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和秋》暮貓人

10、第十章：小绵羊也可以是大灰狼

　　由于发生了圣诞卡小风波，所以於秋刻意疏远迟暮，迟暮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在心里默默疑惑。
　　但是，迟暮觉得也挺好的，如果一直待在一起，感情的苗子起了，大概就再也灭不了。
　　后果并不是现在的她们能承担的。太年轻了，好像什么都有，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承诺说出来很容易，但当现实如洪水般袭来，并不是一言一语可以解决的。
　　喜欢，是喜欢，但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你可以为对方带来什么呢？

　　剩下的日子里，於秋在自己家里备考，九月就要迎来第一个考试。
　　迟暮也没有找她，这让她更确定对方是真的有女朋友，而自己前段时间肯定是打扰到对方了。
　　这让她更加专心复习，似乎这个世界可靠的还是只有自己，别说爱情，连亲情都不可靠。
　　她现在才想起来，之前迟暮跟她说过就算没有人在身后，也要自己爱自己，原来是预防针。

　　「我於秋不需要任何人！ 我只要学习！ 好！ 继续肝。」拿起了数学卷子开始一道一道复盘，翻到倒数第二页。
　　看见了迟暮给她的批注和重难点说明，解题步骤很仔细地写了出来，旁边还有解释，红笔蓝笔黑笔，用颜色分开不同的区域，看得出来很用心。
　　於秋看见这一幕愣了一愣。
　　是的，迟暮其实是对她很好的，但有女朋友的前提下，可能只是对好朋友的关心吧。
　　於秋心想：「是啊。我为什么要远离她，不能做女朋友，不还可以做好朋友吗？对啊我为什么要过度反应！ 我们只是朋友，我为什么要因为她的私事那么难过。我不喜欢她我不喜欢她，只要我不喜欢她我们还是好朋友。 」
　　突然之间像是从浩瀚无边的大海里，看见一个小岛，因而欣喜若狂。但上岛有一个条件，她必须放下过去。

　　突然之间，手机的铃声响了。於秋看了看来电显示，写着来电者：知禾。
　　顾知禾是於秋从小学认识到现在的好朋友，两个人在同一个班上，在学校基本上都黏在一起，喜欢一起看言情小说，看隔壁班的帅哥。
　　「喂？怎么啦？想我啦？」於秋和对方打趣着。
　　没曾想到，对面的知禾的声音颤抖、惊慌失措，好像在逃跑躲避着什么，一直气喘吁吁：「秋，秋，快点来帮我！我在永安广场。她们要打我。」
　　还不等於秋回应完，顾知禾就挂掉了电话。
　　於秋明显是被这突发的变故吓到：「啊？怎么了？！谁要打你？！」立马抓起衣服就要往外走，然后急急忙忙地穿上鞋。
　　「哎，快吃完饭了。秋秋你去哪里啊？」李姨拿着筷子疑惑地问，显然是正在煮饭。
　　「我去一下永安，很快回来。阿姨你先吃。」於秋说完这句后，就立马把门关上了。

　　一打开门，就看见准备去楼下丢垃圾的迟暮。
　　两个人对视了几秒，於秋还是因为事态紧急一语不发地走了，只留下一个匆忙的背影。
　　迟暮意识到於秋是遇上什么事了，立马敲门问李姨，得知对方要去永安，就立马跑到楼下，只看见拐弯处匆匆离开的於秋，心里隐隐约约产生了不安感。

　　没五分钟，於秋就到了永安广场。
　　在一个拐弯处听见方沛沛的声音在怒吼道：「你还敢跑是吧？给你脸，别自己丢了啊。」
　　於秋疑惑：「方沛沛怎麽会在这里？」
　　下一秒只听见手机被摔在地上，有人摔倒在地上的声音，然后就传来女声声嘶力竭地哭喊：「啊！！不要，把手机还给我。」
　　於秋立马反应过来，是顾知禾！ 听声音，那边最少有三个女生，一个方沛沛和她的两个小跟班。
　　於秋没试过打架。让一个毫无体能训练，也没有接受专业自卫训练，去一打三！？
　　於秋心里其实也是害怕的，但是再等的话顾知禾可能就要受伤了，根本没时间让她再想，就随手捡起旁边的铁棍就冲上去，一边走一边吼，也是给自己壮胆地说：「你们干嘛？！」正好阻止了方沛沛一伙人要打顾知禾巴掌。

　　只见方沛沛带着小跟班控制住顾知禾，让她不得不坐在了地上，手机早已被摔得稀碎。
　　顾知禾的脸上满是憔悴，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
　　这个地方是广场里无摄像头的死角，平时也没什么人来，这下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了，於秋装腔作势要打人，假装下一秒就要打在跟班的脸上。
　　方沛沛的小跟班被这一幕吓到，立马放开顾知禾回到方沛沛身后，但意识到来者是一班的「乖乖女」，就又立马肆无忌惮了起来，同时有几个男的从方沛沛身后不远处的小楼梯站起来。
　　为首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大概二十多岁的模样，叼着烟，目光犀利地盯着於秋，眼里闪过了一丝不屑，大概是觉得於秋不知天高地厚。
　　高一点的那个男生，走到方沛沛旁边，搂着她的腰，眼里带着明眼人都感觉得到的宠溺：「沛沛，要我出手吗？」
　　於秋觉得很恶心，心想：「还沛沛，你这个沛沛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说里面的校霸出现了，对方的脸长得还可以，但她这时候却没有看小说的兴奋感。
　　小说一般是校霸爱上乖乖女然后从良之类的套路，但现在却是助纣为虐，方沛沛也不是什么好人，她只觉得现实中的校霸让她觉得恶心。
　　但现在她才管不了那么多，要保住性命要紧。

　　於秋微微侧头小声地询问着躲在身后的顾知禾：「你怎么惹他们了？」
　　「我没有啊，我真的没有！我本来在永安小吃街买吃的，然后她们看见我就立马大叫让我停下来。然后追着要打我，我就一直跑，然后打开电话第一个就是你，就让你来救命了嘛。呜呜。。。秋秋怎么办啊？」顾知禾的声音里带着害怕和颤抖，一直抓住於秋的手，原本顾知禾还能坚强地伪装，但一看到援军，就无法抑制泪水，让眼泪在脸上肆意蔓延。

　　於秋也拿不住办法，但一看把她当作唯一依靠的顾知禾，也不得不伪装起来。
　　「於秋，我看你是不知道你的朋友做了什麽吧？她抢了我姐妹的男人。我是黑白分明的人，你把她留下来，我可以放你走。不用谢谢我，在学校看见我，鞠个躬，叫一声沛姐就好。」方沛沛出言不逊，觉得於秋会屈服于她的势力之下。

　　站在方沛沛旁边一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女生走出来，於秋知道她，叫苏寻，家境清寒，是班里的特困生，成绩虽说不是特别拔尖，但也属于比较好的那批了，而且平日在班里还会帮助其他人同学，比如帮不太舒服的同学接水，去小卖部买点东西，和班里同学的关系都很不错。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会和方沛沛这伙人混上了。
　　苏寻像是换了个人，一点都没有平时内敛温柔的感觉，指责顾知禾与易嘉言走得太近，抢走了她的心上人。
　　易嘉言和於秋、顾知禾是同班的，就是那个坐在於秋后面的男生，带着小虎牙，看上去很是可爱，在班级里也是气氛活跃者，坐在於秋和顾知禾的附近，所以关系很不错。
　　「根本没有，我们只是一起讲题而已。那时候其他同学也在啊。」顾知禾终于鼓起勇气为自己辩解，知道并不是自己做错后，声音也大了起来。
　　「讲题？讲题需要坐那么近吗？需要嘻嘻哈哈吗？我叫他给我讲题，他都不愿意。说要去找你，你觉得你这关系单纯吗？」苏寻眼眶里因激动而浮现出血丝，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张开血盆大口把顾知禾吞了，但更多的是不甘心。

　　听到这里，於秋大概搞明白了什么回事，但只觉得搞笑：「你也挺搞笑。学校不是学习的地方是什么地方，让你来排挤同学吗？那么多时间不拿来学习来搞这些，真对得起你自己。喜不喜欢不是你说了算的，别人要做什么你也没有资格干预，你是他的谁啊？随随便便就可以指责其他人。如果易嘉言真的喜欢知禾，你又管得着吗？」
　　「你管我学习的事？我爱干嘛就干嘛，关你什么事。我现在不是他女朋友，不代表之后不是。你有什么资格批评我？」苏寻黑着脸回道，再补充一句「母亲居然可以对出轨的丈夫视而不见，为了利益吧？你是她女儿，也好不了多少。烂货。跟你的母亲一样蠢。呵呵。」

　　听见这句话，隔壁的方沛沛眉头明显皱了一皱，然后又舒展开来疯狂大笑。
　　虽然林欢总是打骂於秋，但总归那是她的母亲，当年一切的事，不仅仅是母亲的问题，父亲也占了很大一部分，那个三儿也逃不了干系。
　　不管对方怎么说自己，她都可以忍，但是对方现在直接来指责自己的母亲，她有什么资格？她凭什么？而方沛沛，居然还有脸笑。
　　只见於秋眼神变得狠戾，冷冷地说：「噢，你也知道我是烂货啊。那你凭什么觉得，我不会动真格呢？你有时间来指责我的母亲，怎么没时间指责一下你主子的母亲呢？知三当三。好歹我母亲还是个正房，她母亲只能做一个地下情人，见不得光的，你不知道吗？」之后捧腹大笑，愈发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