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亡国皇后要自救》六如郡

121、拿下杨骏，杨珧投诚

　　贾南风挥挥手，阿七即带着众女武士上前去。是的，这回贾南风来太极殿，带的根本不是昭阳殿的宫女，而是明德堂千挑万选的女武人。她们可以轻易而举的拿下杨骏。
　　只是贾南风恨急了杨骏，非要让他自己的甲兵擒拿下他，这才好让他心胆俱碎。

　　那两个甲士也是有父母兄弟的，他们彼此使了眼色，就双双上前去，道：“大将军，对不住了。请你束手就擒。”
　　阿七亲自带着人盯着甲士和杨骏。

　　红叶赶忙拿了干净的热水来，贾南风亲自给司马柬洗伤口。司马柬疼得一抽一抽的，还道：“南风，我无事。”
　　这时门外传来孟观的声音：“圣人，娘子，下臣孟观奉命前来。如今外面甲士已经束手。太医正在门外，请圣人开门。”

　　贾南风看了看司马柬的脸色，手一挥，宫女们打开了门。果然外面捆着几百个脱了甲的士兵，太医连忙进来给皇帝治疗。
　　贾南风又问：“皇太后处可还安全？太子处如何？”

　　孟观道：“郭将军亲自带人保护崇化宫，张给使在东宫保护太子与两位皇子。”
　　贾南风这才放心了。

　　是的，太极殿中，根本没有所谓的皇后翼蔽皇帝之类的事。这不过是裴頠自己很厌恶杨骏，编出谎话骗杨珧投降而已。
　　也亏得司马柬犹豫了半天，选了裴頠做使者。别看司马柬敢和贾南风开张宾的玩笑。像裴頠这种前未婚夫级别的，司马柬根本就不敢提这事。

　　只是看遍了全朝堂，只有裴頠身份最适合。他是贾家的亲戚，杨家败落，他们这些新外戚就会上位，保密肯定没问题。
　　裴家和杨家关系还成，能够受到杨珧的信任。他的新外戚身份说出帝后的承诺，杨珧才可能相信。——皇后会是最想要新旧外戚平稳过渡的人。假如她对旧外戚下狠手，那么将来太子长大成为皇帝，新外戚又将如何对待贾家？
　　再加上河东裴的姓氏和裴頠自身的才干。只有裴頠最合适。也亏的他办得妥妥贴贴。

　　在裴頠的劝说下，上将军府大门打开，杨珧、杨济这两个京城臭名昭著的“三杨”脱掉了一切纹饰，穿着布鞋，披着长发走出了家。
　　跟在他们身后的，是文鸯等十几个不带盔甲和兵器的门人。
　　他们一路向宫门走去，即使有杜预戒严，禁闭的各位王公府邸大门后，也有着一双双眼睛在看着。除了杨骏的亲戚，大都是称心如意，想着三杨坏事，自己就更有机会了。

　　杨珧等到底是上将军，皇帝特意让他们从正门入太极殿。
　　杨珧一进了正殿，就见到皇帝头上包裹着白色的丝帛，里面隐隐约约还渗透出血来，他跪着用膝盖行走道司马柬面前，道：“圣人，老臣有罪呀。”

　　司马柬按着头不想说话。贾南风道：“叔外祖，圣人为杨骏外公所伤，疼痛难言。然而陛下不会忘记叔外公对先帝的忠诚。叔外公对长乐公的爱抚，对圣人的维护，圣人铭记于心。先皇、先皇后临终要求善待杨家，圣人也不会忘记。”——你弟弟犯事了，死定了，但是你有功劳，你家会没事。
　　杨珧大哭不已，道：“老臣不过是弘农普通人家，因为联姻帝室才获得超乎能力的重用。如今杨骏居然如此对待君父，老臣死去又将如何面对先帝。”

　　贾南风道：“叔外祖一力主导的占田制、户调式，对于国家的功劳，会史书中记载。只是朝中掣肘太多，无法令叔外祖一展抱负。”
　　杨珧与抱着司马柬的脚大哭。司马柬也哭。两人演示了君臣间相知相得却不得不分离的苦情剧。
　　贾南风道：“叔外祖，我和陛下是这么看的。皇太后无恙安居，庞氏及诸姨不可以有诰命、封赏。不过等诸姨出嫁，其夫可以获得更多的立功机会。”

　　虽然杨骏这事和旁氏无关，可庞氏作为杨骏妻子，既然夫荣妻贵，那丈夫死了，怎么给她封号？贾南风可以给钱他们，国家封号还是要慎重。就算将来因为皇太后而封爵位，现在是不方便封的。
　　杨珧自然一番谢恩的话。

　　贾南风又道：“另外，叔外祖与二叔祖的官职肯定要去掉。叔外祖可以承恩公归乡，二叔外祖可以亭侯归乡。此番回乡，好生在族中选个儿子，好生教养。等长大了，可以入东宫做个郎官。”
　　去职，爵位也降了，只是这种惩罚落下来，杨珧心里安定了。

　　我们前面说过，杨家三兄弟，都没有儿子，这也是司马炎放心任用他的原因。现在贾南风许诺给杨珧杨济的嗣子郎官，这就是许诺弘农杨氏下一代不会阶级滑落，也保障了杨珧在族中的地位。这些都是他们夫妻提前商量好的待遇，不过是贾南风代司马柬提出来而已。
　　杨珧喜出望外，道：“老臣选了儿子，一定好好教记住他圣人与娘子恩德。”

　　贾南风又看向文鸯，道：“这番是你带头跟随卫将军的。我记得叫文鸯。是吗？”
　　文鸯连忙行礼道：“正是下臣。”

　　贾南风立马对司马柬道：“圣人，这个文鸯以前跟着兴平王出征，打败秃发树机能（这是在马隆出兵杀掉秃发树机能之前），十分勇猛。杨骏任命的官员，大多数都会被清退。如今文鸯既然有武力又重情义，不知道能否任命他为弘农太守，以保证杨家在当地的声望。”
　　司马柬点头，道：“可。”

　　文鸯喜不自胜，他当初愿意追随杨珧，未尝没有刷个忠于故主的人设，如今能得到靠近帝都的富郡太守，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杨珧也没想到皇后连地方官员的态度都周全道，直接给换了个自家门人做太守。惟有谢恩而已。

　　贾南风道：“叔外祖不必忧心。不单是弘农太守，即便是司州刺史，陛下也必定选派一个和杨家有旧的。”
　　杨珧感念不已，道：“圣人，裴公说，先帝曾经留下另一份诏书，有这事吗？”

　　司马柬勉强扶着头，道：“父皇开始和我说的辅政，并不止杨骏一人。只是宣读圣旨时，有太后背书。朕不能当众质疑母亲。”
　　杨珧所有的顾虑都被皇帝照顾，此刻就道：“臣愿意为陛下分忧。”

　　杨骏被关在皇宫的偏殿里，他又是后怕又是气愤，他见到兄长简直是见到了救星：“阿兄，你来了，你救救我呀。你快派人去禀告太后呀。”
　　杨珧见有人看着杨骏，就问道：“不知道能够让我们兄弟私下里说几句话？内官请放心，我有杨家满门在外面，一定不令陛下难做。”

　　看守的黄门看了看孟观的脸色。孟观恭恭敬敬的给杨珧行礼道：“杨公请自便，只千万留意圣人的名声。”说着就带了黄门离开了。
　　杨骏没有受到国法审问，一旦发生了意外，皇帝的名声会受到巨大损害，这也是皇帝一直派人看着杨骏，保住他的性命。

　　杨珧当然不会故意搞死杨骏让皇帝声名扫地。在内官离开后，他狠狠的打了杨骏两耳光：“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你如何敢对陛下动手？”
　　杨骏被打了个头晕脑胀，抱怨道：“阿兄好不讲道理。我并没有打圣人。是贾氏女欺人太甚，我气不过，朝她扔了几个杯盘。圣人自己要去替贾氏女挡着，这才受伤的，与我何干？”

　　“圣人不能冒犯，难道你就可以对皇后动手吗？”杨珧不知道自己的弟弟怎么蠢成这样，他以为人家皇后叫他外祖父，他就真是长辈了？他以为人家皇后对太后毕恭毕敬，你就可以扔人家盘子？
　　杨骏哭着道：“阿兄，我已经知道错了。陛下会杀了我吗？你帮我说说情，我愿意回弘农做田舍翁。”

　　杨珧把杨骏的头按在自己的怀里，闭上眼睛骗他道：“三郎，你是圣人的亲外公，他怎么可能杀你呢？只是你做不了大将军，也做不了太傅了。”
　　杨骏欢喜道：“那也可以，我只要承恩公就可以了。再不然，承恩侯也行。”

　　杨珧道：“你对圣人动手，这是叛逆，你什么官职都不可以有。圣人和皇后说，只要你交出先帝真正的遗旨，你就可以活着走出皇宫。三郎，能不能回弘农，不在我，在你呀。”
　　杨骏愣住了：“阿兄，先帝灵前宣布的圣旨就是真的呀。我和大娘让何邵写的，先帝临终点头赞同了，这不是真的难道是假的？陛下是不是说开始的圣旨？他怎么知道还有别的圣旨？”

　　所以杨骏是真的偷改圣旨了？杨珧道：“陛下，是先帝的继承人。先帝的遗旨怎么可能不告诉他？当初宣读圣旨时陛下脸色就不对。要不是皇太后用孝道压着，怕是当时陛下就要找你要。三郎，现在你又做不了大将军了，何必藏着那道圣旨呢？”
　　杨珧又催促他圣旨在哪里。杨骏摆手道：“这圣旨在皇太后那里。我怎么拿得出来？阿兄你去让皇太后把圣旨拿出来，好歹救了我的命。”

　　杨珧是个周全人，他仔细问了杨骏先一道遗旨的内容。杨骏对兄长毫不隐瞒的说了。
　　杨珧听了真遗旨，忍不住就悲从中来，道：“三郎，你好生糊涂。你要是不改圣旨，现在没准还可以做大将军。怪不得满朝都说先帝圣旨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