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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回 算术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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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回来了。”俊俏的通房丫头平儿亲手掀开棉帘子，让贾琏进入里间。
“爷，瑞大爷回去了罢？”屋里的王熙凤懒洋洋地问道。
“瑞哥儿刚家去。”贾琏随口应道。
平儿收着贾琏脱下的一领斗篷，出去外间吩咐嬷嬷丫鬟们为贾琏准备洗濯事宜。
“瑞哥儿让璘三弟带回来的东西...送来府上的都是你收着了？”贾琏看着躺在暖榻上的软媚的王熙凤问道。
“是了，都是些皮毛汾酒陈醋些许土物，就送与老太太的一张虎皮和白狼皮还有些看头。”卧躺在榻的王熙凤慵懒地说道。
“不是还有什么土豆、地瓜、苞谷这些农物，给人收哪了？”贾琏追问。
“也是我收着的，说是请老太太换换口味，还给了一份叫什么‘做菜要案’。想我都没有听说过此些农物，想必都是些贫民嘴里常吃的东西。咱们老太太都是享用精细粮食的，也不值与老太太说了，我便赏给下人了。怎么着，爷吃腻了府里头的山珍海味，就想尝尝外面野菜的滋味？”王熙凤眯着凤眼，语气挪移地将了一军。
贾琏双手连摆，脸挂苦笑：“你又要胡说！我想，老太太对瑞哥儿的大小事都是放在心上的，等明儿瑞哥儿问起老太太来，又恐生事罢！”
王熙凤撑起丰盈的上身起来说道：“我也是奇了！自打我进入你们贾家二三年来，只知道老太太对宝玉姑娘们是极好的，对自己近亲小辈如此正是道理。偏又为何对外房的瑞大爷也如此看重？这些天来老太太不单为瑞大爷的大喜之事忙前忙后，还拿了自己的诰命贴，一封封派人送到世交相亲的府上，怕他们不来？爷，你倒是说说，真要都来了，瑞大爷的那小宅子，能坐得下么？”
“老太太...”贾琏也有些纳闷：“许是瑞哥儿为人至孝，又是个读书种子吧！”接着又道：“想你我青春烂漫之时，稍有空闲，都只喜欢在东府的会芳园游顽，顽得不知年月。当时瑞哥儿在干什么，不在家塾课堂便是在家里书房，日夜苦读、卷不释手。同族兄弟，论读书勤奋的也只有先珠大哥能与他相比。直到他进了学，才走出宅子，与族中兄弟相亲近。”
“倒比爷强不少罢？”王熙凤打趣道。
怎可在自家女人面前，丢了脸皮？
贾琏强辩道：“此事说也奇怪！当年若论读书时候的灵气，他是万万比不得我们的，并不比得我们的聪慧。当初大伙参加乡试，政二叔、先珠大哥的西宾如今的梅翰林皆说他的文章平平无奇，连儒太爷也自觉他文章还差些火候，只是想让他进场历练一番，得些经验，以期来年再中的！岂料我们都没中，竟让他中了举！可悲，惹得儒太爷太过高兴，去了。才过月余，小祖母也跟着而去....细细想来，倒也令人费解。”
多多联想一时，让刚躺下的熙凤猛然撑起软躯，拨停摇晃的珠穗，忙问：“爷，那瑞大爷是否命太硬，是以克走了自己的父母、祖父母？！”
“禁声！他父母不是他克死的，另有缘故。再说，现在瑞哥儿做了朝廷命宫，有朝廷气运压着，不必害怕。”贾琏忙道。
“不过，打瑞哥儿外放出去，当了主官，瞧他身上的威势，已是越来越盛了。”贾琏接着叹道。
“通共也就是个六品县官，能有多大官威？就把爷给唬住了？”熙凤倒有些怀疑。
“当今天下承平，你看朝廷上，那些个进士出身的文官哪个不是从小官做起！现在他是个小小的县令，你也需仔细想想他通共才多大？或许再过十年二十来年，他就能位及人臣，上辅君王，下领百官，也未可知矣！也是在咱们贾家，都不当县令是个官儿，如果是在别的小门户里，他可真算是光宗耀祖了！”贾琏为无知的枕边人解释。
“爷说的在理。”听贾琏这么一说，王熙凤惊醒服软，不再反驳。
“爷，请洗濯吧。”平儿进来说道。
贾琏更衣洗濯后安歇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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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幼之时也曾和族中弟兄进得宁荣二府里顽闹去，府里头也就十来个仆从照看，只觉比其他地方略大，无知地没觉得有多大本事......待今日看了都中的宁荣二府，豪奴艳婢，鲜衣怒马，几十人团团围着，一簇接着一簇前来伺候，当真彰显是富贵堂皇、豪门风光！只是...”贾菅迟疑了一下。
“只是什么？”贾瑞上前，轻拍他后背以示鼓励。
“瑞叔，只是要有多大的进项才能维持公府里的这般富贵奢华？”贾琼迟疑说道。
贾瑞笑而不语，待贾瑁开门，踏入厢房，趁着漏进来的月光随意扫了扫，满堆的贺礼，便走了出来，让贾瑁重新上锁。
“那么就出一道算术题......”贾瑞朝二人微微一笑。
“瑞大哥！你的大喜之日就快到了！让我们歇会吧？回京途中的一道题，才好不容易算出来......”贾瑁被吓得差点儿捏碎了掌中铜锁，顿觉肚内暖暖的米饭不香了。
“请听题：家中现有钱银一千一百两，已知家里每年的钱银进项会逐年减少一两，第一年末可得的钱银进项有二十两，第二年末可得的钱银进项只有十九两，第三年末的钱银就只有十八两，以此类推。而每年花费钱银会逐年增加十两，第一年要花费钱银二十两，第二年要花费钱银三十两，第三年要花费钱银四十两，以此类推。问：多少年后家中将无存银了？注：保留小点后两位数。”
贾瑞笑着继续说完，不予理会贾瑁常犯的小情绪。
“还是二元未知的问题？”回京途中只吃六七分饱，而今日吃足饱饭的贾瑁加大了声响。
“二弟，声音轻些！兵书上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过两年你要去参加武举，凭你的勇武那自是要当将军！既当了将军，就要知道在行军打仗中，队伍中多少人马，需备多少粮草，行多少里路...往后才不会轻易受制于人，性情也不会轻易毛躁莽撞。”贾瑞正色地说道。
“但这也太难了，再说还有人不在...”像是受气的小媳妇，雄壮的汉子小声嘀咕。
“明日你告诉琼二弟与璘三弟，一起算罢。”贾瑞有些无奈。
如果武力爆表的瑁二弟喜欢多动动脑子，那该多好！得陇望蜀，尽想美事。
贾瑞看贾菅在旁边嘴上念念有词，是在心算，便轻声劝道：
“这几日就这一题，明儿有空写出来再算，答案要费点心思算计。大伙都疲惫了，先回去洗澡安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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