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亡国皇后要自救》六如郡

128、司马亮、卫瓘进宫挨骂

　　黄门道：“王爷是有所不知呀，咱们圣人对兄弟那是何等的看重，早快马加鞭提早写了信说了允许的事。楚王思念兄嫂姨娘，一路上马歇人不歇，这才这么快的就进京入宫了。这不，把楚王殿下累的连着睡了十个时辰呢。”
　　“奴婢出宫传旨时，皇后娘娘还在骂殿下的黄门监呢。这也怪不得咱们娘娘生气，实在楚王比咱们太子也就大了七八岁，打小在咱圣人娘子宫里长大，磕破点油皮娘娘都是心疼得不行，何况是这般不顾息王爷身子呢。”
　　这黄门李乙，也是得了贾南风的允许，才敢讲楚王一系列事的。

　　汝南王妃见汝南王已经吓傻了，才去扶着自己郎君，笑道：“就是皇后这般慈爱，皇室才如此其乐融融呀。天使且请复命，道我们王爷随后就进宫。”
　　李甲一出门，司马亮就抓住王妃的手道：“她是不是记恨我当初不帮她，要像杀杨骏那样杀我？她是不是知道赵王他们胡说的事，以为我也参与了？”
　　“楚王脾气最爆，又听皇帝话，我这一进去，命都不在自己手里了。王妃，我们赶紧回封地把，这摄政王谁爱做不做，有我们扶风三王在，我们自得安乐，在京城我们就是砧板上的肉呀。”

　　王妃喝道：“王爷怎能这般不济！杨骏一个外姓人，拿着剑差点砍死皇后，皇后都还只是关着他，你一个这么高辈分的本家王爷，他岂会杀你？你可要知道，这番离开京城容易，想要再回京城，就只能拜别的王爷了。”

　　汝南王司马亮哆嗦道：“王妃，我实在腿软，去不了。”
　　汝南王妃道：“你实在害怕，我让人寻卫尚书，他向来与你亲厚，也有主见，请他陪你进宫好吗？”汝南王这才鼓足了勇气进宫。

　　这边贾南风听说汝南王带着卫尚书来见，就笑了笑，司马玮冷笑道：“就这鼠胆，也敢卖我们家官位。”
　　皇帝看看弟弟，看看老婆，道：“那我们见见叔祖？”贾南风道：“好，就在正殿。不过这衣服不好，我们要换了衣服再见。”

　　等到宫女捧来了衣服司马玮就老大不如意，道：“我不想穿。”
　　贾南风脸色一沉道：“三郎，不要胡闹。穿上。”
　　司马玮才不情不愿一边穿一边抱怨：“嫂嫂就是对谁都心软，要我看，他既然不识相，我去杀了他便是，何必咱们自己不自在？”

　　却说汝南王司马亮和尚书卫瓘一进太极殿，就见到皇帝，皇后，太子，并回京的楚王，因为年幼在宫中的成都王，以及各位宫女太监都穿了斩衰丧服，等着他们拜见。
　　司马亮当下就是心静不已，立刻和卫瓘规规矩矩的行了拜见二圣之礼。
　　楚王司马玮见到司马亮就冷笑道：“听闻汝南叔祖一路进军，百官服膺，宗室世族云集。叔祖也答应给宗室加官晋爵，一定共享富贵。昔日父皇在日，叔祖一直是很疼爱我的，叔祖可要也给我加个什么官？”

　　司马亮冷汗都流下来了，勉强笑道：“楚王你是天子亲弟，自然是上将军北军中侯都可以的。就是淮南王要回来，也是可以做大将军的，武帝的后人岂能薄待呢？你放心，放心。”
　　司马亮这话一出，卫瓘都忍不住拿眼瞪他，更何况殿中其他人？

　　楚王冷笑道：“叔祖是拿我当小孩子哄，还是拿我皇帝哥哥当傻子骗？我们武没有打仗杀敌的功劳，文没有治国理政的本领，就连皇兄皇嫂被杨骏逆贼欺负，救驾的也是杜姑父和孟观，这救驾功臣尚且没有封赏，我什么脸面要封赏？”
　　“如此没功没劳，就靠投胎做了楚王，为我哥哥镇守地方是我的职责，哪里有资格再求进一步？父皇遗命，要我们兄弟无事不要进京，等咱们太子长大再说。要不是这回叔祖又要学杨骏，要葬送司马家的基业，害死我们皇兄皇嫂，我哪里肯回来？”

　　司马亮一听司马玮把他和杨骏列在一起，加上“断送基业”四个字，当下就跪在地上，道：“我没有要刺杀陛下，我没有要谋逆，伯玉，你是知道我的，你帮我说句话呀。”
　　卫瓘看了汝南王一眼，正色道：“圣人，汝南王是宗室长者，谋逆这罪名如何能随意安上。”

　　司马柬因为要养伤，不想费心，也因为这种场合需要不好自己定性，就看向贾南风，道：“皇后意下如何？”。
　　贾南风面对卫瓘的强势，也不动气，只温和的笑笑，道：“陛下，三郎孩子气，说话不知轻重。汝南叔祖没想周全是有的，必没谋逆之心。这是汝南叔祖自己谨慎，所以才吓着了。”
　　司马柬点头：“皇后言之有理。”

　　贾南风又让黄门搀扶汝南王坐下，道：“汝南叔祖太过小心了，你的忠心，圣人是知道的，只是太重情谊，才被小人所趁。”
　　汝南王自己心里有鬼，一边谢恩，一边暗自擦汗，心惊不已。

　　卫瓘知道自己已经是辅政大臣了，认为皇后只是在给自己下马威，就不满的问皇帝道：“圣人，如今先帝的周年已到，前个月可以正常素服，今日怎么穿的这般不吉利？”
　　贾南风道：“好叫尚书知道，因为我等觉得自己或许死期将至，怕自己年轻德薄，无人送终，所以才为自己送终。叔祖和尚书深受先帝恩典，既然来了，不妨趁我们还活着替我们哭两声，全了君臣情谊。”

　　卫瓘顿时汗毛都竖起来，怒道：“皇后，这话是随便能说的吗？杨骏已经被抓，你是在疑心我等吗？既如此，请允许老臣辞官回家。”
　　司马玮大怒，冲上去就要打卫瓘：“你个老匹夫，敢大声吼我嫂子，杨骏作恶是你的胆子哪里去了？你还敢撂挑子，你这是做大臣的道理吗？对得起我父皇吗？我打死你。”

　　立春见贾南风脸色，立马就上前挡住司马玮，道：“三郎，他是辅政的臣子，怎么好无礼？”
　　贾南风立马道：“三郎，和尚书道歉。”

　　司马玮哪里肯听，道：“皇嫂你不讲道理，我去带大郎他们去玩，不理你们了。”说着就喊太子、成都王等一起回后宫。
　　成都王、太子见司马柬点头，这才行了礼，跟着兄长/叔叔走了。

　　贾南风歉意向卫瓘道：“阿玮不懂事，来日我让阿玮亲自和尚书道歉。我和圣人并没有疑心尚书，只是尚书也被蒙骗了。”
　　于是说完了就问司马亮道：“这个月初五，赵王和叔祖说，陛下是个看着精明，实际上和安乐皇兄一样，是个操纵于妇人之手的傻子。他什么都不懂，只知道相信太后皇后。这些话可有？”

　　“他还说过，我进宫八个月，太子就生了。这太子在宫外怀的，还不一定是谁的种。圣人这般糊涂，早晚把司马家江山送给外人。这些话可有？”
　　“他还说，宗室里没有比齐王更贤能的了，更何况齐王本来就是嫡长房的嫡孙，不如废了皇帝，另立齐王。有这样的话吗？”

　　汝南王立刻瘫了，道：“圣人，这都是赵王说的，老臣我没有答应呀。我说先皇功高有德，圣人和皇后是众望所归呀。我没有掺合，和我无关呀。”
　　被怀疑血脉，动摇国本，大兴废立的事，司马亮都能装死。卫瓘也没想到司马亮这傻子能掺合到这样的事情里的，他更没想到，皇后居然敢当着圣人、大臣说出来，这说明帝后的感情真的是牢固到一定程度了。
　　太子几兄弟，都长得和陛下先帝很像，卫瓘从来怀疑过他们的血脉。卫瓘正色道：“圣人，老臣并不知道此事。臣深受先帝提拔之恩，又忝为陛下太傅，绝不容许有废立之事的，皇后、太子、整个皇室的名誉不容置疑，请陛下和娘子明察。”

　　贾南风厉声道：“这保证不够，这只是一个普通大臣的保证，不是一个辅政的作为，你没有尽责！当初你让解氏兄弟弹劾我的作坊抢夺民力，耽误农事，我不会生气—对，我当早就知道解氏兄弟是你的人了—因为你这是心系百姓之言！”
　　“当初你和先帝说，安乐皇兄不堪储君之位，‘此座可惜’。我也对你没任何意见，因为你这也是老成谋国之言，这是你做大臣的风骨。”这还是贾南风做司马衷太子妃时期的事。
　　“甚至你说我的父母德行不显，我不堪皇后位，我也没生气！因为我爹是凭能力立在朝堂的，你讲究品德是好事！”

　　“我不管你们当初对陛下，对我有多少意见，只要是心怀国家，出于公心的，我都能容得下！”
　　贾南风说到激动处走到卫瓘面前，问道：“现在，卫尚书，你摸摸自己的良心，自先帝去后，你真的有出于公心说过话吗？杨骏矫诏，我告诉你先帝命你辅政，你装傻，说杨骏是顾命大臣，有遗旨在。”
　　“杨骏胡乱封赏，以至于消耗掉国家多年积蓄，你有没有出言制止！你的大臣风骨何在？杨骏把那么多不合适的人放在紧要位置上，你身为吏部尚书可有一言半语？”
　　“杨骏刺驾，你可曾独自求见，关心过陛下？”
　　“如今汝南叔祖，要把全京城紧要位置都许给宗师及其亲党，你可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