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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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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风声掠过,下一瞬沈黎冬重重倒在床上,他刚对上虞刹的视线,手指就被衔进牙关,传递出尖锐的痛楚。
沈黎冬感觉的到,那锋利的牙齿已经咬进骨头了,带着要把指骨咬碎的力度一阵阵地磨,猩红的血流淌出来,顷刻被吞没在唇齿间。
沈黎冬望进那双写满贪婪与渴求的眼睛,愉悦地笑了起来。
好喜欢……
好喜欢这种感觉,被视为……好像被视为最美味的食物,被锁定被觊觎被渴求,没有什么能代替他。
他的神情渐渐迷蒙起来,两颊染上晕红,像是醉了酒。
虞刹松开了他的手指,他伏起身,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沈黎冬,再也没有比他更美丽的猎物了,他亳不反抗仿佛任人施为,金色的蛇瞳在幽暗中发亮,带着满眼的水色凝望着他。这本该是极度温顺的一幕,然而水色中却有炙热的火,带着癫狂的愉悦燃烧着。
虞刹看着沈黎冬拂开长发,把最惹他垂涎的脖颈放置在他的视线下,那里藏着最芬芳的血与肉,让他忍不住伸出手,抵在那一条跃动的脉搏上摩挲。
他听见沈黎冬又笑了,笑声带着了然和得意,紧接着领带被他勾进手里,他就那样斜睨着他,拽着他的领带把他往下拉,动作挑衅声音却迷离,“来……”
虞刹怔了一瞬,森然地笑了,他失控地扣住沈黎冬的下巴,重重咬上了他的脖子。
沈黎冬拥住他,紧紧地。他兴奋得近乎战栗,恨不得把身体融进去。
被急促吞吃的血肉、洒在耳边的炙热呼吸,还有箍在腰间越来越紧的手臂。
他在被……珍爱着。
哪怕是作为食物也很幸福。
不如就这样死去……
虞刹却停下来了,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停下来,也许是沈黎冬那张无法看透的脸;也许是他变冷的体温、也许是他愉悦又癫狂的笑……
总之,他停下动作,起身看向沈黎冬,呼吸都一停,“……你哭了。”
沈黎冬没有回答,他脸上空茫茫的一片,只有眼泪从眼尾蜿蜒而出,虞刹尝了,热的,很苦。
他低声问:“为什么哭?”
沈黎冬勾上他的后颈,依旧不说话,虞刹并不追问,低下头舔舐着两处伤口,血肉很快被催生出来,带来酥酥麻麻的痒意。
沈黎冬渐渐回过神,声音发懒,“我都把自己送到你嘴边了还不吃完,没有下次了。”
虞刹在间隙里回他,“我还不想上社会新闻。”
沈黎冬笑起来,又问:“还满意你尝到的吗?”
“显而易见。”
“我的床脏了,今晚去你那里睡。”
“好。”
……
*
这一通折腾下来,等到沈黎冬洗好澡裹着睡衣窝进床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他困得睁不开眼睛,说话也迷迷糊糊,“明天……不是,今天不去滑雪了……”
虞刹静静看着他在他身边睡着,是真的睡着了,长发胡乱散落在枕头被子上,修长的身躯钻进被窝就蜷成一团,随着均匀的呼吸起伏着。
长长的睫毛也安静地垂着,虞刹不禁抬手拨了拨,没引起半点反应。
明明不久之前,他就几乎要被他吃了,看这样也完全不在乎再被吃一次。
甜美的血肉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虞刹回想起来的却是他尝到的那滴苦涩的眼泪。
为什么哭呢?
虞刹关上灯,闭上眼睛,也睡了。
*
唐宵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着,上午七点多就顶着惨烈的黑眼圈在沈黎冬门口徘徊,他昨晚深刻反省了自己,决定洗心革面,好好做人,认真对沈黎冬道歉,还得看看要怎么报答救命之恩。
他都听李连溪说了,昨晚他找的那些人找了两个多小时都没找到他,最后要不是沈黎冬找到他了,事情还不知道要怎么发展呢。
一直到中午,沈黎冬的房门还没有打开,唐宵都有点担心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犹豫着再等等就去敲门。
他那个前男友就在这时候来了,这次却不是来纠缠的,而是来道歉的,整个人也沉静了不少,看来生死之间,清醒的不止他一个人。
唐宵看着他离开,给自己的过去画上了一个句号。
李连溪也松了一口气,又愧疚地对唐宵说:“是我连累到你了,要是我不说来瑞士……”
“诶呀你都说多少遍啦,”唐宵踮起脚雄赳赳地勾住他脖子,“这对我来说是好事儿啊,要不是来了这一趟,我迟早也会变成我爸那样的烂人。”
他爸年轻的时候就是个花花公子,遇到他妈之后一见钟情认真追了三年才把人追到手,这在当时还引起了轰动,都说他是浪子回头金不换,然而婚后,他又故态复萌,跟人勾搭成奸,出轨了。他妈没沉迷在渣男的悔悟和祈求里,利落地把婚给离了,自己搞事业去了,也交了几任男朋友,过得很好。
而他留在他爸这边,看着他声色犬马,四处留情,私生子整出了一堆,也幸好家里长辈拎得清,股份公司都是留给他的,然而有这么一个糟心的爸爸,唐宵也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响,轻浮地游戏人间。
他这么想着,又想到沈黎冬和李连溪尴尬的关系,干咳了一声问他,“要说连累,其实是我连累到了沈黎冬……那个,你们现在怎么样?”
李连溪看了一眼他忐忑的小表情,“放心,不用你夹在中间难做。本来……本来也是我们对不起他,我早就想好了,李家,不管他回不回去,我都不会跟他争,我发展自己的公司就行。”
这也是唐宵为什么会把李连溪当朋友的原因,虽然他的身份不太光彩,但是他身上从来没有那些私生子的习气,做人做事都是好手,反而让人因为他的身份感到惋惜。
唐宵听他这样说心情也挺复杂的,转开话题,“这都中午了,我去看看我救命恩人怎么样了。”
他说着就去敲门,敲了挺久都没见门开,这下彻底慌了,“不会出事了吧?”
李连溪已经准备叫人来开门了,这时候,旁边的门开了,李连溪下意识看过去,诧异极了,“……虞先生?你什么时候来的?”
“昨晚就到了,你们找沈黎冬么?他在我这里。”
这巨大的信息量把李连溪砸懵了,结结巴巴地问:“他……他没事吧……我们看他中午还没点餐就来看看……”
“没事,就是昨天睡得太晚。”
这下连唐宵都沉默了,“……那我们能……”看看他吗?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沈黎冬的声音,“你站在门口干什么?”
接着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沈黎冬从虞刹身后走了出来。
他显然是刚起床,脸上尤带睡意,长发凌乱散着,还炸开了几缕,身上穿着浅色的毛绒睡衣,看起来下一秒就要钻回被窝了。
唐宵抓紧时间问:“身体怎么样?没生病吧?”
“我没事,”沈黎冬打了个哈欠,看着他的黑眼圈就知道他经历了多辗转反侧的一晚,左右对他没什么坏印象,沈黎冬说:“昨晚的事情就揭过吧。”
唐宵嘴一扁,更觉得自己龌龊,“哥,你对我有大恩,以后但凡有用的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绝对不推辞。”
沈黎冬应了下来,把滑到身前的一缕长发往后撩,唐宵的话就直接呛嗓子里了,不住地咳嗽起来,眼睛还盯着沈黎冬的脖颈。
那侧颈上密密麻麻的一片红痕,有经验的人都知道那是什么。
再想一想,沈黎冬和虞刹的关系好的异常,沈黎冬昨晚喝了那瓶“饮料”,虞刹是昨晚到的,沈黎冬还睡到了虞刹房间里,还到现在才起床……
顷刻之间,一个完整的的经过就被相当有逻辑地脑补了出来。
说实话,唐宵心里对此没有太意外,但凡见过沈黎冬和虞刹相处的都知道他们之间有一种不容旁人的氛围,发展出这样的关系也很顺其自然。只是……他担忧地看向李连溪,后者看起来却并没有多难过,反而是意外的表情更多。
唐宵也没空想太多,三两句结束了对话就拉着李连溪下楼了。
沈黎冬揉了揉脖子,“他们好像误会我们的关系了。”
那样的直白的目光,实在很难忽略。
“你想解释吗?”
沈黎冬伸了个懒腰走进房间,“没必要。我去洗漱了。”
虞刹关上门,跟在他身后,“我来点餐,在房间吃吗?”
“嗯。”
沈黎冬睡衣都没换,饱餐一顿之后又犯困了,他把大摇椅搬到窗户旁,窝进去,用毛毯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房间里无疑很温暖,落在身上的阳光反而是没什么温度的,然而太阳本身,就让人一想起它就泛起温暖。
沈黎冬懒洋洋地望向窗外,天空明亮,干净得像是水洗过一样。
他转过头,看着坐在自己身侧的虞刹,后者正拿着一本书在闲适地看,捕捉到他的视线,虞刹看过去,“怎么了?”
“你喜欢太阳吗?”
“当然喜欢。”
里世界,每一只怪物都疯狂地迷恋太阳,然而太阳对他们并不青睐。
沈黎冬伸出手接住一抹阳光,手攥来攥去,嘟嘟囔囔:“想把太阳偷过去。”
他罕见地露出了些孩子气,下巴埋进毛绒绒的毯子里,阳光落在他颊边,让他看起来软乎乎的,虞刹抬手给他整理了一下头发,说:“总有一天,我们那里也会有这样的太阳。”
他这话说的云淡风轻,仿佛是一种笃定的事实,于是沈黎冬相信了,他笑了起来,眼睛亮亮的,“真好。”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