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亡国皇后要自救》六如郡

19、偶遇司马柬（补更两千多字）

　　贾峕在回程的路上，遇到一个雕刻着皇家花纹得车坏在大路正中央了，一群穿青衣的宫人正装着忙碌而无所事事的修着。她派侍卫去问，那领头的宫人不好意思的道歉。贾家再豪，遇到皇家当道，还是得让着，哪能跟皇族争道呢？看来她只能等这些宫人慢慢修，或者等他们的主人出现了。
　　果然，不一会，有个穿红衣红裳的少年郎出现了，道：“表妹，你也在这里呀。不好意思呀，我车坏在这里了，只能慢慢修。反正你也走不了，陪我钓鱼呀。”
　　贾峕没见过这么自来熟的，干笑道：“谢谢二皇子，只是臣女不善垂钓，怕坏了二皇子的兴致。我在这里多等一等吧。”实在他耍赖不肯挪走车，贾峕就打发人绕过坏车的地方，跑回去报信，让再派一辆车来接了。

　　司马柬就腆着脸道：“你是师弟的表妹，就是我的表妹，何必见外呢。陪我一起钓鱼吧。我阿爷嫌我话多，不许我的宫人三天内和我说话。跟这一群哑巴在一起，我都憋死了。你陪我说说话呗。”
　　陪你说话？我贾公府的小娘子是用来陪你说话的？您哪根葱呀？贾峕应该生气的。不过贾峕穿越前都二十出头了，看司马柬如幼崽，也就不和他计较。只是笑着放下了马车的纱帘。
　　司马柬这马车放在这里等了很久，才碰瓷了一个顺眼的，于是使出杀手锏来：“你陪我说话，我告诉一句极要紧的好话，保证你不吃亏，怎么样？”

　　贾峕本来懒得搭理他的，不过他这句极要紧的话打动了她。要知道自从贾充把女儿嫁给了齐王后，在朝堂上左右逢源，得意极了。然而贾峕却心里提着，实在是他这种皇帝的心腹“投敌”的行为，不被皇帝报复才怪。二皇子是皇帝嫡出的儿子，知道什么内幕也说不准。想到这里，她就一只手撩起帘子，笑道：“真的？你不骗人？”
　　司马柬不屑道：“我骗你们这种小娘子做什么？我还要有脸面见我裴师兄呢。你要是信得过我就下来，信不过我就算了。”

　　贾峕眼珠子转一转，就有了主意。她一个翻身轻巧的跳下来，道：“这快午时了，你吃了饭吗？我只吃了点心。”没有错，贾峕准备对这十几岁的少年施展美食攻击。假如他敢骗她，她绝对让他以后每次吃饭都后悔的。
　　司马柬道：“我向来不爱吃那些点心。这太阳晒得正好，我不想回去吃。你要是想吃，我一会钓了鱼给你做鱼脍吃。”

　　鱼脍，就是凉拌生鱼片，无非是放的酱料更好点。在这美食还没有充分发展的时代，是和烤肉，也就是“炙”同一个等级的美味。后世的“脍炙人口就是来源于这两样美食。生鱼片有许多寄生虫，对身体很不好。但是贾峕也不是他妈，才懒得劝他呢，只道：“单吃鱼也没什么意思。我让人拿来材料，多做几个一起吃。”
　　司马柬是被他爹罚了没面子，出来散心才什么都没带。他的宫人不被允许说话，也不敢催他。现在他饿的前心贴后背，自然是答应的。贾峕就喊了家人骑骡子跑回去交代带什么东西，又问司马柬：“殿下钓的是哪几种鱼？有多大？”
　　司马柬挠挠头发，理直气壮的说：“我还没有开始钓，你也来钓，看谁的鱼大就吃谁的。”
　　贾峕就拿了鱼竿在旁边钓，不一会，就钓了好几条鱼来。贾峕就让白露带了几个人去鳞、剖腹、预制等。

　　司马柬觉得自己被个小娘子比下去，站起来道：“表……小娘子，你钓了鱼，我去给你打猎两只兔子来。”不一时真的背着弓箭回来，手里提着两只兔子一只野鸡，得意洋洋。
　　贾峕想调侃：“是不是你侍卫帮你射中的。”不过想到自己和他关系并不熟，不好开这样玩笑，只笑道：“殿下果然箭术过人，这么肥大的兔子正好烤了吃，野鸡也可以煨汤。”
　　司马柬得意的抬起了头，道：“那是，你也不看我是谁。不是我说，我可是打小和杜家姑爷爷学的骑马射箭。”司马家也是世代公卿，近亲里哪里有会武功的。只高陆公主的丈夫是个关中落魄豪门的街溜子，京中高门都不怎么搭理他。二皇子好武，皇帝刚好也希望自己的二儿子能够将来掌握兵权，拱卫嫡长子——只这一样，就见得皇帝的偏心了，毕竟时下最瞧不起武人，司马柬和街溜子杜驸马胡混，那可是绝了获得世家认可的可能。

　　等到贾峕的奴仆运来烹调各色用具时，贾峕正跟司马柬比赛打水漂呢。白雪就过来回带了哪些用具，又请示做做哪些菜色。贾峕问司马柬：“殿下有什么忌口的？欢喜吃什么？”
　　司马柬开口就道：“我不挑的。好看的小娘子我就喜欢看，好吃的饭我就喜欢吃。”
　　这是傻还是想占他口头便宜？贾峕瞪了他一眼，想到他所谓的“一句要紧的好话”，忍了下来，和白雪道：“荒郊野外的，随便做些。炙肉就兔肉、羊肉两样，烤的就鲤鱼和鸡，我刚才钓的鲫鱼起了肉清蒸，留着骨头煎了做丝瓜汤，蒸菜就排骨、五花随便来些。其余小炒、蔬菜、甜点你看着我们哪个容易得的做来。”

　　白雪得了令，和庖娘一样吩咐。庖娘连忙鼓足了劲儿在小娘子面前表现，把各色拿手的菜吩咐弟子们好生做来。
　　要是后世人看来，贾峕这几样菜都是寻常菜，哪里好意思拿来待客呢？更何况还说要让二皇子以后每顿饭都要想念这些菜。实际上这顿饭有很多前置条件的。第一个，炒菜就要有铁锅，这种铁锅对锻造手艺要求颇高，在目前来说是独一份。再一个，炒菜用的胡麻油，也就是后世说的“芝麻油”，也是很难做的又清亮，又香味浓郁。目前世族也都用的动物油，就是“脂”和“膏”。还有烤肉的各色香料，味精，酱油，醋，白糖在此时都是极难得的东西。比如糖是贾充有门人在蜀州，他送的柘浆虽然不少，但是做出的白糖也只有贾家宴会使用的。而这几样东西勾兑出来的符合蘸汁烧烤料更是跨时代的进步。因为这种是复合味道，能够多角度多层次的提供立体的味道，此时所有的食物都是单一味，比如要吃酸，就只用橘子调味，要吃辣，就只用茱萸，要吃甜，就只用蜂蜜，后世香辣、甜辣、酸甜、五香、咸香等一概味道都没有。一直到唐朝，中国都还是单一调味为主。举个例子吧，某岛国现在还有酱油口味的方便面，然而这种口味，大多数中国人是不太爱吃的。复合味道对单一味道是降维打击。

　　从来没有见过做菜，觉得有趣转了好几圈，就深深的各种浓郁的香味吸引力道：“闻起来就好香。”白雪怕炭火木柴崩了烧到贵人，道：“这油烟子熏人，反而不美。”
　　司马柬最爱美不过，闻言连忙到上风方向，又喊贾峕道“贾三娘，我们再来扔石子，这会我必定赢你。”两人又玩了一会，等到婢女来回请入座用膳。这才停下。
　　他们都是十几岁的年龄，又运动了好一会，比较饿，即使都是受过了大家族礼仪训练的人，照样吃的饱饱的。
　　司马柬摸着自己肚皮道：“真好吃，怪道父皇说你家的饭菜好吃。你早点嫁给我师弟吧，这样我就可以厚着脸皮蹭饭吃。”皇帝可以去自己重臣家吃饭，他一个没官没职的二皇子过去，就怕有心人联想了。

　　“你先说的‘要紧的好话’是什么？要是消遣我，你往后别想去裴家吃饭了。”贾峕道。
　　“你真的和我师弟定亲了？那你赶紧和师弟把婚事正式确定下来吧。”司马柬是在皇后的昭阳殿午睡时听说自己父皇要把贾充赶出京城，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就浮出贾峕和裴頠的面容，他实在担心贾充失去权势，那么可爱的小娘子还能不能嫁进裴家。刚好今天在这里散心就遇到了贾峕，忍不住就劝他一句。
　　“这就是那句好话？现在裴家两重丧事，可不适宜吧。”贾峕有历史书作弊，也知道贾充被报复是理所当然的。然而你这二货知道你这么说意味着什么吗？我只要回去把你这话告诉贾充，那老狐狸就知道你爹要搞什么了。不过贾充即使知道皇帝要做什么，估计也难以有应对的方法，皇帝是他唯一的依靠。而且贾峕要防着他爹为了讨好皇帝把她卖给傻太子。不过贾峕觉得赶紧确定自己的婚事比较靠谱，还是很感谢司马柬的。

　　“这一句话就很要紧呀。虽然你很漂亮，但是我裴师弟也很出色的，不辱没你。你早点抓在手上吧，省的煮熟的鸭子飞了。” 司马柬肯定不会说出自己父亲的打算，觉得自己说到这里就对得起裴师弟了，又想到一事，道，“你家厨娘送我两个好吗？我送你五个个好仆妇。”
　　时下婢女仆妇如同牛马一样世家大族相互赠送很正常，贾峕却看不得这种习惯，只笑着婉拒道：“我家的奴仆不随意送人的。这肉菜美味也没别的诀窍，头一样，就是这薄尖底铁鼎受热快，炒菜煎肉别一番风味，再就是辅佐酱料好吃了。你家庖厨上的仆妇自然有好的，你交代他们几句就是了。”

　　司马柬哪里见过厨房做饭，恍然大悟道：“那十分容易，这铁锅和酱料你有多的吗？卖给我一些好吗？我有一个妹妹，才七八岁，她嘴巴很馋，我想带回去给他分享下。”
　　贾峕怀疑他是不是自己嘴馋，让他妹妹背锅，不过既然他实在给了真实可信的信息，她也不介意一点点吃食，于是点头道：“这两个锅都送给你。今天的酱料是我们吃过的，你喜欢我就送你新的。做菜时放进去就行了。”
　　“就今天这酱料很好了，何必麻烦你一趟。左右酱料又没有吃过，只是开了封而已，一样的。”司马柬就欢喜的谢了贾峕，临别时再三嘱咐道：“表妹，记得早点和我师弟成亲哈。”
　　贾峕：“……”难道我不要面子吗？世家送礼物都要装上低调奢华的包装呀。直接这么给你，显得我家的东西很廉价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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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的字数太少，今天把这章补好看一点。谢谢大家啦。
阿柬，将来的你会恨现在把阿峕和阿頠当神仙眷侣的你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