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七十载》1O62

218、顾哥话真多其八

　　“昨天还想找个对象，今天就被广场上的两个故事劝退了。”顾逸说。

　　“啥故事？”顾潜问。

　　“两个男生在一起好端端的，突然沉溺者提了分手，提完分手又舍不得、又愧疚，洒脱者始终很平静地回复他，没有决绝地置之不理。但沉溺者始终希望用言语挑动他的情绪，终于，洒脱者的情绪被挑动起来，他说\'那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沉溺者笑了。这个故事之所以劝退我，是因为沉溺者很像几年的我。I know myself，要是我陷入一段关系中，要是我没有一个长远的事业目标，要是我的能量没能跟对方匹配，我肯定也会像这位沉溺者一样的。然后花半年？或者一年走出来？想想，为了前期一时的欢愉甜蜜去换后面长久的痛苦，你觉得值得吗？”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试了才知道值不值得。”

　　“但是一眼能望到头的事情没必要去试。拿看电影来说吧，我平时一般会选9分以上的电影，这是经过大众筛选过的，如果实在没有，那就降到8.5。生命这么短暂，不是每座山每条河我都要去看的，昨天看有人去了江西武功山，那风景真美，我就觉得很不错，这就可以列入我的遗愿清单中。”

　　“你要求太高了。”

　　“或许吧。”

　　“还有一个故事呢？”顾潜追问。

　　“还有一个是两人约会后没几天就进入冷淡期，欸。有点感叹，或许正应了那句\'在臣眼里乃是由无数前提无数机缘无数因果密密匝匝拧成的一条纤细的丝线，不用多久，必断无疑\'吧。”

　　“你又评论别人。”

　　“不可避免吧。从别人的故事里看到自己，别人也从我的故事里看到他们自己。但都不可避免地走上那条被劝不要走的路。对了，最近想改改文风，像王小波一样，写点痞痞的文字。”

　　“为啥？”

　　“自由吧？我也不知道。你看上次有一段本是要省去的，差不多有点类似于《七月与安生》的一个情节吧。但幸好我没删掉，每次读都觉得好笑。”

　　“哪段？”

　　“你别装了，你还不知道。”

　　顾潜会意地笑了笑。

　　顾逸继续说：“前几天因为一句话把金庸的《白马啸西风》读完了。”

　　“什么话？”

　　“那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我偏不喜欢。这是女主角李文秀说的。她小时候父母双亡，被沙漠中一位爷爷照养，后来遇到苏普，喜欢上了。但苏普家跟中原人有世仇，他父亲下了死命令，要是他还喜欢中原来的李文秀，就要将他活活打死。李文秀不忍心心爱的人受苦，离开了。几十年过去了。苏普身边有了个美丽的姑娘，而李文秀还是孤身一人，一直期盼能与苏普再续前缘。谁知，苏普的心已完全只在那位美丽的姑娘身上，对她，只是把她当成儿时的好朋友罢了。”

　　“挺令人动容的。”

　　“是的，放在以前，我就傻不拉叽要像李文秀一样一生一世一双人了。但后来，我小小地分析了下，李文秀之所以只念苏普一人，除了主观原因，还有一个重要的客观原因。”

　　“啥？”

　　“她见过的男人太少了。从小到大，一直跟爷爷生活在一起，一直避难，见到的男人，除了苏普，其他就是来取她性命的。昨天，我走在马路上，那一瞬间，我好像突然读懂了《海的女儿》。你还记得那篇童话吗？”

　　“记得啊。不是讲小人鱼救了王子，爱上了那位王子的故事吗？”

　　“是的。她救了王子，但是怕被人类看到，救活便走了。结果王子醒来后看到另一个人，以为是那个人救了他。小人鱼心心念念一直想着王子，终于她找上巫婆。巫婆说，你想像人一样行走，可以，那你得用你优美的嗓音来交换。而且，你要知道，像人类一样行走，意味着你每走一步，就像走在刀尖上一样。小人鱼义无反顾地答应了。最后的结局是王子始终不知道是小人鱼救了他，小人鱼跳入海中化为泡沫。

　　我后来就在想，王子和人鱼本来就是不同世界的人，有点像\'海鸟跟鱼相爱，只是一场意外\'，人鱼为了能接近王子，不惜弃掉鱼尾，她每走一步，都是那么地痛苦，她又变成了哑巴，不能说话，王子也根本不知道。”

　　“哈哈哈。”顾潜笑道。

　　“你别笑了，我的潜意识。”

　　顾凌见他俩聊得正欢，走过来，插话道：“顾潜，你可别轻信顾逸的话。他虽然嘴上道理一套一套的，等落到实践还不是该沉溺沉溺，该沦陷沦陷，才没你想的这般清醒。

　　而且你要知道，一个人的话只在一定的时空条件有效。你不要苛求一个人，和不要死抓着一个人过去的话不放。”

　　顾逸解释道：“哈哈哈。不过我还得补上一句，虽然我不会效仿李文秀，但我依然歌颂她的品质。海的女儿也是一样，为了爱去追求，我依然很钦佩。”

　　顾潜原本疑惑的脸逐渐释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