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品竟是人外控》林睡

5、第五章

　　电梯门打开后，面前的依旧是门，一连三扇门之后，地下二层才露出全貌来，一条长长的走廊通到底，走廊两边都是房间，门是淡蓝色的，但是在这样冷寂的环境里，这种颜色只会让人觉得诡异。

　　沈黎冬走到右边尽头的房间前停下，句号君走过来，确认虹膜和指纹后，帮他打开门。

　　沈黎冬走进去，门在他身后关上。

　　这是一个一目了然的病房，整个房间里就是一张病床，一把椅子，还有一个打着点滴的病人。

　　沈黎冬走到床前打量，大概是“生病”的时间还不长，病人的状态看起来还不错，完全看不出来身体已经变成了一具空壳。

　　他伸出手，掌心裂出一张嘴，一只蝌蚪形状的怪物从嘴里游了出来，它暴露在空气里的那一刻，像是一滴墨水流入大海，身形瞬间褪色，然后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团灰白色的雾气。

　　那是病人的灵魂。

　　灰白色的雾气像是被指引一样，顺着鼻腔回到了病人的身体里。

　　到这里，沈黎冬的工作就结束了，他在椅子上坐下，开始玩手机，第三只眼睛也睁开，两张嘴三只眼睛一起追完了各自的小说，打了几盘游戏，又刷了刷视频，时间很快就到了十一点多。

　　差不多了。沈黎冬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打开门走了出去，对着句号君说：“好了。”

　　句号君低头发了一条消息，然后带他离开了。

　　*

　　行政楼主任办公室，面色青白的年轻男人看着发回来的消息，刚想说话却止不住地咳嗽，背过身去咳了几声才说：“傅老，你孙子已经好了，明天就能醒过来了。”

　　他的面前，精神矍铄的老人喜上眉梢，“那我能去看看他吗？”

　　要是有认识他的人看到这个画面，一定会吃惊得合不上嘴，这么一个跺跺脚就要小地震的京圈大佬，居然对着一个年轻人用征求的语气。

　　年轻人的反应却很平常，“可以的，等他到了普通病房。”

　　“实在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们……那位真的只要一百万？”

　　“是的，一百万就是他要的酬金……”他听得懂老人的未尽之言，直白地说：“我不能透露关于他的任何消息。”

　　傅老也很上道，见状就没再追问，说着去看小孙子就离开了。

　　男人的思绪却回到了初次见面的时候。

　　那时候他也刚重塑认知不久，对着病人知道他们“生病”的原因，却不知道该怎么解决，沈黎冬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对他说：“我能帮你，但要收报酬。”

　　那之后他尝试过很多次，都没能够把沈黎冬拉入阵营，双方只保持着交易关系。

　　……如果沈黎冬能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员，该是多么大的助力啊。

　　*

　　傅庆阳看着小孙子红润起来的脸色彻底放下了心，他站到窗边拿出手机，看着发过来的消息——

　　长发。

　　事情的发生都是有迹可循的，早在自己孙子之前，傅庆阳就察觉到异状，他一路查过去，查出一个模糊却让他心惊的隐秘，他隐约意识到这背后藏着让他都恐惧的真相。

　　他也查到了一个人，这个人一直负责治疗的工作，在今晚治好了他的小孙子，傅庆阳已经私底下调查了很久，结合今天的信息，也只知道了这是个男人，高个子，长头发，目前在京市。

　　可见人被藏得有多深。

　　慢慢来吧，至少他已经知道了不少东西，跟一无所知的人比起来不知道好了多少。

　　*

　　沈黎冬第二天中午醒过来的时候，不仅收到了银行卡到账一百万的消息，还看到了便宜爹给的卡被冻结的消息。

　　记下了，等着吧。

　　明天就要去上班了，沈黎冬吃过饭就很有仪式感地给家里来了个大扫除，衣柜也翻新了一次，换上了不少买了却没上身的衣服。

　　晚上也没有熬夜，到了十一点就闭上了眼睛，他没有调作息的困扰，想什么时候睡就能什么时候睡，闭上眼没多久就睡熟了。

　　第二天，是早八点的闹钟把他叫醒的，准确地说，是把“嘴”叫醒了，然后嘴跟闹钟一起进行唤醒服务。

　　沈黎冬醒来看了一眼时间，又拉开窗帘看了一眼天色，有种重新认识了一下世界的感觉，他揉了揉乱蓬蓬的头发，打着哈欠开始换衣洗漱。

　　黑色工字背心，oversize的大红色衬衫只扣了最下面三个扣子，下摆扎进黑色牛仔裤里，沈黎冬还卷了裤脚，这才满意地去洗漱了，洗漱完，他把随意绑起来的长发梳理好，对着镜子看了看，拉开了盥洗台的抽屉。

　　一抽屉摆得乱七八糟的金饰跃入眼帘，他翻了翻，挑出了一个金叶子耳饰戴上，又把手上的蛇形镯子取下来，换了一条蛇鳞手链，到这里他才算是整理好自己了，时间也走到八点二十。

　　网约车已经等在了楼下。

　　车子在早高峰的车流里穿行，等到了公司已经快九点了，跟沈黎冬想的一样，完美达成了“踩点上班”成就。

　　前台小姐姐们眼睛布灵布灵地发亮，异口同声地跟他打着招呼，“早上好啊！”

　　沈黎冬也笑着回她们，“你们也早。”

　　他坐着电梯到了顶楼，同事们已经就位开始工作了，虞刹也是，沈黎冬倚在他办公室门边，看着他跟那位眼熟的助理说话，等他的视线看过来，沈黎冬扬了扬手，笑道，“来跟老板打个招呼。”

　　虞刹也笑起来，“来上班的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觉得我自己宝刀未老。”

　　虞刹被他说得声音都带笑，“那很好，工作上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问同事还是问老板？”

　　虞刹指了指自己，“也可以选择问朋友。”

　　沈黎冬扬了扬眉，“好的朋友，我去工作了。”

　　助理在一旁听完了全程，掩饰性地扶了扶眼镜。

　　他从没见过这么会纵容人的老板，饶是他知道沈黎冬的底细，知道老板跟他相识的过程，都免不了怀疑这两个人之前真的没有任何交往吗？

　　一些白月光文学火速在他脑子里刷屏。

　　他都有这样的感想，更何况其他人了。

　　总裁办的秘书们得知这么一个人物要加进来，这个周末过起来都是忐忑的，现在人来了，也正式开始工作了，不由得又警惕又好奇，还有说不出来的酸。

　　关系户就是好啊。

　　等一起工作了几天，秘书们就完全不警惕了。

　　关系户此人，踩点上班，到点下班，有两天还会带着老板出去吃饭，给他们一个放松的环境。虽然不喜欢跟人说话，但是交待的事情都完成得很好，干脆又利落，不仗着身份摆架子，也不耍花花肠子，更没有跟他们争高低的态度，就是一个咸鱼打工人。

　　他还长得非常赏心悦目，工作繁忙之余看一看，焦躁的心情都能缓解几分，可见“秀色可餐”这个成语还是很有道理的。

　　也因为这个，秘书们最近的人缘都非常好，都是想从他们手上拿到新人联系方式的，这是没戏的，他们自己能要到联系方式都是因为工作，还被写做“叮嘱”读作“威胁”过，“不要把我的联系方式给出去哦。”

　　所以他们都回绝得相当彻底。

　　虽然得不到联系方式，但是沈黎冬的身世也已经传开了，毕竟他回来的动静太大，只要是跟虞刹生日宴上的人有点关系，都可以打听到沈黎冬，他的身世在各个公司群聊里都引起了不少的讨论，吃瓜人的反应当然也各不相同，相当有意思。

　　这些对沈黎冬造不成任何影响，他只在意虞刹。

　　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他就拿这些谈资当起了话题，“他们都说我给你下蛊了。”

　　“他们有说怎么下的吗？”虞刹促狭地问。

　　沈黎冬被逗笑了，“李望前几天冻了我的卡，知道我进了你公司之后不但给我多打了一百万，还给了我一套别墅，变异成了慈祥老父亲，说了一堆假话，我还录下来了，你要听吗？”

　　虞刹还真听了，两个人都乐不可支，沈黎冬又说：“借着李连溪的手想把我约出来的人也不少，都想跟我学怎么给你下蛊。”

　　“那你呢？你觉得你给我下蛊了吗？”

　　沈黎冬听着他这样问，望进那双异常黑的眼眸里，“……你才是会下蛊的那一个。我很好奇一件事。”

　　虞刹顿了顿才回神，“嗯？”

　　“你不是说过，交朋友是觉得我有眼缘，等到你没有了这个眼缘，你会怎么做呢？”

　　他很期待虞刹的回答，直起上半身靠近，耳朵上戴着的纯金耳坠也跟着一晃，晃进了虞刹的眼底。

　　耳坠上是一只摆出攻击姿势的蛇，下半身盘踞，上半身立起，猩红的蛇信也探了出来，凶戾非常。

　　察觉到虞刹的目光，沈黎冬把头发撩到耳后，侧过身，小得意地问，“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

　　“嗯，很好看。”

　　他伸出手，把那只小小的蛇捏在指腹里摩挲，这才回答，“我不知道我会做什么。”

　　沈黎冬闻言也没失望，“我很期待那一天。”

　　“……我也很期待那一天。”

　　虞刹轻声说，他注视着这一截侧颈，这漂亮的蜜色下藏着的血与肉，该有多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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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补好啦！敢信我从五点多写到了现在？
呜呜呜呜我一定要赶紧固定时间更新，努力存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