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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逐出 ...

  •   蒲勉这话音刚落,方坐下的两人神色剧变,良久的沉默后,周宣道:“你是指留仙宫,还是范天良?”

      “我知道你想现在就将范天良捉起来,”蒲勉坐下,“留仙宫不能查,那九个人嘴里含毒,势要见血。方才青文问我是否知道他们是谁,我没有说,这些杀手指明了我是个倒霉的。这意味着什么,子游,你不会不清楚。”

      周子游脸色实在难看,他砸了下桌面:“是我连累了你们。”

      他们二人刚从生死边缘缓过神,楼问非神思混乱,看向蒲勉:“侯爷说留仙宫不能查,是因为,范天良身后可能有皇室……”

      见他犹疑支吾,蒲勉直截了当:“陛下。”
      他又顿了顿,补充说,“或者,不止一个,陛下,荣王,以及长公主,随便是谁,不简单就是了。”

      门外有人敲门,蒲勉朗声道了句“进”,松端提着药匣子、端了盆清水,进来低声道:“公子与大人们谈正事,我便没有叫大夫靠近。”

      蒲勉点点头,脱去褴褛的朝服,登时,浅色的中衣带着斑驳的血迹,几道骇人的伤口显露于人前。
      他说:“腿上的我自己来。”
      松端应是,拉了个椅子坐在蒲勉一侧,替他清洗伤口包扎。

      “若不是有雪中,”周宣不忍地偏过头,“怕是我爹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蒲勉看了他一眼:“不是什么致命伤,子游害怕了?转过脸去。”

      “如果如侯爷所言,不仅留仙宫,最好是范天良也先不要查了,”楼问非沉声说道,“否则就算是周大人的官职还在,性命……”
      周宣随手往他身上扔了个果子:“乌鸦嘴快闭上吧,我是要长命百岁的人,懂不懂啊。”

      松端清洗伤口的速度很快,蒲勉没有感觉到多少疼痛,他道:“这段时日,我会安排人手暗中保护子游与楼大人的。”
      楼问非思忖一会儿,坦然道谢:“多谢侯爷了。”

      “也不是说就此放弃,”蒲勉活动了下手臂,确定没有伤及筋骨,他看清了周宣和楼问非脸上的不甘心,“暂且按兵不动,找个合适的时机,捉了他范天良便是。”
      他站起来,对松端说:“送两位大人回房歇息,不要忘记煮碗安神汤送去。”

      楼问非跟着起身;“今夜便不打扰侯爷了,下官须得回衙门处理那些刺客。”
      “我已经吩咐他们不可声张,”蒲勉送楼问非出了书房,“能瞒住多久,看楼大人的本事了。”

      楼问非走后,蒲勉回头看向头疼的周宣:“赖在这里做什么?不去抓紧睡一觉?”
      “明日不上早朝,”周宣有气无力,“想喝酒,但你又不能喝。哎松端?”

      松端收拾好沾血的毛巾,没有抬头婉拒:“真是不巧表少爷,我家娘子禁止我喝酒,再说,我还得伺候公子呢。”

      周宣长长叹气:“我怎么这么倒霉啊雪中!!!怎么能和……扯上关系呢!莫名觉得,很快就要脑袋不保了呜呜呜!”
      “早说了,让你去国寺祛霉运。”

      周宣:“我公务忒多,脱不了身……嗯?你府上现下不正有几个仙君在吗?我今夜可亲眼看见了,那位应仙君是个有真本事的,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消失不见,我明早去找他拜拜!”
      松端搀起他:“表少爷,这都快子时了,您啊,先回房歇息吧。”

      他们踏出了书房,只剩下蒲勉一个人,终于是闲暇安静下来,他眉头紧锁,有多余的心思去想今夜发生的事情。

      松端没想到自家公子只穿着中衣站在书房门口沉思,他放重脚步走过去:“公子,我打了些热水,擦擦身体再睡?”

      “这范天良到底是什么人?”
      蒲勉扶着门没有动:“如果真的是陛下,又为什么?”

      松端心里打着鼓,他去书房捡了备下的斗篷为蒲勉披上:“连两位大人都在想不通,又何况是才回京不久的公子?再说了,也不一定是圣上,皇帝想做什么,何必这般大费周章?”
      “你说的不错,”蒲勉心里发凉,不自觉紧着斗篷,“圣意难测,朝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党争!

      忽地这两个字在脑海中闪过,蒲勉猛然手上用力,刚包扎好的一处刀伤立即渗出血,他蹙着眉,瞳孔微颤,脸色苍白,看得松端提着一口气:“公子?”
      “子游和楼问非是被牵连的,”良久,蒲勉无头无尾说了句话,“难,难了。”

      什么难了?
      松端听不明白也想不通,他陪着蒲勉站了一夜,春夜露水重,将缝制斗篷的银狐毛打湿成绺,松端也没有再听见蒲勉说第二句话。

      直到夜色退去,晨阳升起,蒲勉动了,弓着腰猛咳几声,松端给他拍背顺气:“公子?我去找大夫。”
      “不,不用,”蒲勉拦住他,“我去洗漱,请几位仙君和子游来我院子,小松哥,备早膳吧。”

      蒲勉换了身干净的常服,洗去身上的脏污后除了房门,几位客人已经到了,正坐在桌前,听见声响齐齐转头看向他。

      蒲勉勾起嘴角笑道:“打扰诸位了。”
      松端将早膳摆好,蒲勉让他坐下一起吃,继而看向应问璩:“不知应仙君昨夜睡得可好?”
      应问璩一眼瞧出他一夜未睡,神情萎靡唇间泛白,显然是有心事,应问璩收回眼神:“勉郎无需客气。”

      陆饶小口吞着包子,眨眨眼:“蒲大哥平常要多注意休息,尤其是这几天受伤了更需要细心将养着,卧床最佳。”

      “忙完之后会有时间歇息的,”蒲勉的视线落到陆饶身上,“我也有些事情要问陆小仙君。”
      “蒲大哥叫我不语便好,我前段时日来侯府,若不是师叔突然发现了邪祟,我也不会没有等到你,蒲大哥看过信了吗?”

      蒲勉放下筷子,迟疑问:“不语,你与阿昀是好友吗?”
      陆饶嘴一张,差点要说不是好友是道侣,幸而及时听见师弟重咳提醒他,他才将话吞了回去,十分真诚道:“镜昀是我同出一门的亲师兄。”

      嗯?师兄?
      蒲勉察觉到哪里不对劲儿,缓缓挪动目光去看不动声色地应问璩,自己的脸色腾的红了些许,乱,简直是乱得很。

      陆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正低着头在储物袋里找到一个长盒子,递过去:“这是镜昀托我送给蒲大哥的礼物。”

      蒲勉接过来打开,是一把清浅似月光的横刀。

      他握住雕刻着云纹的刀把,许久说:“阿昀的身体,可是好了?”
      “还是离不得耐雪居,只有偶尔下山喂几次猫,不过比我刚认识他的时候好太多了,”陆饶说完,意味不明加上了句,“蒲大哥放心,我一定能把他照顾好!”

      蒲勉略微茫然,他收起横刀,不知该说什么:“那就多谢你了,不语。”
      “没事儿,蒲大哥不用客气的,咱们都是唔唔唔!”
      他的师弟往他嘴里塞了个包子,讪笑道:“吃饭,大家吃饭。”

      周宣这时吃饱了,他看了眼被堵上嘴的陆饶,没有多想去问应问璩:“应仙君,雪中说我最近霉运缠身,但我实在忙,没有闲暇去国寺办法事,想问下仙君可有法子祛人霉运?”

      陆饶将包子吞下肚,赶在三师叔开口之前说:“哎呀周大人,祛不了动不得。”
      周宣懵住:“作何解释?”

      “这是你命中定好的、该有的,”陆饶说着又一笑,“不过我可以告诉周大人,是福是祸皆看本心,做奸做忠皆由本性。”

      “……陆小仙君的意思是,我合该这般倒霉?”
      陆饶身旁坐着的师弟说:“我师兄自幼立志学习相面,从未看走眼过。”

      周宣顿时萎靡不振,他扶着蒲勉的肩站起来往院子外走:“雪中,原是我命苦,命里注定有范天良这个小人作祟。”
      “先在府里歇着,”蒲勉扬声说,“待会儿有事找你。”

      却不想,从未说过话的陆饶的师妹突然开口:“等等,师叔,师兄,是范天良。”
      几人只见几位仙君的神色严肃起来,陆饶捏着自己的下巴:“这么巧?”

      周宣再次挪回来:“几位仙君怎么会知道范天良?难道范天良作恶的事儿已经传到昆仑山了?”
      话刚说完,陆饶追问了句范天良犯的是什么事,周宣坐下一五一十讲了。

      师妹咬唇恨恨道:“他竟敢在人间作恶,着实是应了他的名字,丧尽天良。”
      应问璩敲了下桌面:“犯下大错,理该诛杀。”

      此时几人吃完了早饭,松端未叫侍女小厮,自己起身收拾,蒲勉领着这几位去了自己的书房,说道:“这么说,几位是为了范天良而下山的?”
      “当然不是因为他,”陆饶端着茶碗抿了一口,“不过是顺带罢了,这人本来是昆仑山的一名杂役,犯忌被逐下山,没想到他竟然偷学了法术。”

      蒲勉沉吟,他问:“我有一点不解。”
      应问璩抬眼望向他:“我知道勉郎的疑惑,赵丰白被逐出昆仑山时,是被抹去了与之相关的记忆,范天良,是那条漏网之鱼。”

      旁的好似都不重要,蒲勉和周宣惊惧,变了神色,什么叫做“赵丰白被逐出昆仑山”?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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