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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母亲的遗物 ...

  •   “不行不行,这真的不行。”
      “我去去就回,保证天黑之前一定回来。”
      “殷少爷,您别为难我了,七哥要是知道了,非打瘸我的腿不可!”
      “那东西真的对我很重要,我必须拿回来!”
      穆望坤吹着口哨回到那栋旧宅子的时候,就看见了离奇的一幕。小虎双臂展开将殷厌白堵在门口,急得跺脚,殷厌白则神情坚定,不停推着小虎,可无奈对方年纪虽小却练得结实,往那一站跟樽铜铸佛像似的,不动如山。
      “你要去哪儿?”穆望坤几步走了过去,小虎和殷厌白一看见他双双站直了身体,小虎是眼睛一亮,跟看见救命稻草了一样,殷厌白却是心有不祥预感,眸色一黯。
      “我......”殷厌白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坦白,“我的怀表不见了,我得去找回来。”
      穆望坤低头看了他半晌,“很重要?”
      “重要!”殷厌白声音里甚至有些哀求的意味,“那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丢不得。”
      “记得落在哪儿了吗?”
      这话一出,殷厌白明白对方是允下了,顿时松了口气,“在庆喜班后台的时候,落在秋笙的梳妆台上了。”
      “秋笙......是那个演青蛇的徐秋笙吗?”说到戏小虎一下就来劲儿了,穆望坤剜他一眼,他立马跟嘴上长针线般缝合上了。
      “呵,原来是去听戏的时候落下的啊。”穆望坤冷笑一声。
      殷厌白懒得与他多解释,优雅地翻了个白眼。
      “那地方人多眼杂,我去帮你拿吧,你就呆在这儿。”
      “不行!”殷厌白一下慌了,“秋笙性格谨慎,你去她是不会交给你的。”
      他小心翼翼注视着穆望坤的脸色,讨好地软了嗓音,“你送我去,有你在,我肯定不会有事的。”
      穆望坤眉心一跳,心想着,这小子倒是惯会拿捏人。

      暮色四合,庆喜班的堂子里却是人声鼎沸,锣鼓棒子嘈音切切,台下坐满了观众,台上的花旦扮相端庄秀丽,唱腔清甜,惹得底下人频频拍手叫好。
      荣帮的人便是在这出戏演到高潮的时候闯进来的,气势汹汹一看就非良人,吓得好些胆小的戏迷打翻了身前的瓜子花生,提着长衫一溜烟儿跑了,台上的花旦同样愣在原地,长长水袖撒了一地,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
      这群地痞也不声张,为首的豆子直接点名喊来了班主,班主擦着冷汗毕恭毕敬走到豆子面前,“这位爷,有.....有什么事儿吗?”
      豆子一把扯住班主衣襟,凑到他耳边说,“别担心,让这里的人该干嘛干嘛,徐秋笙在哪儿,带我们去见她。”
      “是是是,她今天压轴,现在该是还在后院扮装,这边请。”

      黑色轿车开到庆喜班后门,小虎把车停在一颗大树下。
      “你们在车里等我就行,我很快回来。”殷厌白开门下车而去。
      穆望坤却也跟着下了车,殷厌白转头看他,微微蹙眉,“你不用跟着。”
      “那墙你上得去?”穆望坤指了指斜前方垒着两人高的院墙。
      小虎砸吧砸吧嘴,捧场地评价了句,“悬。”
      “我不从那儿进去。”殷厌白咳嗽一声,穆望坤继续看着他,显然很想知道答案。
      殷厌白耳尖一烫,难为情地指了指堆着几块石头的小洞,“从那里。”
      那是有一回他在徐秋笙的房里喝醉了,人家留他同宿,他吓得酒意去了大半,连西装外套都来不及拿,跟逃命似的夺门而出,只是因着酒意未褪,根本爬不上高高院墙,只能醉醺醺地绕着围墙找出口。嘿,果不其然,还真给他寻着一处狭窄的小洞口。
      “狗洞?”穆望坤差点儿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殷少爷,您可真有意思。”小虎却是直接笑出了声。
      “闭嘴!”殷厌白脸都快烧起来了,忍不住低喝了一声。
      趁着他说话的这功夫,穆望坤已经助跑几步,然后踩着墙面一跃,动作利落地翻了进去,那动作快得起了虚影,殷厌白揉揉眼睛,一脸震惊,“他......他怎么上去的?”
      “这才哪儿跟哪儿啊,七哥厉害的地方可多着呢,以后您慢慢见识见识。”小虎嘿嘿一笑,穆望坤趴在墙上对殷厌白吹了个口哨,“别磨磨唧唧的。”
      殷厌白瘪了瘪嘴,一脸不快,走到墙边时,还是认命地趴了下去,刨开石头从狗洞中钻了过去。
      费劲吧啦爬出狗洞,殷厌白一抬头就看到了穆望坤抱着双臂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动作这么熟练,经常钻狗洞吧?”
      “和你偷鸡摸狗的次数差不多吧。”殷厌白不留情地呛回去。
      “嘴还挺厉害。”穆望坤见他头顶上似乎沾了可疑的狗毛,心情大好,伸出手作势要拉人,殷厌白却撑着地面站起身来,收获了一手的脏泥。
      “动作快点儿,现在已经七点了。”殷厌白离开之前,穆望坤警告了他一句。

      缀满灯泡的镜子前印出一张秀美的脸庞来,徐秋笙执起画笔描眉,脑子里却乱糟糟的,怎么也没法聚精会神,总是想起昨日殷厌白被抓走的画面。
      徐秋笙九岁便被卖到班里,跟着郑班主学唱念做打,这行当坤旦少之又少,起先班主是愿收的,可后来是觉着她有些天赋,这才点头。一路上受尽了白眼,熬了多少年才熬到如今的小有名气,徐秋笙知道,那些公子哥多是贪图她的色相,嘴上抹了蜜地夸她,心里却始终是把她当下九流的。
      殷厌白与那些人不同,他心肠好,性子纯真,从不把人分三六九等,是真真喜欢听徐秋笙的戏腔,也从未看低过她。
      一念至此,徐秋笙又叹了两口气,心里百味杂陈。
      “厌白最是怕疼,也不晓得那些人会不会对他动手。”
      “还有他平日里最好吃了,一点不合口味就不吃,会不会饿着啊?”
      “不会不会,殷家那么阔气,再大的麻烦也能被摆平,他肯定已经没事了。”
      门外忽然响起了脚步声,徐秋笙似有所感回头看去,以为能见到自己日夜思念的那个人。
      “厌——”
      却没成想,是杜柄义那张凶悍的面孔,似笑非笑地撩开了水晶珠帘,“晚上好啊,徐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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