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亡国皇后要自救》六如郡

83、离婚分财产

　　“贾充对太子没用，他的女儿就对太子没用。贾充在失去军权之后，连执政权也不一定能保住多久。咱们陛下是钝刀子割肉的，他这是一样一样慢慢的回报贾充呢。活该，贾充这一没家世二没才徳的小人，也敢骑墙。圣人报复他，可比报复公卿容易多了。”羊琇最瞧不上贾充这样的小人，显然以为要是把贾充趁机弄下去，可真是大快人心了。
　　“那不一定。我看是太子妃结婚那么多年，还没有生子，这就是贾家的种不好。她又像她娘那样妒忌不能容人，咱们陛下急于抱孙子，急了。想换个容易生养的太子妃呢。”王济说的就是心里话了。他娶了常山公主，结果没能有儿子。常山公主还不许他纳妾，他软话磨了许久，常山公主答应他纳妾生子，但是要求去母留子。他都三十多岁了，第一个孩子还在侍妾肚子里，还不知道是男是女。要不是常山公主姓司马，他早想休妻再娶了。将心比心，他要是皇帝，在差点病死之后，也要考虑下一代继承人的问题了。

　　齐王世子也是贾家的种，再说，你王济夫人可也是齐王亲姐姐呀。齐王只尬尴的摸着鼻子笑。
　　羊琇却是灵光一闪，道：“殿下，现下陛下为什么要休弃太子妃并不要紧，要紧的是谁会成为太子妃。谁会成为太子的嫡长子母族呀。”

　　这的确是个重要问题，皇帝真被逼急了给太子娶个世家之女，齐王的皇位就别想了。或许后来会有外戚代晋之事，但是齐王已经下台很久了。
　　王济也被吓着了：“如今世家淑女，可有正当年龄，尚未婚配的？”
　　齐王前日里选侧妃（未遂），是羊琇和羊太后对接的。他想了一会，道：“既是世家，又在中枢的，大多数近支没有适龄的小娘子。只卫王两位尚书家嫡支有两个小娘子。不过也说不准。天下名门不少，只要谁家成了皇太子妻族，立刻就可以权势在手。杨珧就是个现成的例子。要是这么算，人选是不少的。”

　　王济性子最急，他的家世足够让他天真无畏的活到如今，只见他冷笑几声，道：“这有何难。难道你们没发现吗？如今的皇族选嫡妻，刻意避免豪门嫡支。越选越往下。宣皇帝给景皇帝选宗妇，是你们泰山羊氏的嫡支嫡女，乃是一等一的豪门。轮到先帝的发妻，已经是东海王氏嫡支，到底不如泰山羊门第高华。如今的陛下，他的皇后是弘农的杨氏旁支孤女。弘农杨，呵呵，二三流世族而已。太子妃更是泥腿子出身的贾家，无非是贾充擅长钻营而已。你不必王名门里想，只管往那些出身下流的钻营者里想。新太子妃，陛下顶多选王戎那个乡巴佬的家族，不可能更高了。卫家、裴家这样的高门，都不可能出太子妃。”

　　先帝皇后是齐王亲妈王皇后，如今皇帝的皇后是齐王亲嫂子，贾充虽然是太子岳父，也是齐王岳父呀。
　　齐王表示有被冒犯到，你批评完我娘批评我嫂子，然后连我王妃也批评到了。这要我相信你能多重视我吗？现在我不翻脸就是不孝，翻脸就是自寻死路，我超级为难知道吗？齐王为难的结果就是一言不发。

　　羊琇还是挺心疼自己外甥的，他比王济年长，就出口责备他道：“王武子，咱们说话归说话，文明皇后还是不好讲的。”
　　当面讲别人妈出身低，到底不太好，王济也不是能低头的人，只讪讪笑着道：“对不住呀，殿下。我只是打个比方。其实东海王氏也是准一流名门了。”

　　齐王哪里会真的跟王济闹别扭，他还要道：“姐夫心思纯净，小王是知道的。说到贾氏，她也太溺爱阿囧了，小王有意请母后帮忙教导，母后被阻隔在后宫，又不大便宜。”
　　这就是表示愿意让齐王世子身上打上羊家的烙印，优待世族了。羊琇也知晓齐王善意，笑道：“姑母是后宫之主，要养自己孙子理所当然，就是陛下也阻拦不得，只是殿下的世子太过尊贵，不能轻易送入宫廷呀。殿下要是担心不如等世子年长了，挪在外书房殿下亲自扶养，再加上名师教导，自然不愁不成才。”

　　齐王笑道：“舅舅说的是。”实际上他现在总算明白为何皇兄要重视贾充了。等他司马攸上位后，照样重用贾充，能办事，不逼逼，除了好权力没啥缺点，左右他贾充不可能造反是不是。你王武子有啥资格鄙视贾充呀。
　　羊琇道：“我听说现在最受重视的是张华，陛下病愈后常常召张华陪同，一再称赞张华的才华品德，难道陛下想用张华代替贾充？”

　　“陛下不会这么没下限吧，贾充好歹是三流世族，张华可是真正的出身寒微呀。这样的人当太子妃，谁肯服？刘家？”王济被羊琇的脑洞吓到了。
　　齐王道：“既如此，咱们不急于一时，明德道长那里，且观察着。咱们且等新太子妃是谁，就能够知道陛下废太子妃想要做什么了。”

　　皇帝和贾充做的承诺，真心是真心，但是齐王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皇帝真的想给太子取一个寒门高官的妻子，做双保险。只是一来，他眼前讨伐东吴的政治计划有十分用得着贾充的地方，暂时不敢乱动而已，二来寒门出身的官员均有这样那样的缺陷，做执政和皇太子岳父不够格，无法让百官服膺。贾充再贱，他也属于世家的范围，比寒门容易被接受了多了。况且他真的想看看，贾南风到底能做出什么花样来，居然敢要求撺掇着他二儿子闹他。
　　白雪红叶等看着贾南风被轿辇抬了回来，昏睡着，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搀扶。白雪又道：“抬了胡床把殿下放上去抬回寝殿。”又上前问抬轿子的小黄门，殿下怎么昏睡了。小黄门也说不清楚，好在司马柬身边的小黄门过来送补药，让她们用心伺候贾南风。白雪和红叶两个面面相觑，这嘱咐不大对呀。不过有这句话，太子妃的性命就保住了，她们的活路也有了，于是悉心照顾等贾南风醒来不提。

　　贾南风一直睡到次日一早才醒来，顿时神清气爽，她呼吸着初春凌冽的空气，笑着对白雪道：“早些收拾东西，准备出宫吧。我们且可自在赏洛阳城外的春华秋月了。”
　　白雪等人见小娘子神色舒展，应了一声后道：“我们收拾哪些东西呢？”
　　贾南风笑道：“我们带进宫都收拾走。把账算开，太子和我们的账算清爽了，等陛下的人来做交接。”

　　白雪雨水等俱是大喜，红叶大惊，道：“殿下为何要和太子的财物分开？殿下要弃我等吗？”
　　想到自己当初对红叶等人的承诺，贾南风觉得自己不便于食言，就道：“陛下将恩准我和太子和离。我的陪嫁宫女肯定是跟我走的，你们原本是属于太子的，按说不能跟我出宫。不过你们跟我一场，我不能让你们没有结果。我过两日向圣人请求带一些宫人出去。你们想好了，要是跟我出宫，当初我的承诺依旧有效；愿意留在永福宫的，我是无法关照了，只一并赏赐铜钱了账。”
　　后宫宫女黄门多的是，想必皇帝不会在意几个人的来去。再说，没准皇帝担心东宫的下人被贾南风收买，干脆直接大换血呢？

　　实际上皇帝给的离婚条件真的很优厚。带走宫人黄门和自己的陪嫁且不必说，皇帝还表示：“赏赐给你的玩意儿你也带走。就是阿衷交给你打理的庄子什么的你也可以带走，我再赏赐给阿衷一些便是。”
　　贾南风谢了皇帝的好意，然后婉拒了，要离婚就离干净嘛，没必要为这点财产拖泥带水。

　　“那我赏你一些土地也行。你这嫁入东宫劳神劳力的，也不容易。” 皇帝想一下，遂命人取来皇家园林和庄园及官稻田的图，问贾南风道：“贾公闾配送的庄子很好，到底小了些。你将来工坊扩建需要大块的土地，洛阳金钱易得，连绵的土地难求。你看那里方便，只管选了去，不必客气。一来，你救了我的命，些许田产不算什么，二来嘛，往后你有了神药，时刻记得给我送两份即可。”

　　当下上到世家，下到平民，没有理财投资的渠道。他们赚了钱后，唯一的事情就是买地买奴婢。土地被每个人视为家族兴旺的根本，除非到了逼不得已的程度，否则绝对不会卖地的。以她离婚后的地位，即便有数不完的金钱粮食，要想买田地，也不够格。
　　当然啦，她要是提出以土地换取消炎药，倒不是不能获得田产。但是这样做负面影响太多，很得罪人。

　　首先，她目前只顾得了洛阳附近的田地，难道洛阳的官员收土地，外州豪门收粮食布匹金钱？得罪人不是这么得罪的。
　　其次，世家要是拿粮食这种可再生资源换药，那肯定很积极，拿地来换，就不一定有那么多人愿意换了。那消炎药的市场就无法扩大，而她的商业计划需要大笔的流动资金，这就尬尴了。
　　再说，即便是世家肯拿洛阳土地换药，那东一块西一块的，够干什么的呢？也没用。
　　最重要的是，药要是拿钱买，世家大族什么不缺，没准还觉得占了便宜。用土地换，那就是趁火打劫动别人根基，贾南风的名声完全坏掉了。

　　综上几点，土地真的是贾南风很稀缺的东西，皇帝说的诚恳，她也不客气的说道：“那谢谢啦。到时候我卖药的钱给阿爹内库里送一笔哈。”
　　“我不缺你这些小钱。你有多的，私底下补贴阿柬就是了。他家底薄一点，省的你抱怨我偏心。” 司马炎被这声“阿爹”叫的浑身舒泰，大笑道，“哦，你先给他攒着吧，最近这一两年，你们避讳点，不要见面。我猜你闹着要出宫去，也有自己的主意。只管大胆做去，实在闯出祸来，也有我和公闾给你兜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