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亡国皇后要自救》六如郡

84、张华与孟观

　　稻田太过珍贵，用来造工厂可惜了。贾南风就拿了洛水上流一块很大的旱地田，离洛阳城大概几十里的样子。她早打算好了，周围水利一修，并不怕缺水的。她并不相信皇帝的话，但凡她需要向皇帝求援了，恐怕条件就得由着别人开了，于是她笑道：“阿爹你也太瞧不起人了。你且看着吧，我谁也不靠，管教天下人佩服，无人敢犯我明德堂一根头发。”
　　皇帝点头道：“行行行。阿爹就等着。既然你喜欢明德堂的牌匾，就带去吧。阿爹赐你一个道号，就叫‘明德真人’吧。以后你出门也可以用道家的规制，也可以用亲王妃的仪仗。”

　　“真人”这称呼，不是道法高深的道士没有资格用。可皇帝是天下之主，还是有这点权力任性的。再说，贾南风虽然对道家经典一窍不通，但是她会做神药呀，四舍五入也约等于炼丹大师了，叫“真人”，没毛病。更何况可以用王妃的仪仗，能够给贾南风太多便利了，她高兴道：“阿爹你就等着吧，我这明德堂的牌匾往那里一挂，不出十年，就要变成明德城了。”
　　司马炎笑道：“你这小娘子……罢了，有志向是好事。”

　　在这次事变中仅次于齐王的失意人就是孟观。他襄助太子妃就是带着投机的想法，本来以为自己是抄底入手潜力股，哪里知道太子妃居然被离婚呢？这不是相当于直接退市了吗？难道他还指望太子顾念他的功劳不成？是的，太子妃赏赐给他许多财物，让他有资本搬到富人区，生活富裕。问题是他缺的不仅仅是钱，他缺的是前程呀。他因为擅离职守得罪了齐王一系的人，如今很怕齐王的马仔的马仔报复。

　　张宾，就是帮女主找棉花却找到银矿的那个，也是有点心里打鼓。他和孟观不同，有了那个银矿，贾南风不是个亏待下属的人，钱他是花不完的了。贾南风的母族和父族足够保护她的利益不被侵犯，他肯定能够获得提拔。他也想知道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太子妃易主，这可关系到他能不能当上丞相的。他认识人里，白雪忙着在宫里照看贾南风，也就只有孟观可能知道一点什么了。
　　想到这里，他就亲自登门，笑着问孟观道：“孟郎君，你这已经是二皇子的头一个伴读，将来二皇子封王，你一个亲王三卿少不了的，何必如此长吁短叹呢？”

　　孟观本来就不是个长于心机的人，他的技能全点在能打上了，能够选择投靠太子妃，已经是他难得的智慧时刻。他就苦笑道：“张兄，你就别打趣我了。你还不知道我的忧愁。按照我心里的想法，太子缺少忠臣，陛下论功行赏，很有可能把我调入东宫任职。这样我们就一同共事太子妃，岂不是美事一桩？怎么好好的，太子妃立了这么大功劳，就被出家了呢？”
　　“这有什么？我难道是只因为太子妃，额，明德真人的位置才追随她的吗？实在是因为明德真人是个明主呀。”张宾面不改色的套孟观的话，“按我的观察，和外间说法，圣人和先皇后是十分疼爱太子妃的。圣人圣明烛照，怎么可能看不出明德真人的好处呢？孟兄，你是亲自去过东宫的，你看东宫众人如何？太子与二皇子待明德真人如何？”
　　孟观道：“东宫肃然，都对明德真人归心。太子兄弟十分尊重明德真人。二皇子很信赖明德真人。真人一拿出神药来，二皇子殿下直接喂给三皇子来测试药性。药性显现后，他主动要求亲自送药。”

　　张宾在心里斟酌了下，笑道：“孟兄，你就放心吧。咱们好生辅助自己主子，还是有机会共事的。”
　　孟观道：“你不妨把话说得明白点。我读书不是很多，你别随意骗我呀。”

　　很快，孟观就知道为什么了。他下值后，二皇子的小黄门请他去长宁宫。他去后行礼毕，只听二皇子开口就问他：“你最近去拜南……明德真人了吗？”
　　孟观一脸懵逼，我一个外男，有事没事去拜明德真人作甚？不过他没敢直说，就道：“明德真人现在暂居明德别院，我听张宾说，真人很是忙碌，就没敢去打扰。”

　　“你好老实，她忙，你正可以去请安，问问有没有帮忙的呀？”司马柬拿出一个匣子来递给他，又指着地上的两个大箱子，道，“你去替我送一封信，看看她过的怎么样。就说这些宝石拿去给她玩。这是我用不着的金银，让她先用着，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许多，务必不能委屈了自己。”
　　孟观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忙四处看一圈，发现周围伺候的早退下了。司马柬笑道：“看你那小心翼翼地样子，你怕什么？阿爹让你过来辅助我，正为了这事。记得保密，不然……”
　　“下臣一定做梦都闭紧嘴巴。只是明德真人点石成金，她钱多的是，应该不会缺这一点。”孟观真的不想带着这么多箱子招摇过市，就负隅顽抗。
　　“她有钱是她，这是我的心意，你不懂。”司马柬骄傲的看着孟观，一幅你单身狗什么都不懂地样子。

　　孟观恍恍惚惚地带着礼物去京东的皇家别院，正遇着张宾，他想起了上次张宾说的话，抓住他衣袖抱怨道：“张兄，你前番说的不明不白，教我想了很久。二皇子让我来给明德真人送礼物，你说这叫什么事？”
　　张宾自然知道孟观担心的不是二皇子和贾南风之间有什么，而是自己的仕途。他既然自以为是要做宰辅的，他和孟观之间没有职业冲突，也愿意开导孟观，他就笑道：“孟兄，等太子继位，二皇子就是如今齐王的位置，你作为他的旧臣，还担心什么前程呢？”

　　“话是这么说，这齐王和太子谁赢还是两说呢。如今齐王周围全是高门子弟，太子有太子妃辅佐还好，如今单太子一个人，我看呀，难。”要是有门路，孟观早改投了齐王了，现在简直是进退失距。
　　张宾冷笑道：“这就是我不投齐王的原因了。人人都说齐王贤德，太子不堪承社稷。照我看，齐王若是做了皇帝，那国家才叫大祸临头呢！他为了夺位，一意追寻世家认同。想当初今上夺嫡，身边还有个贾公呢。如今齐王竟然眼睛看不见寒门子弟，这不是取死之道吗？孟郎君，你也是寒门出身的，你说说，这些世家大族已经吃的够脑满肠肥了吧？他们草包饭桶一般占据高位，你我这样的将相之才不知凡几，就因为出身寒素，只能屈居下位。更何况天下的平民百姓已经不堪重负了。齐王一登基，定然回馈追随者，他们会吃的更多，吃相更难看。如此下去，天下哪有不乱的道理！”

　　孟观听到张宾这么说，也是连连点头道：“就是这话。秦凉叛乱，他们王爷公侯去打，被打败了，还能益封加官。我跟随我们马侯爷，几个月就平定叛乱，结果呢？他们连赏赐都不想给。马侯爷被赶到边地做太守，我还算好的，能做个郎官。你且看看我的兄弟李勇他们这些人，战场上九死一生，回来他们还连钱都不想给。要不是太子妃……明德真人照料他们，我们早回去接着种田了！”
　　张宾不敢说皇帝可能想要改立储君的猜测，只道：“正是这话。陛下肯定能看到明德真人的好处，他让明德真人出家，肯定有他的用意。我们勇于任事，二皇子和明德真人，自然看得到的。”
　　孟观这才欢喜走了。

　　张宾是来拜别贾南风的，他道：“昔日真人命下臣去寻棉花、旱地稻，这实在是泽被万民的事。只是臣未能完成。幸亏因祸得福，获得了银矿。如今下臣是先去取银矿，还是接着寻找棉花呢？”
　　贾南风笑了，张宾这是问既是在问她还有没有她主政全国的理想，也是在试探贾南风在这次宫变中又没有失去掌握天下的权柄。假如她只想着做个有权势的富家翁，那么有消炎药、造纸术、印刷术、纺织技术，足够把郭、贾、裴等家族捏合在一起，坐拥富有尊贵了。但是假如她还志在天下，那寻找棉花占城稻就是首位的。她要是选择找棉花，那张宾前程也有希望，自然会陪她在低谷中奋斗；要是她选择取银矿，安心做富家翁，那张宾志在天下，肯定帮她取了银子了结知遇之恩，就要物色下一个能让他飞黄腾达的贵人了。

　　于是她笑道：“孟孙找的银矿固然是大功一件，可百姓吃饱穿暖才是国家的根本。如今还是要劳烦孟孙接着出海。银矿原本也不急，眼下我们难道还会缺钱吗（缺钱也要等到做皇后时）？只一样，无论金银铜矿也罢，棉花旱稻也罢，都比不得人才难得。眼下我是实在没人可用，只能累孟孙冒险。孟孙千万记得安全第一。”
　　张宾笑道：“下臣知道得。我将来还要做丞相，辅佐真人呢，不敢轻易抛弃性命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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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女主喜提ss级猛将孟观一枚，恭喜女主收获sss谋臣张华的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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