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亡国皇后要自救》六如郡

122、杨珧劝杨太后

　　杨太后被贾南风的心腹带兵封闭在崇化宫，立刻意识到自己可能遇到了宫廷政变。她也是机警，连忙喊人写了很多字条“救大将军者有赏”，然后用箭射出宫外去。只是崇化宫被郭彰带着禁卫团团围住，哪里把消息传的出去？
　　郭彰倒是没敢亏待杨太后，午膳晚膳的饮食都是按时送过来的。只是杨太后哪里吃得下？

　　等掌灯时分，杨珧来到了崇化宫。杨太后惊喜问道：“伯父，是我父亲赢了吗？你怎么这么赤脚散发的过来？”
　　杨珧道：“你父亲拿玻璃盏砸伤陛下，已经被拿下来。我赤脚从杨府走道宫廷，是为了请求陛下饶恕杨家满门的性命。”

　　杨太后道：“不过亲戚家一点小口角，哪里就至于这样呢？我父亲会怎么样？”
　　“你父亲死定了。要是你父亲是向先帝扔玻璃盏，你我早就死定了。”杨珧刚才骗了杨骏，现在看到杨芷也不把皇帝十分尊重，不由得气苦，就对她说了实话。

　　其实这样也正常。要知道历史上皇后、皇太后掌权时，嚣张的多了去。比如说贾南风做皇后，她的侄子都可以欺负皇太子。
　　杨芷和杨骏独揽大权，皇帝又不断优容。他们真的把司马柬当作被继母管着的小可怜儿也是正常的。
　　因为蠢人，在贪婪的心思和别人的刻意纵容下，是可以不断刷新愚蠢的下限。

　　“怎么可以这样？我去找皇帝，我去和他跪下。我要让他饶了我父亲。他要权力，给他掌权好了。他娘子要后宫权力，我也可以还给她。他不同意，我就跪下不起来，我只要我父亲好好的。”杨太后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用孝道来救自己父亲了。
　　“你现在去逼迫皇帝，除了你有孝道保护安然无恙，不光是你父亲，连我们杨家都会死。我、你二叔这些人你不在乎。你娘亲庞氏呢？你二妹呢？你三妹呢？你想要她们陪你父亲一起死吗？谋刺皇帝，罪在不赦！诛九族！你要想想怎么救剩下人的性命！”杨珧寒着脸威胁杨芷。

　　杨芷停住了脚步。她对杨骏是有感情。可她从小到大是母亲亲自教养大的，她也看着自己的妹妹们出生、长大。假如不论及权力利益，只谈感情的话，要是在父亲和母亲、妹妹中只选一个救，她肯定会选母亲和妹妹。
　　她看向杨珧，道：“伯父，我母亲并没有做错什么。”

　　杨珧道：“我记得你以前有个贴身的婢女，她试图偷了你的珠花出去卖。她的亲人也没做错什么，但是全家都被你母亲送到矿山了。我们一家现在就是砧板上的肉，想活想死，就看你了。”
　　杨芷被吓住了，她就像落入陷阱的小兽，能够意识到自己面临的危险，却不知道怎么办。她只能把目光投向亲伯父，到：“伯父，我做什么，才能救我的母亲和妹妹，救杨家？”

　　“陛下是个孝子，他要先帝最开始的圣旨。把那份圣旨拿出来，你母亲和你妹妹就可以陪你在崇化宫安度日月，我和你二伯可以带着你父亲的尸体回老家安葬。拿不出来，你是皇太后，你不会死，恐怕我们全家都要没命了。”
　　杨珧嘴上这么威胁杨芷，可他真的担心会不会先帝的遗旨已经被杨芷毁掉了。

　　“真的吗？我拿出遗旨就可以？伯父，你等等。”杨芷立马亲自到榻前拿了个匣子过来，用手摸了半天，才依依不舍地递给杨珧。

　　杨珧打开匣子展开圣旨一看，居然是皇帝亲笔写的。内容和杨骏述说的一样，且和皇帝临终叫地大臣一样。本来嘛，要是皇帝只想让杨骏独掌大权，为什么在临死前，特意叫司马亮、卫瓘、荀勖能留在身边呢？
　　只是他就不理解了：“你既然已经够胆偷改圣旨了，为什么还留下先帝亲笔书写地圣旨呢？总不能是不敢烧毁吧？”

　　杨芷指着遗旨里的几句道：“伯父，你看，在这里，先帝特意夸我德行出众、关爱后宫、抚育皇子皇女，是他的好配偶。要皇帝皇后好好孝顺我。等我死后要我能如同堂姐那样和先帝合葬。”
　　“就这？这是先帝怕你爹搞出祸事，希望给新帝一个保全杨家的借口呀。”杨珧也无语了，他没想到自己侄女这么恋爱脑。

　　杨芷又哭又笑道：“伯父，旁人都说先帝最爱堂姐，我和堂姐长得最像，肯定会受到宠爱。可是先帝封我为皇后，只看着伯父的面子重视我，根本不愿意亲近我。我想讨他喜欢，我事事做到最好。”
　　“我不嫉妒胡贵妃他们这些妃嫔，我对陛下夫妻、兄弟慈爱有加。我努力做个好皇后、好母亲。伯父，我嫁给先帝时才十六岁，我比皇后还要小五六岁呀。我就带着个皇后、后母的面具，在后宫苦熬十几年。”

　　“我眼看着先帝流连在年轻美貌的宫嫔，眼看着今上和皇后相爱结婚生子，琴瑟和谐。我的一生呢？就这么无望的葬在深宫中了。我实在没有想到，陛下的临终遗旨对我评价这么高，这么关照。我做的一切，陛下都看在眼里，只是后宫的女人太多了，我又太像堂姐了。”
　　“可后宫再多的女人，堂姐再得先帝爱重，最后被先帝记在心里，写在遗旨里再三嘱托的，只有我一人而已。每当我深夜看着先帝的亲笔，我就觉得，自己这一生才没有白活。我怎么舍得烧掉他？伯父，你看这道圣旨，先帝对我的爱重，会写在历史上的。我怎么舍得烧它？”

　　杨珧忍不住心疼起自己的侄女。他很怀疑，先帝为了不让继后生出儿子，让杨芷、杨家只能与今上、前太子利益一致，这才刻意不宠爱自己得这个侄女。可怜自己侄女儿就这么青春出嫁，在深宫中白白蹉跎岁月。
　　他想了想，道：“大娘，皇后保证，等你妹妹出嫁，会给你妹夫一个前程。就是你母亲，等到过几年风头过了，也可以和皇后母亲鲁国公太夫人一样，获得一块封地。你在宫中好好的啊。皇后会照顾好你们的。”

　　杨芷带着眼泪道：“我知道，皇后她自己日子过得好，对个庶民奴婢都关照有加，更何况我这种后母。她怎么可能落人把柄？可她杀了我父亲，别指望我念她的好。”

　　杨珧听她这话口气不对，叹了口气，道：“太后，你父亲没有儿子。假如你父亲死了，你庞家舅舅到你家替你掌家，随意把你家的金银珠宝田产赏给他的亲戚，以至于你出嫁时连嫁妆都没有。你是什么看法？”
　　要是这样，她能恨死庞家舅舅。可她不明白：“这和皇帝有什么关系？”

　　“你父亲的做法也是同样的呀！他肆意拿天子的名位财富赏赐众臣，那是在挖皇帝子孙的根基呀。更何况你父亲还胆敢向君王出手呢？如今陛下和皇后已经法外开恩了，我们不能奢求更多了。”
　　杨芷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杨珧道：“你在后宫中或许不知道。天下真的有无数人想要杀掉我们一家的。如今你爹犯得罪对他们来说就是个机会。我们还要靠圣人和娘子的庇佑，才能获得性命呀。你好好想一想吧。”
　　杨珧语重心长的说完，就带着先帝的圣旨走了。

　　司马柬拿着司马炎的亲笔遗旨，流下泪来：“阿爹什么安排都是为了我好呀，只可惜杨骏太贪，毁了阿爹的一片心肠。”

　　次日一早，正是大朝。
　　早上起来，司马柬头还是有些晕。

　　贾南风怀疑是不是被砸出脑震荡了，却也无计可施。她只能劝司马柬取消大朝，休息两天，不要急着去耗神。

　　司马柬按着脑袋道：“昨日里全城封禁，我再不出现，只怕群臣心里不安呀。”

　　就像开会一样，参与的人数越多，越不会讨论什么大事，真正的大事往往是开小会时决定的。
　　大朝会往往是为了体现礼仪上对皇帝的重视，君臣和谐，所以除非换皇帝主动说，很少有人在大朝会找事——地位不够的不敢开口，地位高的会私下和皇帝说。很少会事发突然的给皇帝没脸。

　　所以司马柬道：“左右大朝会没什么事，我去安安百官的心。会后我会召见重臣，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去。万一我不舒服，你替我说。”
　　主要大事，他们夫妻俩早沟通得到一直意见。借贾南风的嘴说话，也正常。

　　他执意要去，贾南风也无可奈何，只得道：“既如此，我要陪你一起去，还要带着太医一起等着你。”

　　贾南风很担心，司马炎以前大朝会没人敢搞事是有贾充等人镇着，二郎以前上大朝会是杨骏镇着。现在杨骏被拿下，朝臣里没有能镇得住且愿意出头的，就怕司马柬被欺负。

　　是，以前杨骏在朝里只手遮天，但无可否认，他和他的党羽对皇帝忠诚度是有的。可今天杨骏被拿下。贾南风真的不敢想象那些被压制的群臣会给皇帝什么下马威。
　　不过所谓疾风知劲草，板荡知忠臣。让司马柬看看朝廷里谁得用谁不得用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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