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默特利尔之夏》Felosial

3、暗涛汹涌（1）

　　拉维妮娅第一次见到德拉科·马尔福的时候，万万没想到这个男孩会有那么多恶劣行径。记得那是收到霍格沃茨录取通知书之后的某一天，她一个人去对角巷买上学的用品，在摩金夫人长袍店外看见一个大个头的混血巨人（入学后才知道那是海格）拿着冰淇淋站在那里，朝店里的人打招呼。
　　出于好奇，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透过玻璃，她看见了两个似乎也是新生的男孩子坐在一起等候着。黑头发戴眼镜的男孩子有些腼腆和不自在，另一个金发男孩倒是在侃侃而谈。依照她个人的审美来看，后者实在是好看极了。在阳光的照射下，金色的头发极其耀眼，浅蓝色的眼睛看上去灵动而狡黠，让她联想到巫师电视节目里法国的那些媚娃舞蹈演员，这是一种张扬华丽的美，像光彩夺目的燕尾蝶。他似是在和黑发男孩炫耀什么，嘴角向上扬起，满脸骄傲的表情，她羡慕他的自信，甚至荒唐地觉得，他神采飞扬地模仿大人的行为举止又掩盖不住幼稚的样子有点可爱。
　　再见到他是在九又四分之三号站台上，那是一次尴尬的经历。
　　已经有好多巫师当着她的面穿过那堵墙去了巫师专属站台，她还是有着些许胆怯。没有人来送她，孑然一身的她无依无靠，只能鼓起勇气去面对一切。再三做心理建设后，她闭上眼睛拖着沉重的旧行李箱冲了过去。
　　出人意料的是，还未来得及睁开眼，便重重地撞到一个人身上，并连同那人一起摔了下去。
　　“啊！！”被撞到的人下意识地尖叫起来。
　　拉维妮娅惊恐地瞪大双眼，发现是摩金夫人店里的那个漂亮的金发小男孩，此时他白皙的面颊经被气得像熟透的苹果一样红。
　　“走路长没长眼睛，你这个——”男孩子边骂边睁开眼睛，看清她的脸以后愣住了。
　　“对……对不起，先生。”拉维妮娅连忙从他身上爬下来，扶起他，边道歉边慌张地收拾他散落一地的包裹。
　　“我真的……非常抱歉，因为这是我第一次来这里，很紧张，所以冲狠了些，希望你能原谅……”她语无伦次地解释着，用手帕把包裹上面蹭上的脏东西擦掉。
　　久久不见答复，她发觉他还站在那里盯着她发呆，全然没有在长袍店里那神气活现的模样。
　　“先生……？”她已经快速整理好所有的行李，见他仍不言语，开始不知所措了。
　　几秒后，男孩子才反应过来，向她质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啊？？”拉维妮娅没明白过来他想表达什么。
　　“我说，你对我的称呼是什么？”对方已经焦躁起来。
　　“呃……先生？”看着他黑下来的脸，她忙改口道，“阁下？……同学？伙计？”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望着对方怒不可遏的表情，她不敢接着说下去了，也不敢询问他到底有什么可生气的。
　　“你为什么不叫我名字！”他气得直跺脚，嚷嚷道，“你装什么傻？我摔了个大跟头，现在没心情跟你开玩笑！”
　　我哪知道你叫什么名字……这句话她没敢说出口，她赶紧默默搜查自己知道的那些名字。可是在同龄人里面，她除了结实过韦斯莱一家人，真的没有认识的了。除非他是……哈利·波特？对，他一定是波特了，所以才会因为别人不知道他的鼎鼎大名而气急败坏。看来救世主的脾气不怎么样，至少不及他的名气。
　　“呃，我不小心撞到了你，真是对不起，哈利。”
　　对方已然变得歇斯底里了，还没等他发作，一个女人的声音由远及近：“德拉科？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一对夫妇走到他们面前，很明显是他的父母，男人有着和他相同的金色头发，女人虽然气质高傲，看他的眼神却极其温柔。他们一家人穿戴的都分外体面，单通过衣服材质就能看出优渥的家境，女人胸口别着一枚墨绿色玉石装饰的胸针，上面镶嵌着银丝，拼出‘Malfoy’的字样。
　　即便是傻子，现在也该知道这是有名的马尔福家族了。拉维妮娅想起韦斯莱家的孪生兄弟曾在她面前模仿过马尔福走路鼻孔朝天的形象。
　　“她是谁？”大马尔福先生目光冰冷，语气严厉，让她脚底发凉。
　　“她……她……”在严肃的父亲跟前，被唤作德拉科的孩子也变得支支吾吾起来，他敬畏他的父亲。
　　“别这样，卢修斯，”马尔福夫人拍了拍丈夫的肩膀，随后把德拉科拉到自己面前，用手帕擦拭着他被蹭脏的金发，轻声问道：“孩子，你像是摔倒过。是那个女孩把你推到了吗？”
　　“没有，妈妈。”德拉科偷瞟一眼拉维妮娅慌张的表情，说，“刚才人太多了，我在人群中被绊倒，是她把我扶了起来。”
　　“最好是这样。”大马尔福先生神色复杂，看不出来到底信不信德拉科的话，“我们已经和帕金森夫妇打完招呼了，现在你该上车了，德拉科。顺便提一句，你是不是应该把衣领整理好呢？被别人认为一个马尔福居然邋里邋遢的可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是的，爸爸。”男孩子低下头，乖乖跟着父母往月台方向走了。
　　拉维妮娅又呆了会儿，等人稍微少些才准备上车。又破旧又笨重的行李箱卡在了车门外面，她使劲拽了两三遍，箱子纹丝不动。
　　“你看起来需要帮助，”一个看似很憨厚老实的圆脸男孩出现在身后，友善地对她笑着，“我下去帮你把箱子抬起来。”
　　第一次有人这么关心她，她暗暗感动着。
　　“我叫拉维妮娅·麦金农。你叫什么名字？”
　　“纳威。纳威·隆巴顿。”
　　他们都沉默了，良久后才相视一笑，带着些许安慰和感同身受。
　　他们都对对方的家境有所了解。在大难不死的男孩打败神秘人前，隆巴顿夫妇被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用钻心咒折磨致疯，麦金农夫妇因拒绝加入食死徒阵营而被黑魔王派人杀死。
　　“你的车厢还有人吗？”
　　“没有，”纳威说，“我刻意挑了靠近车尾的包厢，因为没什么人愿意去那。在人多的地方，我老爱被人嘲笑。”
　　最后的包厢果然空荡荡的，冷清得让人感到自在。
　　“这个是莱福，我的宠物。”他把一只蟾蜍从笼子里拿了出来，“它虽然长得不是很好看，但挺机灵的，比我聪明多了。不过有一点很不好的是，它老想着逃跑。我们得把包厢的门关严实，不然它准溜出去。”
　　和纳威聊天是一件很轻松的事，他生性随和，从不给人施加压力，让拉维妮娅初次体会到友谊的快乐。
　　当他们聊到暑假通常会干什么时，包厢门被推开了。一个头发凌乱蓬松的大门牙女孩出现在门口，看样子是刚上车的。
　　“前面的车厢几乎都满了，你们这里还有人吗？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和你们一个包厢吗？”
　　拉维妮娅和纳威对视一眼，点点头并做了自我介绍。
　　“我叫赫敏·格兰杰，也是一年级新生，你们想去哪个学院呢？”女孩坐到了拉维妮娅旁边，语调有些高傲，但也听不出恶意。
　　“我不是很了解，没有什么想法。”拉维妮娅讷讷地回答。从来没有人给她讲过霍格沃茨的一切——在丽莎强烈要求下，沙菲克姑妈只好同意她去布斯巴顿读书。
　　“我希望我去格兰芬多，因为我的家人都是从那里毕业的。”纳威不大自信地说。
　　“我也挺想去格兰芬多，邓布利多校长就是从哪里毕业的，那里是追求勇气的地方；不过我想拉文克劳也不错，会让我更加博学多识——这是我在《霍格沃茨，一段校史》里读到的，”赫敏喋喋不休地说道，“希望我不要被分到斯莱特林，虽然它能带来荣誉，但我实在不想去神秘人呆过的学院。”
　　“能认识你们真的很高兴。”她站起来抓起一个红色的袋子，“我想我该去换上袍子了，等晚些的话衣帽间肯定有很多人，你们也最好提前换上。”
　　“她看起来提前读了很多书，不是吗？”
　　“的确如此。”纳威重重点头，眼睛里充满羡慕。
　　没过一会儿，门再次被推开了，赫敏换衣服这么快吗？拉维妮娅望向门口，竟发现那个人是德拉科·马尔福。
　　“你好，马尔福先生，我对那件事感到万分抱歉。”她看见德拉科阴暗的脸色，决定主动开口道歉，尽量掩盖控制声音不要那么颤抖。
　　他总是一脸气冲冲表情，说话口气让人觉得全天下都欠他似的。
　　他的视线在她和纳威之间反复游移，本想张口教训人，转念一想，又笑了起来。“我怎么会怪罪你呢？我爸爸经常跟我说不要和笨蛋一般见识，所以呢，我当然不会和你斤斤计较了。你和隆巴顿一样愚蠢。”
　　“你凭什么无缘无故骂人，马尔福？”纳威既愤怒又畏惧，结结巴巴地斥责着。
　　“凭我讨厌愚蠢的东西。”德拉科冷笑着坐到纳威身边，靠近他的脸，慢吞吞地说，“你知道吗，隆巴顿，我家花园里养了一些白孔雀，有一只开屏的时候最漂亮——但它也是最蠢的。我一向对它很好，每次都把最好的饲料留给它。然而，我有一年夏天去度假，仅仅两个月，回来以后它竟然不认识我了，我喂它东西吃，它反倒来咬我，比巨怪的记忆力还要差。你说，是不是愚笨得很？”
　　“我不知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纳威向后躲，想和他保持一段距离，后背贴到了车厢壁。
　　德拉科站了起来，推开门，再度扫了眼他们两个。
　　“确实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既然是没关系的事情，就最好不要涉足。”
　　他离开了，留下拉维妮娅和纳威面面相觑。
　　“他自己承认没关系，为什么还要空穴来风地跟我讲一遍？”
　　“不知道，别理他，他就是个神经病。”
　　“噢，天哪！”纳威四处翻看着，“莱福！我的莱福丢了，它该不会跳出包间了吧？”
　　“一定是马尔福，”拉维妮娅笃定地说，“他刚才靠你那么近说一些无厘头的话，八成是想转移你注意力，然后弄丢你的蟾蜍。”
　　从那以后，这个好看的金发男孩的印象在她的心里出现了难以缝合的裂痕。

　　秋末冬初时分，夏天的热量悄然退去，冬天的阴冷取而代之，令人猝不及防，等反应过来时，湖面已经结了厚厚的冰层。这正如同时期的霍格沃茨，平静悠然的生活事实上暗涛汹涌。白天学生们还在霍格莫德享受愉快的周末，暮色降临后，所有人都不得不集合在大厅睡觉，因为胖夫人画像被布莱克袭击了。
　　全校的学生睡在这里，偌大的空间显得拥挤起来，睡袋之间的间隔并不是很大。
　　更倒霉的是，拉维妮娅来得比较晚，只能去格兰芬多区最边缘的那个红色睡袋——它的左边挨着绿色睡袋，这意味着她要和斯莱特林的学生挨着。
　　希望是一个稍微和善点的斯莱特林，拉维妮娅暗暗期盼着。一想到她接触较多的那些斯莱特林（其实主要是马尔福一党），那种傲慢不可一世的态度就让她犯怵。
　　结果……
　　梅林的胡子！好巧不巧，旁边的斯莱特林恰好是德拉科·马尔福。
　　看着那个瘦长的身影走到绿色睡袋旁，拉维妮娅已经哭笑不得了。她低着头，浅茶色长发瀑布般垂在脸旁。她幼稚地把头发当作保护屏障，丝毫不敢往左边瞟，也默默祈祷他不要注意到她。
　　格兰芬多是狮子，她则是《奥芝国的魔法师》中那个胆小的狮子。
　　他肯定还在生魔药课上的气（尽管他毫无理由生气），向旁边的西奥多·诺特抱怨几句睡袋真破旧便就寝了，全程没有找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