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七十载》1O62

219、李清河的故事

　　“……我读博那会儿带我儿子滑雪，他不太会，在前面摔倒了，我在后面看见了，准备刹车，用滑雪杆抵住雪地，又怕撞到他，结果没弄好，腿直直地摔下去，把腿摔断了……”卜老板在饭桌上讲着。

　　勾起了我对李清河的回忆。

　　李清河念初中的时候还是个有点冒险精神的人。那时正流行滑板，他表弟有一块，他去他家玩的时候就一个人在那瞎练，谁知练着练着竟能滑起来了。表弟不知摔了多少跤才学会，他很自豪、很得意，一跤也没摔。

　　后来，他开始跟表弟去附近的高中玩滑板。那是一条约两三百来米、有三十多度的斜坡，分为两段，前一段一百来米，后一段要左拐约90°，也是一百来米的样子，通向平地。左侧是护栏，右侧是泥墙。

　　李清河稍微评估了下，便跃跃欲试，他很自信自己能在到达拐弯处时脚踩地，来一招神龙摆尾。表弟提醒他：“哥，你别滑啊，很危险的。”

　　他可是一跤也没摔过，怎会信？“没事的。”他回，然后便踩着滑板、滑了下去。据他描述，开始有一种御风而行的快感，直到拐角处，偏不凑巧，平地上来骑来一辆电动车，电动车上是一个大概六十来岁的老人。情况十分紧急，他需要快速做出判断，转还是不转？要是转弯，他会直接把老人撞翻；要是不转，他就得迎面朝墙撞去。在那十万火急的时刻，他伸出双手，作出抵御状，“嘭！”双手重重地撞在墙上，颧骨重重地撞在手上，脑袋一嗡，倒在地上。表弟在后面叫着，他起来时，左手已不听使唤。

　　伯母把表弟大骂一顿。等母亲见到李清河时，他的右眼已经肿得有鸡蛋般大。母亲很是心疼。

　　后来，到医院扫了片，医生说手腕关节错位了，他们没法医治，只有到村里寻“水医师”把骨头再接回去。

　　水医师是一种奇特的存在。当现代社会用西药治病时，水医师仿佛还掌握着类似扁鹊刮骨疗伤的神通。水医师抬起他的手，打量一番，问他现在什么感觉，接着说时迟那时快，一扯一移一怼，只云淡风轻地留下一句：“提桶水看看。”

　　那是一种怎样地艰难啊！你的手，已经脱离你的控制好几天了，里面的经脉错位，如今你要重新夺回对它的控制权。他使劲，手就便反向松懈，一使劲，筋骨便唱反调似的无力，终于他一咬牙，成功提了起来。

　　左手是好了，但右眼撞掉的眉毛，却再也没长出来。

　　等到大学，有人问：“你眉毛怎么了？”

　　“哈哈，说来话长，撞的。”

　　“哦，我还以为你是学韩国男星弄的\'断眉\'呢。”

　　后来，李清河很少再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