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C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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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善的注视，长时间的沉默会变得尴尬。
“在这里？”
“嗯，现在，在这里。”
她的笑像是砸在泥潭里的水花，清晰地绽出印记，语气却淡得没留下什么：“虽然不知道你是叛逆还是觉得有趣，但你是个好人……”
“那就说到这里。”迅速打断她，他的视线在对上她的一瞬间变得清晰，看见映在彼此眼底的身影，那一点点惆怅又觉得好像没什么大不了，她笑，他就跟着她笑，傻子一样。
笑过了，他坐在台阶，渐渐把伸直的腿聚拢，胳膊横在膝盖上，慢慢把脸埋进去，掩藏自己的表情。
季善探出头，金发零零碎碎落下来，“你生气了？”
他轻柔地扒开她凑近的手，嘴硬道：“没有。”
“你骗人。”
“我说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
“明明就是。”她嘀咕道，嘴翘起来好像能挂油壶，眼睛里的幽怨要变成喷泉，是因为微醺，才能见到这样的生动，当他清醒过来，一定会后悔。她的观察很细致，她却归纳于酒精，反正会清醒。
还未伸回的手，被他的手指拦住，他的手很大，手指也细长，很好看，季善脸色不改，却淡淡地在出神。
“你看到了吗，来的路上有一家移动啤酒屋。”
季善慢半拍才反应过来，思绪变得迟钝，回忆也不太靠谱，“没，我只顾着找路。”
“嗯，那走吧，我还记得路。”
风是温柔剂，吹开她的嘴角，她不懂地一直在笑，“你的酒量不是一杯吗？你想怎么回去，我拖着你？”
“试试看，我是不是一杯倒。”李玟赫不服气地说。
“不要，我可不傻。”季善揉了揉眼睛，很小声地说着。
“我也不至于……在你面前……”话没说完，意思很明显。
对视着，话藏在风里，季善一下懂了他的意思，颧骨上扬，口不对心地说着：“真幼稚。”
被李玟赫扯着才拽起来，拉着她一路往前走，逃一般离开光亮的地方，她回头看一眼，光怪陆离，逐渐化为一片模糊。
“你不要一直笑，很傻。”
“但我现在也思考不了。”
“你这样的酒量真的要和我去喝酒？”
“啊，骗你的，不然你怎么会和我跑出来。”适逢他眨眼，左右眼皮一快一慢地落下，像是刻意的，极其地。季善收回视线。
“Two beers, thanks.”
昏黄的光打在移动餐车的顶上，四边贴满了有趣的啤酒贴纸，老板更像圣诞老人，大大的肚子，稍长的胡子，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
啤酒打开了递给他们，瓶盖掉落发出清脆响声。旁边有塑料的桌椅，他们打过招呼走过去，老板的口音很好听，季善的语言难免只是实用主义，也羡慕这些能把语言说得那么美的人。
啤酒有浓浓的小麦味，气泡从喉咙向上冲，给神经敲一次响钟，李玟赫已经很随意地靠在椅背上，发出喟叹：“真舒服啊！”
季善别过脸看了他一眼，今晚夜色很好，星星月亮也是大团圆，“看来明天是个大晴天。”
“因为我来了。”他得意地翘起尾巴，胡言乱语。
“嗯，人来了。”脑子落在了韩国。
“不过还好是个晴天，演唱会的话，出行也不会多出意外。”
“我查过这几天都是晴空万里，不用担心。”
看着他，酒瓶还在嘴边，她已经不自觉关心，“明天还有彩排，不能休息太久。”
李玟赫乖乖点头，脸已经晕上红色，像一只听话的宠物犬，“到警戒线我就会停下来，放心吧。”
“你给我讲讲你在欧洲的故事吧。”他挺好奇，也只有在独处的夜晚，借着气氛问出口。
“也没什么特别的。”她淡淡回答，连思考的时间也免了，“过去就是过去，好像也没必要说，挺无聊的。”
“哪有。”他小声反驳，“异国的经历肯定非同一般，虽然不一定都是晴天。米兰的雨水多吗？”
她竟开始回忆起来，“说不上多，有非常冷的时候，也有非常热的时候，好像和韩国也差不多，我记不太清了。”
明明有些事情很鲜明，但有些事又如云烟般散去。她现在脑子里剩的竟然是傍晚和朋友去街边酒吧嘴里留着的蓝色的酸甜和清苦味，食物是自助在酒钱里的，她壮志凌云要大吃特吃，最后只是捂着肚子苦笑。
季善嘴角浮起笑，李玟赫看着出神，指腹只轻柔摩擦着酒瓶，多加关注的理由已经记不清，在意识到特别的时候他已经跟随着她移动视线，要说喜欢也没有多少，但想了解她的欲望愈加强烈。她的笑，她的冷淡，她的生活，和他有什么不同，他偶尔也在想这些问题的答案。
有了问题就要解答，求知欲要转化为行动力，这就是一切的开始。
他碰上她的酒瓶，相撞的声音异常清脆，他的声音是这个夜晚的意外，“呀，我真的不可以吗？”
季善不喜欢对视，那会付出太多感情，会透露太多，但偶尔没有办法。迷迷糊糊，她能看到自己的影子，正照在他的瞳孔里，这个光太暗了，暖光就是容易让人产生错觉。季善撑着下巴，百无聊赖。
“不知道，要不，你先把我灌醉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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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所以你就答应了？”
季善仔细思考，还好她不是一醉方休干了就跑的空脑袋，各种回忆充斥着脑海，特别是李玟赫那无奈又畅快地喊出“完蛋了”的模样，简直映在记忆里。
季善严肃地更正，“也不是，是我告白的。”
关于她喝醉酒会告白这件事是第一次初恋开始的时候知道的，关于她喝醉酒还会和世界分手这件事是她第一次恋爱结束的时候知道的。
“我脑袋一热，觉得和艺人恋爱也挺酷的，就忍不住动嘴巴了。”
一副厌世脸地说着恋爱宣言，实在没有说服力，文惠媛拍了拍她的肩，“所以说喝酒害人。”
她嘴硬道：“还挺合算的，两瓶酒换一个男朋友。”
“你先想想怎么面对从前和善但接下来绝不会有笑脸的经纪人同事吧。”
“你不要说了！”季善倒在床上，和木乃伊一样，根本不想再动了。
看到她这副模样，文惠媛又觉得好笑，“没关系，你就当体验生活，恋爱啊，嗅觉感受到了，躲也躲不掉的。”
她又翻身爬起来，“什么意思？”
文惠媛笑得莫测，“动物本来就是这样，互相吸引，被引力靠近，再彼此舔舐，还有荷尔蒙的时候不激情一把，还要等到心情彻底干枯吗。我支持你，也没什么大不了。”
再回想，气氛很好，神经不好，可能动物的本能就会显著，因本能而碰撞，去冲动，也是情有可原。
默默起身到化妆镜前坐下，被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化妆品铺满桌面，她机械般开始常规的流程，文惠媛绕到她身边，低头观察她，“要开始化悲愤为动力了？”
“我觉得姐姐说的对，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我要出门享受我的假期。”她们化妆师的工作后天才正式开始，现在是公费旅行的时间，当然要出去大逛特逛，何必要因为一个男人而浪费时间在酒店。
“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帮你卷个头发吧。”文惠媛手一挥，给卷发棒插上电。
有她在当然会快很多，季善的脸都笑得更加恳切。
出门前还化了蔑视一切的眼妆，在碰见李玟赫的一瞬间破防。她地震的眼神比初学时化的眼线还陡峭，在看到他队友的笑意时更是无地自容。
季善小声且艰难地询问文惠媛，“大家都知道了吗？”
“夜不归宿的只有你们俩，就算你们说没发生什么大家也不会相信了。”
她的脸皮，果然靠不上这一层薄薄的粉底！
李玟赫笑得坦坦荡荡，路过时还和她打了招呼，“头痛吗？”
是挺痛的，嘱咐不要喝醉的人最后变成她的看护人，她就记着他在她一声声喜欢中迷失自我，这臭小子，果然她就不该喝酒。
一贯的冷脸这个时候很好唬人，季善抬着眉毛，眼皮微掀，“惠媛姐给我买了解酒药。”
“应该去喝点热的东西……”
“我们现在出发。”
他略微可惜地说：“再晚出发五分钟就好了。”
季善胡乱挥着手，“努力工作，加油。”
李玟赫擦身而过，微扬的手掌触及而过，眼神亮晶晶的，在外人揶揄的眼神中坦然自若。
季善还有些郁闷，他怎么看，都像蓄谋已久，不然怎么会一点也不害羞，出糗的只有她……
“人走了还在看？”
差点忘记身边还有文惠媛，季善牵过她的胳膊，展示出手心里的橘子糖，“这算什么，小学生戏码吗？”
“哦！我看你还挺吃这一套。”
“才不是，只是不能辜负橘子啊！”橘子有什么错呢，季善鼓着脸颊就剥开糖纸塞到嘴里。
好甜。手心里的糖纸还有淡淡的果香。
作者有话说第2章 C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