩子这件事感到厌烦并不相冲，两个人可以凑活过的生活，一下子多出了好多人，每时每刻都有人在告诉她，该怎么照顾孩子怎么照顾老公，可她只想随便吃吃，随便活活，现在竟成为了无理的事情。
“到海外出差是我自荐的，本来公司没有考虑我，说是因为照顾我家里有小孩，拜托，我真的巴不得逃出来，让那个柔弱不能自理的男人自己照顾孩子！”文惠媛吐槽得正欢，其实她和老公感情很好，所以季善只是微笑着聆听，这种时候也不需要她多说什么。
文惠媛把垃圾一泄而光，才舒服地和她对话：“所以男人说结婚给你更好的生活都是骗人的，你还年轻，可千万不要被甜言蜜语给迷惑了。”
季善失笑，“我这八字两撇都没有呢，姐姐担心得太早了。”
“我恨不得和所有人说不要跳进孩子的坟墓，你也可以觉得我有病。”
“说什么呢。”她们一阵玩笑打闹，然后到地方下车，季善一个人在国外生活很久，找路从不是问题。
细细看，英国肯定是和意大利有所不同的，但也没太大差别，同样的肤色，相似的建筑，她见过太多，自然没有当初的新奇，走在马路中间还有种回归故里的熟悉感，倒是文惠媛很兴奋，虽然来过几次，但每次都要拍上很多照片作打卡。
季善充当摄影师，比起被拍，她更喜欢拍照。
“我要开心果味和芒果味的。你呢？”
意大利人仿佛就是为了咖啡和冰淇淋而生的，季善吃过不少，敲着柜台的玻璃就选择好了，一起点单：“我要牛奶和提拉米苏的。”
冰淇淋边走边化，裹了几层纸巾才没弄到手上，文惠媛点着头称赞，“感觉国外的冰淇淋是好吃点。”
“有机会可以尝试下意大利的冰淇淋，什么时候我们也去旅行吧！”时常异想天开。
文惠媛全然精神抖擞，半分不见颓废，“我们现在不就是吗。”
海外购太麻烦，有机会当然要好好逛逛，拿着包都爱不释手，但文惠媛对比着汇率换算价格，当然没办法一掷千金随心所欲，“啊，好纠结，哪个更好看一点？”
两个包被托在眼前，文惠媛的手都不想松开，季善给出建议：“想个性一点就这个彩绘的，黑色百搭，看姐姐是想要日常还是气场了。”
看文惠媛还在犹豫，季善走到边上走马观花，她对这些不是不感兴趣，但也没那么感兴趣，对标着价格她都想逃跑，有一些咬咬牙还能买下，但又不想承受抉择的痛苦，有必要吗，也没那么必须。
文惠媛走到她视线停留的地方，“这个好像不是很适合你。”
“嗯，但蛮适合我姑姑，价格很也好看。”是能让人感受到心意的礼物，她的眼光不错，姑姑肯定会喜欢。
文惠媛没有多加评价，她认识季善的家人，她姑姑是她不能招架的人，直白到让人感到无措，热心而又市侩，和她相处会平增压力。对礼物没有建议，只是叹气：“是对的，怎么说出国一趟，得带点东西回家……”
“对上她，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是小问题。”最大的问题，就是钱不够多。文惠媛很能理解她的处境，在首尔没什么亲戚，寄人篱下的日子并不好过。
“只能加把劲了，趁还年轻。”文惠媛挑挑眉，把兴致并不高的季善往上拽了点。
走的时候狠下心结账，纠结的时候是最艰难的，看钱如流水消失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感觉，那串数字，有的时候很安心，没有了，只要能活下去她的要求也并没有那么多。
逛到最后她还买了条手链，是给表妹的，但她们的东西一向是共用的，最后还会回到自己的手上，比起包的价格九牛一毛，季善反而下手得很果断。
她们把大包小包放回酒店，晚上的时候去表演厅集合，对一下最后的细节，毕竟是化妆师，不需要灯光舞台效果之类的反复打磨，她们对艺人的脸了如指掌，该化怎样的妆容都已经千锤百炼得出经验，像走个流程地碰面，带点咖啡犒劳大家。
“谢谢啦。”任昌均漂移过来，拿了就走，轻飘飘地留下感谢。
李周宪一屁股坐在边上，汗出了满身，他是暴汗体质，相对的，皮肤非常好。双手虔诚接过冰咖啡，“简直就是救命解药！”
“辛苦了。”咖啡公司报销，小票已经被组长收好。
季善想尽量避免和李玟赫对视，还好他还在舞台上彩排，他们的小分队舞台表演，装着可爱发射爱神之箭，不出所料会收割一大波少女心。
她沉默地站在一角，此刻无人关心她的存在，无人在意她的关系，她刚好在合适的位置默默观察。
“等下要去吃夜宵吗？”文惠媛拍了拍她的肩。
季善回过神，“当然好，你们选好地方了吗？”
文惠媛点头，指了指不远处，“崔哥查的攻略，说一定不能错过。”
“好啊，大家一起吗？”
“不一定，他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呢，估计就我们最闲了。”文惠媛止不住地笑，这时候幸灾乐祸难免有些过分。
他们开完会时间也不早了，但动动嘴皮子和脑子总比大汗如雨轻松。李玟赫他们提前结束，先和舞美组staff出去解决晚饭了，季善都是吃了饭再过来，这之后的只能算夜宵，造型组气氛很好地预祝明天演出成功，像鱼一样窜出去，成群结队地讨论着该怎么过去。
还好在出行前准备了一堆的车票，等到对的公交，上车打票一气呵成，跑着到车站的途中久违地感受到青春，靠在座位上喘息着。
“之前没仔细观察，夜景也好美。”文惠媛趴在窗边心神向往，再燥热的白天一旦下了太阳就会出现凉爽，随着车速再来点微风，别生惬意。
“风比空调舒服，如果可以什么都不用想就好了。”人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烦恼，每个阶段，总不能让人安宁。
她已经习惯焦虑，但并没有适应，快乐可以短暂维持，再多想一分，就会喘不过气来。
“那现在就什么也别想。天气那么好，好吃的那么多，我们有大把的时间去快乐。”
及时行乐，最适合现在的她们。
到了餐馆，季善首先把美瞳给摘了，磨了半天眼睛并不舒服，大晚上也无需再美丽，光影一暗她的视线变得模糊，但是没有重要的人，没有重要的事，看不清也无所谓了。
她长叹一口气，“总算是舒服了！”
文惠媛很是惊讶，“你现在才摘掉？”
“没，之前回酒店的时候换了一对，但它好像就不是很适合我的眼睛，回去就得扔掉了。”再美丽的东西也不值得牺牲，恢复原来的瞳色，季善的异域感减弱了些。
她有一头很跳的金色头发，原先是为了试验发色，把自己当作试验田，染了发现效果不错，就留了下来。为了配合这头金毛，每天早起化妆是常态，八小时不能脱妆，发丝夜晚在灯光下也金光熠熠，越夜越美丽。
“我最近找到新的好用的牌子，到时候发给你。”
“好。”
吃食是很传统的西餐，但分量很大还很热闹，周围是嘈杂的聊天声，不管哪国人都喜欢聚会，兴奋起来声音都不可能小。
季善和文惠媛讨论着明天行程的时间安排，有时候可以摸鱼，但真正开始工作的时候她们绝对得比爱豆们起的更早，准备更多。
娱乐公司当然也有很多前后辈制度，但到他们这波人已经趋于年轻，大家更享受享乐的氛围，反而不那么在意酒局了。
“喝点？”
“你别取笑我。”看到文惠媛的笑容，就知道她不安好心。
季善隐约记得她自己以前还是个话兜子，也喜欢和朋友手挽手去厕所，真心朋友少，但普遍都相处不错，但出了国，碍于语言限制，一肚子话憋在心里，最后反倒沉静下来。
适合夜晚的灯光，故意模糊的环境，不刻意去听，此起彼伏的交谈，仿佛掉进异域的电影场景，季善抱着杯子小口抿着，同事们在说话，她在笑，作为聆听者十分称职。
她有些近视，学会化妆之后才摘掉的眼镜，但不戴眼镜总会缺失安全感，出于自我保护，很少去模糊着直视其他人，把焦点放在离自己更近的地方，不去观察，就不会被发现。
季善的眼神只是落在餐盘上，落在酒杯上，落在木桌上，落在刚放下触及发出声响的手机和airpods上。
季善下意识抬起头，视线从骨节分明的手指向上，到手背，到手臂，到肩膀之上的表情，他的五官刚好能被看清，熟稔问：“在喝酒？”
“没，无酒精的。”她嘴先问答，反应过来，觉得自己大失败。
李玟赫拉开椅子，像是为他留的位置，一切都刚刚好，文惠媛很懂地离远，没故意起哄。
其他成员姗姗来迟，和大家打招呼，“听说你们偷偷喝酒，我们也来了。”
“你们适当点啊，明天还有明天的工作。”
“我看这话该说给哥听。”关系很好，说一些玩笑也无伤大雅。
季善坐在角落，本意是不想出风头，也不想做社交局的ace，但现下看来反而给独处制造了机会，季善不知道怎么面对，猛灌了几口果味饮料。
“你在躲我。”李玟赫斩钉截铁，没给她任何反驳的空间。
季善眨着眼，觉得眼睛更不舒服了。
“你不会想耍赖吧？”
季善尝试反驳，“我什么都没说。”
李玟赫终于安心地缩回自己的位置，和路过的服务员点着单，姿态轻松无比。
季善叹了口气，“你不要冷着脸，谁看了敢说什么。”
她没意识到，带着点指责的话都是亲密，李玟赫一点没觉得被冒犯，反而扬起大大的笑，“这时候不这样不行，对吧？我平时表情管理还是挺不错的。”像小狗蹭着主人的裤腿，季善不讨厌装可爱的男人，也不讨厌冷着脸还很帅的人。
“谁管你。”语气淡淡，季善不再看他，把剩下的饮料都喝完。
“很渴的话这杯也给你。”李玟赫推过去。
“不会有什么偷偷喝了一口再给我的戏码吧？”
“你这个人真的很有意思……”
“你才发现？”
“好了我不说话了，你陪陪我吧，或者我陪陪你。”
“你先闭上嘴。”
“唔……好。”
作者有话说第3章 C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