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七十载》1O62

156、租房结

　　我不希望自己的叙述里有抱怨，但接下来的这段文字里，还是会充满埋怨。

　　事情发生在6月，本科毕业三年后，我和王强很少联系。快毕业时，他问我去向，我选择工作。当时他手头有博士offer，但对人家条件不满意，没去；满意的，人家又看不上他。犹豫之下，错过了博士的无缝衔接，也进入工作。

　　说起来，我来这个科研机构，也是他的推荐。我想把科研做下去，所以选择了研究所，而不是药企。之前手里已经有几个offer，有一个是江西的新建的研究所，也不错，但相比王强推荐的，逊色不少。一来，王强推荐的，研究所建设资金就是江西那所的几十倍；二来，这里的研究员都是世界名校毕业，江西那所人才少。权衡之下，我选了这里。

　　我对这里的第一印象，之前有提过，和电视剧一样。这样说，可能有夸张的成分，但对于见过不多世面的我来说，已经很满意了。我挺感谢王强的，从目前来看，他提供的选择应该是我之前里拥有的最好的选择了。

　　“最好的选择”，这种思维模式，可能成为我之后生活的阻碍。

　　王强毕业后，就直接来研究所上班了。我在家呆了一个月才来，没房子住，所以借住在他的租房里。他睡床上，我打地铺。我和他生活习惯有些不同，他常常反问我：“你不睡觉吗？醒来这么早？”过了四五天，他催我找房——我实在影响了他的作息。

　　刚来，没啥经验。再加上从没有租房经验，就像无头苍蝇一般乱找。王强通过中介了解到一些租房信息，让我去看，我连续跑了几天。我有点埋怨，为什么只让我一个人找你不找？其实问题是：我初来乍到，希望有个伴，所以想跟他合租。而他无所谓。此外，在我来之前，也拜托他看过一些房子，但要么嫌租金高，要么嫌条件不好，都没去。

　　他每天都催我什么时候找到房子（我影响到他早上睡眠，从而会影响到他工作），终于我在一个小区下面看到一个公告，两人看过房子后，就同意来这。

　　签好合同，他便催促我搬来新家。他在旧房继续住了四五天。这个房子很奇怪，我一个人住其实挺害怕的。门口挂了张面目狰狞的守门神，门上挂了块弥勒佛的玉，从进门，到客厅，再到阳台，都挂了铜牌、铜铃铛装饰，让人忍不住往别的方向联想。

　　签合同的时候，他让填我的信息。

　　入住一段时间后，我们开始发现租房的弊端：周围施工到深夜，吵到王强睡觉；因为施工，屋子里很多灰尘。

　　期间又发生一些不可解释的事情：他的洗衣机插头莫名被拔；我先王强回来，才进洗手间，发现里面黄色的液体；他的衣柜放在客厅，莫名被打开，平时用手都很难掰开，怎么可能是风吹的呢？我挂在左后侧的衣架，莫名奇妙跑到右前侧，问题是中间都晒了衣物，风是不可能有这种奇效的；他房间里的风扇莫名倒了，我没扶，过几天后询问是不是他弄倒的，他说从来没有的事。

　　两人疑神疑鬼，他时不时提出：要不我们搬吧？

　　押二付一，要是搬了，两个月的押金可能就泡汤了。为这事，我们一直没搬。

　　终于，人才房下来了。那天跑流式，老师还特地跟我说这事，我说：我们租了一年，还有押金，可能暂时不会搬。

　　那几天，王强又嫌周围工地施工吵到他休息，提出搬家。过去我都忽略了周围施工对他的影响。后来是鹃姐，常常把别人的需求放心上，这样的行为影响了我，我开始敞开心扉问王强的想法、开始考虑施工对他的影响，想着实在他想走，那就搬走吧。

　　他闪烁其词，我以为事情过去了。人才房也没申报。

　　过了一周，他又提起搬家的事，这时人才房申报已经截止。我心里有种深深的背叛感。他不跟我通气，自己找好了下家，然后马后炮来问我，让我很难办。但庆幸自己当初没有失去理智。

　　这件事暂时的结局是：我们会搬出去，但要等人才房通知出来。

　　我们是每个月27号交房租。19号开始放年假十天。也就是说，如果他这个月搬走，我也得搬走，不然下个月我得一个人承担高额房租。如果他下个月搬，那我也可以拖到下个月才走，这样我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找房，争取找到性价比高的房子。

　　前面埋了一个坑，叫最优选择。我发现除了做题，人生其实没有最优选择。我们总希望无缝衔接，希望低成本甚至无成本做一些事，比如跳槽，比如换房，但往往不一定有这样的好事。你得承担多交的一个月的房租，你得接受押金收不回来，你得考虑社保断缴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