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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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黎冬进来的时候，金含玉还在看何助理的照片。
他没有想到这套西装会这么适合沈黎冬，像是写着沈黎冬的名字似的，只有他能穿出最好的样子来。
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但沈黎冬跟虞刹站在一起的时候，这套衣服的效果就更上一层楼了。
他反复地看着他最喜欢的那一张——
华丽的大厅，璀璨的灯火，优雅的乐队，舞动的客人，满目都是纸醉金迷，但第一眼只会被角落里的两个男人攫住视线。
他们相拥着对视，彼此脸上都带着笑意，一个温和一个张扬，明明是静止的画面，却好像能感觉到两个人之间那股暗潮汹涌的“势”。
但更让金含玉在意的是，他们两个跟其他的客人完全割裂开了，金含玉冥思苦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虞刹和沈黎冬像是“异类”。
但是这个念头让他灵感biubiu直冒，这两天就完成了一套衣服，然而找模特来试穿的时候却觉得不对劲。
所以他就把沈黎冬约过来了。
“扣扣——”
金含玉猛然回神，抬头就看到照片上的人出现在他的面前，有一种纸片人活过来的感受，他伸了个懒腰，问：“来多久了？”
“刚进来，看什么呢，这么专心？”
金含玉带着沈黎冬坐到沙发上，“看你现场图，”他说着把手机递给沈黎冬，“要看吗？”
那当然是要看一看的。
沈黎冬含了块奶糖，把照片都翻看了一遍，然后又翻回去停在一张上，“把这张发给我。”
金含玉一看就笑了，“一挑就挑中了我的‘缪斯’，你小子有点东西啊。”
沈黎冬给他鼓掌，“你夸人也有点东西。”
两人闲聊了一阵就做正事了。
金含玉把衣服拿出来，他做衣服喜欢做一整套的，手上这一套主色是黑色和金色，颜色就很不好驾驭，“给你，看看你能不能试出我要的感觉。”
沈黎冬挑了挑眉，走进了更衣室。
金含玉对这件衣服的期待相当高，直接就站在更衣室门口等着，手机也没心思看，等听到门打开的声音，他第一时间看过去。
沈黎冬正对着镜子整理呢，看向他的时候还有些意外，“还满意你看得到吗？”
“靠……”金含玉的脸上交织着恐惧和亢奋，“你刚刚看过来的时候，我直接把你幻视成蛇了。”
沈黎冬愣了愣，笑了起来，“你是真的有点东西。”
金含玉没想这句话的深意，他把沈黎冬拉出来，眼睛放光地围着他转，“太合适了，太合适了……”
沈黎冬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是你要的那种感觉吗？”
“不是……”金含玉把肩线对好，褶皱抚平，“是更好的感觉……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他简直亢奋得飞起，沈黎冬递了一杯水给他，“你明白什么了？”
金含玉正是倾诉欲最旺盛的时候，“我一直在想缪斯照片带给我的感觉是什么，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就是那种非人感，在那张照片里，你最不像个人……不是冒犯你的意思啊……”
“我知道，”沈黎冬摆摆手，“所以那张照片里你也觉得我是蛇？”
金含玉把手机拿过来细看照片，激动得说：“是！”
他的灵感开始源源不断，脑子里各色布料和颜色搭配，裁剪缝制顺畅无比地接了下去，过度的思考让他的脑袋隐隐作痛起来，他完全没在意。
沈黎冬指了指虞刹，“我是蛇，那他是什么？”
金含玉就跟做题一样仔细看了起来，他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白了，眉头也皱了起来，“……我形容不出来……是黑色的……很坚硬……”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变成了不成语句的咕哝，沈黎冬伸手握住他的杯子，一颗绿色的小药丸悄无声息地进入水中，顷刻消融，沈黎冬把杯子送到他嘴边，“喝点水。”
金含玉眼睛还黏在照片上，下意识地喝了一口水，下一瞬，他猛地回神，察觉到了脑袋的刺痛，他还有闲心开玩笑，“我感觉到越级进阶的痛苦了。”
沈黎冬扶着他在沙发上坐下，看着他青黑的眼圈，一本正经地发问，“你这两天是不是没睡好？”
金含玉立马苦了脸，“为了这套衣服，我熬了两个大夜，昨晚直接没睡！我就是有这个坏习惯，上头的时候就停不下来。”
沈黎冬继续一本正经，“那你一定要注意身体，熬夜容易猝死，还伤脑子，”他还激情编起了剧情，“要是你猝死之后，你的竞争对手拿到了你的设计，踩着你赚钱扬名……”
“休想！”金含玉光听着就血压飙升，“我一定好好照顾身体。”
他说着看了看沈黎冬的脸，容光焕发，别说黑眼圈了，眼睛里连根小血丝都没有，再想到他的好身材，这不就是一个榜样！
“你一般几点睡？”
沈·经常性通宵达旦·日夜颠倒·表里世界到处浪·黎冬，扬起一抹阳光的微笑，“通常情况下，我十一点就会睡。”
金含玉肃然起敬，聊了这么一通，他的脸色也好了，沈黎冬看着他把喝完的杯子放到桌子上，松了一口气。
这一个两个的，怎么灵感都这么高？
想到他说的关于虞刹的描述。
又黑又硬……难道是龟怪吗？
龟怪少动弹，这么一想会发胖也很合理。
于是脑子里又出现一只慢悠悠胖乎乎游动着的龟怪，沈黎冬想着虞刹那张脸，忍不住笑了出来。
“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想虞刹，前两天跟他出去吃夜宵，他终于放弃健身餐了。”
金含玉眼睛一亮，“他吃健身餐，他胖了？”
“他胖了你这么开心？”
“这就涉及到成熟人类微妙的自尊心了，明明上学的时候都是豆芽菜，现在我越来越弱鸡，他身材还保持得那么好，很让人嫉妒的。”
话题终于点到了这里，沈黎冬顺势问：“虞刹还有豆芽菜的时候？我都想象不出来。”
金含玉谈兴正好，闻言站起身，“这就给你批发黑历史。”
他在乱糟糟的柜子里摸索一通，拿出了一本相册。
沈黎冬觉得这一趟来得太值了，这么多意外之喜。
金含玉打开相册，“这可是我珍藏多年的，从高中到现在的合照都在这里了。”
沈黎冬凑过去，金含玉把相册递给他，“随便看！”
第一张是在校门口的合照，两个稚嫩的少年还真像小豆芽，他们站在一起，笑得都有些僵硬，但眼睛都亮亮的。
金含玉给他介绍，“这是我们第一张合照呢，那时候刚同桌一礼拜，我让我妈拍的。”
沈黎冬继续翻。
“这个是篮球比赛赢了的时候，奖品就是笔记本，要我说，塑料奖杯都比这好……”
“这张是我们去动物园的时候，我记得虞刹被蛇吓哭了，还拍了下来呢……对对对就这张……”
“……”
金含玉兴高采烈地解说着，直到沈黎冬翻到了下一张。
病床上，瘦弱的少年脸上带着很浅的笑，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幽深难言。
金含玉叹了一口气，“这是他车祸醒过来的时候。”
沈黎冬翻回前一张照片看了看，听着金含玉说：“变化很大吧，明明是一样的脸，却跟两个人一样。”
当然变化大，物种都变了。
沈黎冬已经确定，虞刹跟他不一样。
他是里世界的怪物，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来到了表世界，披上了人皮，还完美地当了十年的人。
沈黎冬合上相册，金含玉也颇有感触，“虞刹家里出事之后就一直很辛苦，他表面看起来很温和，其实戒备心特别重，除了我之外就没别的朋友了，我这个朋友也是看着以前的交情才维持下去的，说点矫情的，他确实很有钱也很优秀，但也很孤独，我一直都挺担心他的。”
金含玉拍了拍沈黎冬的肩膀，“现在看到他多了一个朋友我不知道有多高兴！把他带胖吧！让我也有个嘲笑他的机会。”
沈黎冬忽然就很嫉妒虞刹。
这家伙真的有个好朋友。
*
晚上窝在床上的时候，沈黎冬把金含玉的缪斯照片发给了虞刹。
后者很幽默地回复，“何助理很有当摄影师的天分。”
沈黎冬也觉得何助理很厉害，照片拍得相当专业，“说不定这是何助理的兼职。”
这一次的回复就晚了点，内容却让沈黎冬笑了出声，“我问了何助理，他真的有这份兼职。【打工人恐怖如斯jpg】。”
沈黎冬回复：“吾辈楷模！【饿饿饭饭jpg】。”
他又打了一行字，“对了，今天我去给金含玉当模特了，意外收获相当多。”
虞刹问：“比如？”
沈黎冬扬了扬眉，“我看到了以前的你。”
*
虞刹笑了起来。
他穿着深黑的丝绸睡衣，越发显得皮肤苍白，眼眸漆黑。
他懒散地回着邮件，一旁的手机无人触碰，自己打出语调温和的字来，“金含玉一定跟你说，以前的我是根豆芽菜。”
“他确实这么说的【不愧是你jpg】，洗洗睡了。”
“晚安。”
从前吗？
“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只要能把虞家夺回来，让我妈妈不再受欺负……什么都可以……救救我们……谁来救救我们……”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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