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亡国皇后要自救》六如郡

136、贾南风的三个要求

　　“按理说，宗室的要求和约束、军事武官、民政，礼乐，这些各位辅政都年长有德，比我懂的多。只是有几样事情，我还需诸位辅政同意。第一样，其余各王的升降，诸臣有了公议可以请陛下圣裁，只太子的皇叔们，镇守地方，是父皇遗命，不得改变。”
　　皇后这话一出，是关系到皇帝性命的事，谁敢多嘴，汝南王等只能应诺。

　　皇后继续道：“第二样，我欲以武尚书为司州刺史，文护羌为弘农太守，来确保承恩公的安全。诸君以为如何？”

　　荀勖担心司州在杨家姻亲手里对皇帝不安全，但是不好直说，就委婉道：“司州虽然是上上州，帝都所在，但是武尚书并没有过错，不好由中央降地方吧？”
　　当初张华因为支持齐王□□出去，也是被逐到幽州这样的边疆，哪有把不信任的人放在司州的？

　　卫瓘记恨武茂依仗杨骏夺自己尚书令之位，当下冷笑揭穿了荀勖的担忧：“武茂是杨骏一党，能够不被削职去官就是万幸，能有司州，还是陛下孝顺太后的缘故，他早该知足了。至于荀济北你担心的问题，你放心吧，司州豫州，都感念陛下恩德，难道还会因为谁做刺史而改变吗？老臣以为可以。”
　　这也是，贾南风在司州豫州经营多年，百姓早姓了贾，哪个地方官敢搞事，早就被属下的吏员，帮佣，豪强甚至属官告发了去，所以中央昔日洛阳令河南尹司州刺史豫州刺史这样的官，随便放个才智平平的都无所谓。

　　贾南风接着道:“第三样，是关中三州，马凉州武德过人，故能服诸胡，他的位置不能动。”
　　汝南王不敢打中央官职的主意，早答应了帮姻亲寻个外地刺史，看来看去，只有马隆出身最低，好欺负，准备拿下他让姻亲上的。此刻听说不能动凉州，就急了：“马凉州究竟是寒门出身，久在边陲，怕出事呀反正凉州已经安定了，不如换上忠诚的自己人。”

　　石鉴出身最低，早受够了这些世家干活躲后，就会抢功劳的臭嘴脸，他正色道：“全天下的忠臣贤士都想成为陛下的臣子，什么叫自己人？马凉州为国事死了一个儿子两个侄子，这还靠不住吗？那谁靠得住？”
　　杜预还是很看得起马隆的，也冷笑道：“昔年秃发鲜卑叛乱，连杀了四个边将，多少大臣束手无策，要不是马凉州临危受命，现在谁敢去做凉州刺史？凉州非既有威信又有忠心的人不可，马凉州可以。”

　　卫瓘等人也无异义。
　　司马柬道：“既如此，依皇后所言。”

　　贾南风就道：“另有皇甫秦州，他是唯一关中出身的刺史，他的位置尽量不要动。要是辅政想提拔他到洛阳，也要去一个关中豪族出身的人接任才能服众。”
　　卫瓘听贾南风言语有袒护关中的意思，就作色道：“皇后以为微臣等会因为地域偏见才排挤关中豪族吗？是，这满堂朝臣里，关中来的是比中原少，那是中原各地拿自己的粮食，布帛，性命效忠陛下换的！”
　　“中原才是陛下的根本。自大晋立国一以来，关中给朝廷多少粮食布匹？恰恰相反，年年都是自中原往关中运粮，这也就算了，就当作养边军也行。关键是他们不忠诚！关中多次叛乱，他们都没有及时送信来。秃发树机能那次，要不是我河南男儿英勇为国，凉州都没了！关中岂能稳定？”

　　卫瓘身为中原人，为京洛士人压制关中豪杰，虽然没有执政的风度，也是人之常情。
　　杜预作为在座唯一一个关中人，肯定要为故乡发言。他冷笑道：“是，就你们中原人忠心！想当初平定蜀地，我们关中三州无论是豪强还是良家子，都带着粮食和武器为君王打仗，吴国平定下来，我关中人死伤最重，家家有号哭之丧，户户有牺牲之士。结果呢？”

　　“后来论功行赏，都是你们河东人升官进爵。我们河西呢？除了有胡，牵等立下头功的获得中等封赏，其余豪杰获得几句嘉奖和一些金银。我们一方豪杰难道缺金银吗？那些豪杰把封赏的金银拿去慰劳战死的同乡都不够。”
　　“即使这样，等到朝廷派遣石鉴和马凉州去经略时，当地豪强也是争相配合。你们可以问问陇西王，问问石鉴，问问韩雍州，关中子弟可忠诚？你们舍不得官职也就罢了，何必污蔑关中人的忠心？”

　　石鉴因为关中豪族告状，恨极了杜预和关中豪族。他才不为关中人说话呢。他不理杜预，只冷笑一声，翻个白眼。
　　荀勖道：“任命关中人士不能只算眼下呀。不任命，万一再出事 ，国家花的很多。”

　　司马柬也没想到一开始两个执政就吵起来，他看看贾南风。
　　贾南风于是和稀泥道：“卫司空，杜太宰，你们说的都有道理，求同存异便是。关中的忠诚我是尽知的，就是中原豪族和官员对皇帝的忠心也是可知。只是边疆嘛，不能全算经济账，也要算政治账。”
　　“秃发树机能肆虐时，我便向先帝陈述过，关中安则益州安，益州安则荆州有靠，荆州在握则吴地安稳。即使关中需要消耗粮草，也是必须保的。更何况都江堰一修，关中沃野千里，非但足够养活关中人士，也能够贡献赋税。”

　　卫瓘以为贾南风发疯要大兴土木，顾不得和杜预置气，叫道：“皇后，都江堰是强秦花了十几万人耗时十年才修好的。如今国家空虚，哪里承担得起？”说白了，就是不想给关中出钱。
　　贾南风道：“这就是我说的关中韩雍州的事了。韩雍州去官中做太守已经快十年了，如今都江堰已经再有一两年就修好了。”

　　卫瓘大惊看往杜预道：“什么，朝廷并没有拨粮拨钱，都江堰修好了？”是不是你干的？
　　杜预也是一脸懵逼，道：“娘娘，关中兵戈天灾相连，很难有多余的财富和人力。不知道都江堰怎么修的。”

　　贾南风道：“昔年韩雍州做太守，我曾经把纺织之利赠送给舍妹。等到任后，韩雍州在任的州府有都江堰的旧址，又看到百姓困苦不堪，于是起意重新都江堰。当时国库无钱，我就向父皇请示，送给舍妹明德铁钱万万，糖万石，盐万石，铁制农具十万，锦绣十万匹，明德三药各五十份，以重修都江堰。”
　　重臣忍不住佩服，都说皇后富有天下，这用起钱来也是大水流走一般。如此舍私为公，真是难得。

　　贾南风接着道：“这还不算，因为用的是铁器挖渠，我有派人去草原买了几万牛马运送土地，所以当地人人乐用，尽心竭力，终于耗时十年修成。最让人欣慰的是，据舍妹来信说，这番修渠，只病死了六七个当地齐名，其余修渠之民都健健康康的归家去，等着种地呢。”

　　卫瓘他们惊呆了，真的，朝廷不肯给三秦之地拨款修渠固然是地域原因为主，也有认为拨款修渠会被贪污了，最终用不到渠上多少，又有担心强制征劳役激起民变的考虑。如今皇后虽然花费巨多，但这钱对世家也不是出不起的，让人惊讶的是居然事情真的办成了。
　　卫瓘心道：“如此太子和皇后是稳固了。汝南再敢首鼠两端，怕不是要滚回去吃自己。”
　　于是众人笑道：“恭贺陛下皇后，关中有郑国渠之力，可是安稳三秦，利在千秋的大喜事呀。”

　　荀勖也笑道：“昔年娘娘给公闾献平凉三策，当初马隆得了第一策，如今娘娘这都江堰一修，关中这才是真的安枕无忧了。”
　　他看众人一头雾水，于是向众人得意笑道：“当年秃发树机能叛乱，先皇有意派鲁武公去长安平乱，鲁武公当时很忧虑，娘子说关中叛乱是因为细民无食，豪强无权，才被反贼所趁。”
　　“于是娘子向鲁公建议，只诛首恶，赦其部众，选抚民之臣安抚百姓，提拔当地豪强到洛阳任职，再派爪牙之士去击溃秃发酋即可。鲁武公善之，向先帝陈述计策。”

　　“先帝也认为是好计策，就派马凉州，杜太宰，石尚书出关，又征召皇甫，张等关中子弟进洛阳，这才平定了长安呀。”
　　“说起来，自从先帝用皇后之计至今，已经十几年了，关中一直平安。如今郑国渠一修，关中细民不愁衣食，这更是长治久安了。娘娘高瞻远瞩，老臣拜服。”

　　这话一出，众人也是大惊，原来皇帝当初选皇后为太子妃，还有这层原因，问题是荀勖你个大傻子，就没想到当初是你帮忙把皇后卖给司马家吗？你真以为皇后会感激你？再一个，你想提醒皇帝是你做媒，让皇后嫁给圣人他兄长安乐王的骂？你没看到皇帝的手都开始抓紧椅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