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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回 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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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不是已让璘三弟回来的时候带了一些?诸物还是我盯着搬上车的。三弟回到都中后,应是直接送来府上了?连同有一份“做菜备要”。大哥想请老太太、大老爷、老爷换换口味,小辈还怕老太太瞧不上此些粗陋的农物。其余的,三弟应是把良种都送乡下庄里头去了......大哥说待明年,城外的农物收获之后,再请族中亲友品尝品尝。”贾琼笑道。
众人又聊了话题,叙了一回。直到小厮们又上前添茶。
抿了一口,贾琏看向贾瑁,笑问:“瑁二弟也请说些新闻罢?”
贾瑁伸出粗厚的手掌来回摆动,为难说道:
“好让琏二哥知道,我倒没什么新鲜奇事可说的,瑞大哥除了分派我出去外,其他时间我都是跟在大哥身边听令......”
众人又鼓动了一番,贾瑁方道:“真说有什么新闻,或也有一件。大哥在城西找了个庄子,雇了乡民在半山坡上开垦几亩荒地,种下土豆、地瓜、苞谷。有一日看守的乡民连夜赶到衙门,说是有人在山中听见了虎啸,要请大哥定夺。隔日大哥便派我和几个猎户并衙役帮闲去山坡处住了两日,到也无事。我们又入山查探了一番,也没甚发现。有猎户说可能是路过的大虫,应是走远了。随后,我们挖了几个陷阱也就回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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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大爷请留步!”
贾政、贾珍、贾瑞三人出得角门,刚踏入正堂前的抄手游廊,一个在冷风中等候良久的老嬷嬷喊道。
“老爷,珍大爷...”老嬷嬷躬身。
“瑞大爷,老太太派人来了,请随我走罢。”嬷嬷接道。
“有劳妈妈了。”贾瑞颔首,跟着嬷嬷出了内仪门,转向西,过甬道,来到与贾母院相连的左角门前。
待嬷嬷进去通报,稍得片刻,只见一个身穿红色袄子,着青色背心的丽人,笑吟吟的出现门墙内。近时看得脸上的一两颗小雀斑,在门前灯光之下,泛着点点油光。
见了便笑:“老太太听了金陵来的瑁二爷一个人把守夜管事小厮、媳妇嬷嬷的米饭都吃尽了...要不是怕吵着宝二爷和林姑娘,在不得已忍着笑呢!又担心瑞大爷还饿着,赶紧让我拿莲子糕来了!”
“多谢老太太,多谢鸳鸯姐姐。”贾瑞也是笑,接过包裹。
“老太太还说了,明日里早点回来,上来老太太屋里吃晚饭,可不许不来!老太太说大伙二年时间没见了,想让姑娘们都仔细瞧瞧你。”鸳鸯娇道。
又要去那个吃饭规矩甚多的荣庆堂包厢?
“都一个鼻子,两个眼睛的...罢,你也别气着了,我去便是了!”贾瑞笑道。
娟娟少女摆出一副星眼微瞋,柳眉重晕的嗔态,可真叫人无奈。
鸳鸯方放过,继而笑道:“还没恭喜瑞大爷呢......”
“明儿会有金陵族人上来......”贾瑞看多了一眼,心火盛,不好再看,左右言他。
怎知,二人异口同声。
鸳鸯噗嗤一笑:“瑞大爷说罢。”
此姝嫣然一笑,惑迷男人啊。
“...会带来你父母的信。”贾瑞轻道。
今晚的星空,真圆。
“多谢瑞大爷。”鸳鸯双手捧腰,双腿并拢屈膝,微低头。
“不必多礼。璘三弟带回的东西有顽么,熟悉怎样?”看着眼前的二八佳人,贾瑞虚扶问道。
“瑞大爷叫璘三爷带回的叫羽球的新顽具,这几日和琥珀袭人金钏平儿她们也有在顽呢。只是姑娘们看着实在有趣,但年幼,玩又玩不了几回,有在说呢,说瑞大哥偏心,怎么没有小孩的顽具?”鸳鸯上身稍稍前倾,眼睛眯得像只小狐狸般,勾人的窃笑。
“不是也捎了五连珠、跳珠、飞鸢棋等顽具与她们么?”贾瑞摇头失笑。
“瑞大爷,姑娘们都顽笑呢!等她们年长二三年,便能顽得好羽球了。”鸳鸯抿嘴笑道。
“嗯...一有空闲便可常顽,权当舒展身体。顽具坏了就让你哥带去,找我二舅,他能修好。”贾瑞盯着丽人的秋水说道。
“是......”羞的鸳鸯垂头低眉,不敢动弹。
似有半响,贾瑞眼饱了角门上倚立的风景,才柔声道: “回去服侍好老太太安寝,你也好好休息罢。”
鸳鸯依旧低头,悄声应是,纳福作别。
只剩余风吹散了幽香,然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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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恭喜瑞大爷呢...”
“明儿会有金陵族人上来...”
“咳咳...瑞大爷说罢。”
“会带来你父母的信...”
几个小女子“嘻嘻哈哈”打闹声音,让阵阵香风,从游廊飘送至墙外的贾瑞耳边。
心情舒畅的贾瑞微笑摆下头,伸手轻轻捏了包裹,随后掀开一角,食盒上面有一双绯红金丝绣云靴。
美人情啊。
......
“瑞大爷进来了。”小厮掀开门帘。
贾瑞俯身进入大厅暖阁,众人皆已起身等候。
贾瑁上前接过褡裢和包裹。
一番客套之后,贾琏笑着说:“瑞哥儿,我们正想让菅哥儿也说些你们在马邑的新闻呢。刚才请琼二弟和瑁二弟讲了一些,着实令我等开了眼界。”
“琏二哥要听,那是极好的。本应是你我兄弟秉烛夜谈,叙些别后之事,又恐惹嫂子生气,倒是我的不是了!外面天色已晚,加之连日赶路,人已疲惫,且容小弟等人休息一晚,明日我再为琏二哥细细道来,如何?”贾瑞笑着说道。
众人自是哈哈大笑,又说笑一回,贾瑞等人作辞,出了门外,各自回去安歇不提。
取了行李,众人的马匹放在府上,自有下人马夫们照料。
不过几百米路程,贾瑞领着贾瑁贾琼贾菅三人走路而回,府上的小厮提着灯笼照亮起前方道路。
家在荣府后侧方位。
大半的明月悬挂在上,轻轻洒落浅白的余辉。一条长街,除了荣宁二府依有灯光四射,余者屋舍只有银白色的光纱笼罩着漆黑。
先是送了最近的贾琼家去,和族人自又是一番客套,叙了一回。
再走了百十余米路,方到自家宅子。
立于宅门前,贾瑞睁眼瞧着这个生活了十来年的建筑,时隔两年归来,心中倒也有安宁的感觉。
“老爷,吃过了?”开门的老者问道。
“嗯,冯伯。都已吃过了。”贾瑞颔首说道。
让贾瑁赏了一吊钱给荣府小厮,方踏着台矶进入自家宅子。
贾瑞先是领着贾瑁、贾菅二人,祭拜了祖父母、父母灵位,方来至堂屋喝茶闲谈。
便见房前台阶下,从吊挂的灯笼中透出来浅色光晕,现出一个老婆子带着个小女孩已在等候。
“老爷,这是我那大孙女,叫二丫。想着老爷大婚将至,就喊她上来打个杂事,听从老爷的安排。”老婆子小心陪笑。
“无妨,朱嬷嬷领着做活就行,月钱就按半例吧。”
贾瑞温和说道,示意贾瑁,贾瑁便从褡裢里摸出五钱银子来,递了过去。
“二丫!还不快谢谢老爷!”朱婆子大喜。
“谢谢老爷!”二丫行礼,也是一脸喜色。
众人坐下,贾瑞先是问了田庄里头这两年地里的收成,和一些闲话。朱婆子都细细作了答。奉上香茗的二丫在地下束手站立,偶尔偷看一回贾瑞,也是不惧生。
“老爷!这些日子有世交相亲的和老爷同年送来的贺礼,都放在后院的西厢房里了,老爷瞧瞧罢?”冯门子进来道。
“嗯。”贾菅上前接过钥匙。
随后,贾瑞与贾瑁贾菅三人借着天上的月色来到后院,倒也不用另提灯笼。
“瑞叔,这院子倒宽敞些。”在院子空地,贾菅伸展了下腰身,整个人似放松许多。
“当初把周边相连几个小院子都买了,宽敞些住着舒服些。”贾瑞笑道。
新的宅子整体呈“吕”字形,前窄小后宽大。正门开在右边(一进),进去便见“蟾宫折桂”的影壁,向左走过窄院,左手边便是下人们居住的倒座房。转右进入院子中轴线上的垂花门(二进),门后左右两边是抄手游廊,左边的抄手游廊对着厨房,右边的抄手游廊尽头是茅房,行至宽敞的内院空地,左右便是东西两厢房:东厢房原是贾瑞父母的居室,西厢房常设为客房。直行踏上石阶进入堂屋,屋内方案居中靠墙,桌椅左右摆开,是招待宾客或节时供设祭祖的地方,正堂东侧的卧室原是代儒夫妇居住,西侧房现是贾瑞的卧室。出了正堂,来至原是东耳室的方位、现已开辟出一个院门(三进),通向后院。后院正中是五间大正房,还有两旁的耳室,左右的厢房。抄手游廊包围着中间院子的空地,可将前面“二进”的屋舍都塞进来,仍绰绰有余。
三人在游廊内边走边聊,贾瑞问道:“今日你二人看了荣宁二府,感觉如何?”
“米饭好吃。”贾瑁意犹未尽地说道。
“刚吃的那碗是上等米,种的不多,收成也少,也难种。”贾瑞为之一笑。
“果真是荣华富贵!金陵十二房加起来也像是比不过!”贾菅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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