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亡国皇后要自救》六如郡

127、二司马入朝

　　世家当然不能坐以待毙。在聚会后，这些世家除了混日子的，其余有政治野心的，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即将进京城的顾命大臣——汝南王司马亮。
　　卫瓘的定位和他们有冲突，他们找到卫瓘面前，也不过是做马仔而已。假如司马亮能够把卫瓘弄下去，中枢重臣也许就要换人了。

　　但是司马亮会按照他们的意愿做事吗？不可能的。
　　无数的世家通过各种手段释放善意。一路上各路宗室王爷也是亲自拜会或者派子女前往致意，希望司马亮这个宗室老前辈能够给子侄们一些好处，大家一起好好升官发财。

　　我们知道，司马亮是个很胆小的人，就算他做了辅政大臣都不敢和杨骏呛声。他敢得罪手握重兵的同宗王爷吗？
　　现在皇帝诏令他进京主政，他知道自己除了辈分大，没有别的功劳政绩做辅政王。

　　他以为杨骏不与宗室共富贵，所以才身死国灭。要吸取杨骏的经验教训，就要能够和别人共富贵。在他这里，这个“别人”特指司马家宗室。
　　于是乎，他对同宗的亲人大为热情，许诺这个、许诺那个，只希望借此能够买得辅政坐得稳位置。

　　探子把司马亮的行动报给司马柬时，司马柬几乎不曾气死：“汝南王是来做皇帝的吗？大将军、上将军、北军中侯、河南尹、洛阳令、各部尚书、豫州刺史，他都敢许给那些王室？”
　　说实话，这比杨骏还糟糕。杨骏最起码是外戚，他还是任命了一些有才能无地位的寒门子弟如文鸯等人。司马亮他不管人贤能与否，也不管你是寒门还是士族，他只想把所有的好官都给司马家做。

　　贾南风能够理解司马柬的气愤。司马柬开始还寄希望于汝南王进京了能够作为宗室辅弼皇帝，没想到人家准备直接搞乱你的江山了账。
　　本来让大臣坐冷板凳，准备拖到帮手到来，没想到帮手没来，来的是杀手，这谁能忍？

　　可事情还是要解决的，贾南风道：“二郎，我们赶紧命琅玡王也进京吧。”
　　司马柬想到琅玡王是第一个向先帝提出立他为太子的人，也认为叫来琅玡王是个好主意，他点头道：“琅玡叔祖相对是个明白道理的，或许能够劝住他。”

　　“二郎，汝南王已经允诺了诸王。那这种逼迫汝南王食言，让诸王失望的事情，太得罪人了。只能我们自己亲自出面做。”
　　贾南风想的自然没有那么光明磊落，她准备请司马亮好好吃顿饭。他要是愿意把愚蠢的话吃进去，那就呆在京城做个橡皮图章。他敢硬扛着，那就滚回去吃自己吧。留着琅玡王在京城辅政，也能震慑诸王。

　　司马柬的麻烦事还不仅仅在此。没过多久，楚王司马玮也上了折子，表示他想他爹和他兄长了，要回京城。
　　司马柬更气了：“他来凑什么热闹？！阿爹临终前交代的很多次，让他乖乖镇守楚地，现在他来这一出？”
　　虽然大臣们在朝廷上给他很多难看，但是司马柬都不是很担心。这些事情无非是受点气罢了。

　　只要楚王、淮南王这些亲兄弟好好的在封地里呆着，洛阳这些人根本就不敢铤而走险，只能搞些小动作恶心人。
　　现在楚王闹着要回洛阳，近枝王爷都聚集在京城。万一真有二百五兴兵作乱，那就被一锅端了。
　　现在你兄长皇位还没有坐稳呢，你就这么呆不住？

　　贾南风倒是很了解楚王，她道：“阿玮无非是觉得我们在京城孤立无援，想回来帮忙罢了。他是友爱兄弟，没有坏心眼儿的。”
　　司马柬根本不想说话，自己弟弟是个二傻子，能怎么办？“他……”

　　贾南风提醒司马柬：“阿玮性子最急，我们不允许他回来，要是他忍不住抗旨回来了，那我们把他怎么办？”
　　你惩罚吧，这是自己亲兄弟，又是回来给你张目的，岂不是寒心？要是不处罚，那以后藩王有样学样，抗旨回京，怕不是乱套了。

　　司马柬想到这两难的境地，就心塞，道：“他想回来，就让他回来吧，不过，让阿乂代替他先去楚地。”反正最起码要保证有两个亲弟弟在外面。

　　司马乂去荆州的路上，遇到了司马玮。兄弟俩久别重逢，没来得及嘘寒问暖，司马玮就把司马乂骂了个狗血临头。
　　司马玮道：“杨骏、羊琇这些混蛋，都骑在阿兄头上拉屎了，你就看着？！你就一句话不说？！你不骂道他们脸上去！”
　　“你的胆子被狗吃了？！你怕什么？你是阿兄的亲弟弟，阿兄肯定会护着你的，你只管冲上去呀！你个没用的东西！”

　　同胞的哥哥骂弟弟，理所当然。司马乂又委屈又羞愧，哭着道：“阿兄，你都两年没见我我了。”一见面就骂我。
　　司马玮不耐烦道：“哭哭哭，你就知道哭。有什么作用？阿兄他们为难，我们不去帮扶。阿兄没了权势，那我们在外面，谁庇护我们？”

　　过了好一会，他们兄弟才交流了宫中母亲如何如何。次日就驿站分别，一人南下，一人入洛。

　　其实历史上，司马衷的弟弟们都很听司马衷和贾南风话的。他们对哥哥比别人忠心的多，只是太年轻了，轻易就被老油条算计。身在皇室，平庸又想染指重权，肯定会被搞。
　　即使是贾南风让司马玮杀司马亮，也是因为司马亮自己掌权，要把皇帝的亲弟弟排挤出去做藩王。

　　贾南风当时未必是真的想司马玮死，只是杀了司马亮，不让司马玮背锅，皇帝也无法让扶风三王和其余远支宗室满意。所以贾南风才在张华的建议下，不得不让司马玮背锅。
　　而她这种行为，又导致她失去了近枝王室的支持。

　　现在的贾南风一直很注意维护这些小兄弟的关系，况且亲兄弟之间同气连枝，司马玮哪里能不为亲哥哥考虑的？即使是司马乂，他也是太小太老实，并不是不想帮助阿兄。

　　咱们且说回汝南王司马亮。汝南王被各路王爷和世族奉承的飘飘然，满以为自己就是摄政王，掌天下大权了。
　　他志得意满的对王妃道：“幸亏我当日跑得快，如今贾充自死，三杨俱败，皇帝兄弟都吓得在外地不敢回来。皇后父族，母族全没个能用的人，合该我享有这万方朝拜。王妃呀，如今我可不是当年的汝南王了。”

　　汝南王妃挥退了所有的婢女黄门，笑且怒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如今我可是比当初齐王妃风光多了，都是托王爷鸿福。只是有一样我要提醒王爷，武帝托孤，你到底没有尽力。”
　　“再说了，贾充到底是于我司马家有大功劳的，你这般幸灾乐祸，叫人家听了算什么？我听说，现在洛阳城的士民为尊者讳，都不敢提贾充当街弑君的事。可见贾氏的威望呀。”

　　当年高贵乡公率兵攻击司马霸府时，司马亮也不小了，他和兄长司马昭第一次见到这么不讲究的皇帝，惊慌不已。是贾充私下里求见司马昭，说愿意为主君解忧。当时司马昭就感动的握着贾充的手，说：“公闾如果能够为我分忧，以后我必然与公共天下。”司马亮当时也是感激不已。
　　想到这里，汝南王点头道：“我知道的，你看我这几十年，可曾提过一个字？这不是才太开心了吗。往后我睡觉都不提。王妃不是我说你，你自己刚才叫皇后贾氏。”

　　汝南王妃白了他一眼道：“我还不是被你吓得。还有一样，当初皇后大着肚子去军营寻你，希望你能够辅弼朝政，制衡杨骏。你不敢从命，连夜跑了，这才导致杨骏刺驾之事。说实话，虽然皇后对谁都和和气气的，我实在怕她记恨。”
　　司马亮哈哈大笑道：“王妃你怕什么？皇后儿子还是个奶娃娃，她又没有娘家人可以依靠，这才歼灭了杨骏就不得不赶紧请我帮忙，我可是她叔族呢，她能耐我何。”

　　汝南王妃道：“太子总有长大一天，你且收敛些吧。”汝南王刚想说“我知道”，就有黄门来宣皇帝旨意，道请汝南王一个时辰后进宫。
　　汝南王顿时吓了个魂飞魄散，连黄门叫“汝南王，请接旨”都不曾听见。

　　亏得汝南王妃赶紧让心腹封了银两赏黄门喝茶，又问“不知圣人召见我家王爷何事？还有谁同受召见。”
　　黄门摸了摸红包厚度，笑道：“陛下的心思，哪里是奴婢敢知道的？奴婢只领了召见汝南王爷的旨意。可能是楚王回来，陛下想着王爷是尊长，一家人亲近亲近吧。”

　　汝南王大惊失色，道：“什么？楚王什么时候回来了？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听说朝廷一个月前才批准了楚王入京的申请吗？”
　　他怎么回来这么早？是皇后要借他杀我吗？不得不说，司马亮猜中了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