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亡国皇后要自救》六如郡

100、请齐王离京

　　张华倒是比较好解决。当羊琇找上门去提亲时，他喜出望外，当下就答应了。
　　羊琇问他齐王如何时，他还说道：“天下的贤德之人，能超过齐王吗？某必不敢违背士人之望。”

　　皇帝想要他孙女做太子妃，张华自然知道。问题是他张华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出身卑微，没有亲戚故友在朝堂，哪里有资格参与王储争夺战呢？如贾充齐王羊琇等人，即使争夺权力失败，也不会丢掉王公之位，像他张华敢掺合进去，全家都要死光的。
　　他既不敢帮着皇太子对抗齐王，也担心贾充帮着二皇子谋嫡。如今有了伐吴的功劳，再和簪缨羊家嫡支联姻，已经超乎张华的期待了。所以他很乐意接着这次机会把孙女儿解救出来。

　　皇帝知道张华答应羊家求婚时，几乎气炸了，和杨珧道：“张华出身贫寒，是我一手提拔过来的，如今他居然背叛我！”
　　有人不想给皇帝当刀子使唤，也算是正常吧。毕竟和自己这种近亲豪门比，张华是太单薄了些。杨珧是个厚道人，就劝道：“圣人何必生气。张华这还算君子，万一他许婚太子，却首鼠两端，那才叫为难呢。”

　　皇帝想到贾充在宫变时的骚操作，也无语了，半天才道：“说到底，还是太子的亲戚才是贴心的。伯父，难为你了。”
　　于是他们君臣接着再说如何赶齐王回京的事。这暂且不提。

　　却说羊琇在解决了张华这个麻烦后，又派人去洛阳城散步谣言。哪里知道事情的走向完全不按他们想的来。世家豪门根本就懒得搭理贾家，低等豪门不敢得罪贾充和皇帝。
　　至于平民——
　　羊琇门人：“你知道吗，贾家的三女儿，出家做女冠的那个，出了事。”
　　路人甲：“我知道呀，明德真人，真人怎么了？”

　　羊琇门人：“他以前不是太子的妻子吗？”
　　路人乙：“我知道，后来我们真人就出宫了，到底真人怎么了？”

　　羊琇门人神神秘秘：“她现在和太子的弟弟二皇子好上了！”
　　路人甲：“啊，你说的是真的吗？那明德这人不就又要做王妃了？二皇子会待真人好吗？”

　　羊琇门人：“他们好着呢，现在明德真人都怀了崽，要趁着大肚子前赶着办婚事呢。”
　　路人乙：“你说的是真？太好了，咱们明德堂有小主人啦！二皇子俊吗？配得上真人吗？”

　　路人甲：“二皇子呀，应该很俊吧，我有一回去送麻，远远见过，个子高挑，俊的很。小主人肯定也俊！”
　　路人丙：“什么时候大婚，我们是不是要送一些米、面给真人，啊，瞧我忘了，给王妃。”

　　羊琇门人：“这种未婚先孕，兄弟共妻，你们不觉得她不守妇道吗？你们脑子呢？”
　　路人甲、路人乙、路人丙：“你这歹人，敢出口骂明德真人，找打！”
　　于是羊琇门人在各个场合被打的满头包，也不敢回去告状，怕主子怪自己办事不利，要去找晦气吧，打人的太多，被套了麻袋，找谁去。

　　要知道，京城附近，先不说贾南风照顾的军士家属，也不说贾南风开的职业学校，也不说灾荒困苦时贾南风给的无息借款，就连几百亩地的小地主家，都有人给贾南风送货，打工。
　　这些人的生活，是实实在在的随着贾南风的工坊越办越大，变好了。以前挨饿的，可以养活得起娃了，以前吃稀的，可以吃干饭了。
　　士人总以为百姓傻，什么都不懂，但是谁让他们吃饱饭，穿暖衣，他们清清楚楚。更何况张毅、白雪、惊蛰、白露他们还时刻教育呢？

　　他们老百姓最怕的就是万一贾南风的丞相爹死了，就保不住明德工坊，产业被别的贵族夺了去。那他们这些打工的就惨了。别的士人怎么对待百姓他们可是看的真真的，就是你没得罪他们，他们的管家都可以为了吞你残页罗织罪名给平民呢。要不然就趁着灾荒逼别人卖田卖地卖儿卖女的。

　　如今贾南风能够嫁给皇帝的亲儿子，还怀了圣孙，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吗？在他们眼里，皇帝的亲儿子，将来妥妥的王爷，谁敢欺负？这样他们不就可以长久在贾南风麾下打工吗？

　　至于兄弟共妻、未婚先孕，这些道德上的些许瑕疵，怎么比得上自己的切身利益。
　　人家普通百姓是穷，但哪样对自己好还是分的清的。现代打工人求职，难道不去看工作强度、福利待遇，反去看老板是不是道德完人吗？开什么玩笑。

　　司马柬也觉得自己的待遇变了，他来往与洛阳城和明德学院城之间，以前路人都是避而远之，现在会有人凑过来问他是不是要跟明德真人晚婚了，他点了头，来人就会喜笑颜开，把手里的瓜果、粮食、有时是花草或者漂亮的石头送给他，说是给他的新婚贺礼。
　　皇帝听说这事哈哈大笑，对皇后道：“朕常听说，夫荣妻贵，倒是头一回见到父凭子贵的。这二郎的嫡长子一出生，我就万事无忧啦。”

　　贾南风的第二次婚礼的确比较仓促，好在规格比较高，其一是纳征使者琅琊王司马伷，主婚的是齐王，来往宾客都是高官显宦，其次双方的聘礼嫁妆，尤其是嫁妆，更是丰厚的空前绝后，就是观礼的齐王党羽，也是妒忌艳羡不已。随便一个产业都能够兴旺家族呀，这便宜到底给二皇子得了去。

　　婚礼成礼后，司马柬欢喜的握着贾南风的手道：“南风，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贾南风也拿头靠着司马柬，心里道：“从此，我也算有人和我分担了。”

　　现在的皇后是杨皇后的堂妹，年龄才二十多一点。她娘家伯父杨珧、杨济是太子的伯外公，又是贾充的盟友，所以杨皇后对贾南风十分关切，并没有摆什么架子。
　　就连司马柬，皇帝也不许他上朝，道是：“你好生在家照顾好了你家二娘是正经。上朝的事情，什么要紧。”
　　司马柬也欢喜的应了。

　　司马柬结婚了，但因为没有封爵开府，婚后还是在皇宫里长庆宫住的。张华倒是看着共事之谊，向皇帝请求给二皇子分封。
　　皇帝厌恶张华首鼠两端，不愿意让儿子受张华恩惠，就拒绝了，只让他以大国王爵的规格办婚礼。

　　司马炎把二儿子关在宫里陪贾南风，倒不是真为了接皇孙，而是他准备做一件大事，他希望二儿子和这件事完全没有关系。
　　这次伐吴论功行赏，齐王益封五千户，一个庶子被封了王。其余贾充，杨珧，王浑、王睿等人各有赏赐不提。

　　杨珧上了一个奏折，说历来藩王要镇守四方的，齐王是陛下的亲弟弟，德高望重，请求陛下为国家割舍友爱之情，令齐王去齐地。
　　这奏折一出，群臣大哗。谁不知道齐王是作为继承人留京的呀。就算你现在食言要让自己儿子当皇帝，那也不能直接扔出京城吧？

　　羊琇这种铁杆齐王党，当场就大骂杨珧道：
　　“杨珧你装什么糊涂！齐王是太子的亲叔叔，圣人的亲弟弟，你以为凭借裙带关系，就想离间天家兄弟吗？如今齐王天下人望，四海归心。洛阳城谁不服膺？！你排挤齐王出京，是什么居心？！难道你以为排除宗室就可以自己执政吗？你这乱臣贼子！”

　　其余齐王系大臣均是怒目看着杨珧。
　　贾充病重请假，其余如王浑、张华等人也是拿眼睛盯着地上，一句话不说。

　　杨珧冷笑道：“羊琇你自己心里有鬼，就当别人和你一样肮脏。既然齐王如此贤德，那自然不会贪恋京都繁华，愿意为兄长和陛下把守边关的。况且陛下爱弟之意，事事关心，只是国事艰难不得不如此而已。你为了一己私心，不惜挑动天家骨肉相残，不顾天下生灵涂炭，你才是乱臣贼子！”
　　这就是内涵羊琇宫变之事了。这事如今是不好再提，羊琇气的道：“杨珧你含血喷人！”

　　他转身就看向皇帝，道，“圣人，齐王虽然是景皇帝的嗣子，但如今景皇帝和我姑母弘训太后已经归天，天下万人无不奉陛下一系为天下主。只是齐王到底是你的亲弟弟，文皇帝和文皇后（即皇帝的父母司马昭和王元姬）临终前的遗言，都是希望你们兄弟齐心，万勿相疑。如今陛下忘了父母的嘱托吗？”

　　羊琇的本意是承认皇帝一系的皇位继承权，以图换取齐王留京。然而他拿出先帝和先皇后的临终遗言，仿佛皇帝不留齐王就是不孝，不配做儿子和皇帝了，简直把皇帝气的发昏。

　　这种涉及到他儿子生命的事，他自然不惮于得罪人。司马炎当场就冷笑道：“稚舒是以为朕是个不孝子吗？！齐地，是天底下最膏腴广阔的土地。淮南反叛多次，吴地新归，朕让齐王，完全是为了国家长治久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