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之盛家小八》葡萄芋圆大冻冻

38、两位贵女

　　看着那张与自己有些相像的脸，官家也无法狠厉苛责，叹了口气：“起来吧。从最初见到你，到如今也有八年。朕不曾想过，竟培养出一个如此公正无私刚直坦率的孩子来。你奉行礼法大义是不错，可也要知道世间之事往往不是只看重礼法。纵使朝臣要求皇帝皇后成为塑好的菩萨般无欲无求怜悯臣民，可朕也是人，也是活血肉躯，也有私心，也有想要偏心之人。温成......纵使骄纵也全心全意依恋着朕，临到离去朕心中痛苦才将她封为皇后。此举是对不起皇后，可朕......”说完，难掩痛苦的抚住了心口。

　　皇后急忙上前熟练的抚平后，官家才放松下来，她面带痛苦地说道：“陛下，对不对得起有什么要紧，我与陛下夫妻几十余载，您开怀我便开怀，您难过我便难过，何必计较那么多。若是积了心病于身体不益，又是何苦！”

　　芝兰不想竟会使官家病发，连忙跪下叩头：“今日入宫本是想要团聚受教，芝兰贸然提及此事实在鲁莽愚蠢，还请舅父保重身子，万勿放在心上。”

　　官家觉得身子好了一些，回握住了皇后的手，冲她摇摇头示意自己无事。对芝兰说道：“你和公主们都是知礼懂事，也不算枉费朕与皇后辛苦教养。只是人若无私情，那么对万物都不会太过有情。朕的公主们即便是未成婚前也是懂得些情谊之分，如今成了婚也都同夫婿们和和美美。你比他们还小些，竟在这上面成了一幅老气横秋之态。朕听闻你方才在睿思殿里连自己从盛府带来的女使都发落了，又来朕这里要求去了尊位，赏罚分明是好，可你简直是比御史台的官员还要懂的律法，更要不近人情！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想也是年岁太小，读书读愚了的缘故。”

　　皇后本有些哀戚，听到此处忍不住掩面笑道：“堂堂郡主，女使发落就发落了。只是官家浑忘了，前年召见您的李氏表姐时，也是这般淡漠的性子。”

　　官家恍然大悟。他们曾见过一次李小娘，但即便官家如何回忆往昔，李小娘也一副无法共情的模样，让人无奈。可实则是她自小见过人情冷暖，性子养的十分淡漠。更何况虽有些见到亲人的亲切感，可乍然面圣，也足以让她手足无措了。因此官家纵然想补偿也无从下手，只能从她的一对子女身上下功夫了。

　　“罢了，你生母如此，想是受了些影响也不足为奇。天下之人以妾灭妻是违背祖宗礼法、私德不修之举，实属不该，朕自会与朝臣商定如何禁止之法。只是你这克己复礼的想法要改上一改，一味的严格要求自己，日后怕是要吃亏啊。”官家语重心长地说道。

　　芝兰目的既已达到，便见好就收：“芝兰受教了，多谢舅父教诲。”官家满意的点了点头。

　　“明日华阳和嘉成也会入宫，睿思殿也宽敞，你们三个便就住在一处吧。华阳那孩子爱闹，想必姐妹们之间多相处些，你也能一改淡漠之性了。快起来，官家这盘棋走的让人实在是招架不住，还得你来解围才是。”官家哈哈一笑，皇后也笑得的十分温柔无奈，芝兰看着他们相处，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

　　用了晚膳，已然酉时刚过了。盛情难却，芝兰颇为无奈地带着了不少赏赐的东西回了睿思殿。

　　此时，帝后正在密语。

　　“陛下，芝兰这孩子也实在太懂礼法了些，瞧着每日里倒是把自己逼得谨小慎微，今日竟有要去了郡主之位的想法，怕是重任在肩压得人喘不过气，臣妾看在心里也不知该如何纾解她才行。”皇后打理着案上放置的官家朝服，不住叹息。

　　官家正在习字，闻言挑了挑变弯的笔头，又低下头写了起来：“私以为皇后聪慧，竟未看出芝兰真正想要的。也是，连朕都被她的话牵动的一时心悸，难以平复，更何论你呢？”

　　皇后十分疑惑：“官家就不要卖关子了，快些说吧。”

　　“芝兰她今日并非真的想让朕收回成命。指出朕纵的官员宠妾灭妻，究其根本，她是想让朕做出解决之法以遏止。若非如此，朝臣家中秩序崩坏家宅不宁，也会影响自身仕途，于朝廷安稳不利。朕还猜测，这也是为她之后婚嫁有关。”

　　皇后细细思索后猛然大悟：“想要维护自身正统地位？”未来的夫婿作为新帝即位，二人之间并无感情只有利益牵绊，芝兰地位必定会受些影响，可倘若是借本朝之律法约束之，想来也是会投鼠忌器，行之有效。“如此，臣妾也可放心了。”

　　官家点头，满意地看着自己用飞白体写的“谋定后动”，又是爽朗一笑。

　　第二日一早，华阳郡主和嘉成县主便入了宫。她们并没有官家格外召见的资格，因此甫一入宫便去了皇后宫里，芝兰也陪同在侧。

　　嘉成县主今日穿的衣裳颜色是嫩粉色，衬的她气色不错，通透精神。只是在与华阳郡主的亮丽明艳和芝兰清丽脱俗的容貌对比，倒显得容貌有些寡淡了。不过宗室县主的身份为她赋予了独特的美丽，倒也在这汴京城未婚的女眷中得到相当不少的公子哥的亲睐了。

　　“你们三人中，芝兰年龄小些，所以一同相处定要多多照顾她一些，可知道了？”即便官家说芝兰腹有锦绣，可皇后看着她长大，关心照顾她自然也成了习惯。

　　芝兰之前曾见过嘉成县主，她当时对人略有些倨傲的态度令芝兰记忆犹新。只是今日在皇后娘娘面前倒是消失不见，多了一副温柔婉顺的模样：“是，皇叔母。我虚长芝兰两岁，都是自家姐妹，做姐姐的自然是要多照顾妹妹一些。”

　　皇后闻言满意的点点头，嘉成笑的更是温柔动人了。

　　华阳郡主快速眨了几下秀丽的眼睛，笑容晏晏：“皇叔母，您这话可就说笑了。芝兰妹妹同我在一处玩耍时，从来都是一副端庄持重的模样，倒是处处都要照顾我。我这个做姐姐的倒是有些汗颜呢！”说完，便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芝兰用帕子捂住了嘴角，露出了一双弯弯的眼睛，没了那分淡淡的疏离，十分脱俗灵动。皇后见此，慢慢放下了心中大石，面上更为愉悦。

　　嘉成县主本面无表情，见皇后看来也浅浅勾了下嘴角。

　　三位姑娘到了睿思殿后，芝兰向她们介绍起了这里的格局：“睿思殿共有一个三座内殿，一处花园。两个侧殿大小相同，主殿稍大些。若两位姐姐谁想要住的宽敞些，我从主殿搬出也好。”说完，便看向了两人。

　　“妹妹说的这是哪里话？你既然已经住进了主殿，我们何必再去抢？你且住着就是了。”

　　嘉成县主环视着主殿的布置，即便是不想承认，可芝兰的品味并不落俗，无论是幔帐还是摆件，都是美观淡雅又独特，就连墙上裱的字体，则是官家和皇后最为欣赏的飞白体，可见其用心。

　　华阳的父亲信王是官家的皇弟，虽非一母同胞，但忠心追随陛下多年，华阳作为他的独女也时常入宫接受赏赐，因此对宫中宫殿也有些了解，笑道：“是呀，往年入宫虽未住过，但睿思殿我还是知道两分的，这可是仅次于东宫的存在，当年皇叔父幼时也在这里读书习字，后来留待其他皇子使用。再后来叔父下令关闭了宫门，不再打开。我听闻是芝兰每年入宫，叔父才特意重启宫门供你使用的。所以，这主殿你住得，莫要谦让了。”

　　芝兰也是初次听闻，微微一愣，随后又笑了：“既然如此，那妹妹就却之不恭了。”华阳这话，更是让她对那高堂之上坐着的人多了一丝心疼。这睿思殿本是他对自己未来的储君无尽的期待……

　　邕王和官家只是同宗，没有亲情，因此嘉成县主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淡淡地说了句：“舟车劳顿，我也有些疲乏了，就住东侧殿吧，华阳妹妹可有意见？”

　　华阳一怔，咧嘴笑了，黑黝黝的眼珠散发着晶莹的光泽：“都可，我同芝兰妹妹还有话要说，嘉成姐姐既然累了就自便吧。”

　　嘉成县主轻点了下头，向芝兰微微颔首示意后便带着贴身女使施施然离开了主殿。

　　华阳和芝兰相视一笑，又细细聊了起来，殿内时不时发出一阵笑声，让人十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