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混沌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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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钟楼？”
故怜白最先问出声，“这是什么妖物。”
“为钟楼上的独角怪，魁的朱砂变作而成的，青面獠牙，血盆大口。”
“在祸乱了衢州有段时间后，被清观长老镇压在了静水潭底下。”
江道引解释道。
“是凌霄宗的那位清观长老么。”雁回时问道。
江道引顿了顿，点了点头。
“听闻清观长老极其擅长画符，更加精通阵法。”
“那这独角怪是怎么被放出来的？”
雁回时走到故华思床前，看着面前女子憔悴不堪的模样，问道。
江道引摇摇头，右手细细揣摩着曳影。
“那这么说，我这个小女的病有救了？”故母听完他们的对话后，双手紧紧捏着手帕，焦急地问出了声。
“取那妖物的一滴心头血即可”雁回时回道。
“不过——”她话锋一转，问道，“只有看到有人被独角怪追才会得这个怪病，但是故小姐不是一路上都和闺中好友在一起吗，为何她得了，那几位小姐却是安然无恙的。”
“许是卿卿中途有事离开了会儿”故怜白回道，“卿卿自幼就比较爱闹，中途离开也是有可能的。”
“那她没有和你们提到这件事吗？”雁回时又问道。
故父和故母看了看彼此，摇了摇头。
雁回时点了点头，思索了片刻，抬头道，
“独角怪晚上只要看到有落单的行人独行便会一直追着，直到追得那人气绝身亡。”
“我们先去故小姐那晚赏灯的地方，看看有没有独角怪的踪迹。”
*
涯石街是汝南最为出名的街道，长街尽头是条蜿蜒的河，叫乞巧河，每到夜晚，夜幕笼罩，无数有情人聚集在这里，放花灯，诉情缠。
西处是汝南有名的花楼，无数红袖招摇，风情万种的美人倚在栏杆上，缠绵的眼神勾的人心痒。
雁
回时站在一处酒楼前，往前走了几步，就看到了一处被黑暗笼罩的小巷。
那小巷照不到光，雁回时站在光下，往里面探看时，只有彷佛能吞噬人的黑暗。
“那是混沌街”故怜白看到雁回时盯着小巷久久不回神的模样，走到她身旁说道。
“里面住的大多是无家可归的流民和乞丐，有时候，会有些见不得光的交易。”
混沌街么，雁回时往深处看了看，却只看到一片漆黑。
“我们进去看看。”江道引不知从何处闲逛回来了，双手抱胸倚在墙上，他半边脸被黑暗模糊。
“一个月过去了，都没有人向官府报案说有人失踪，也没有人家说自己家中有人失踪，那只能说明，死的是个没亲没故，无权无势，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的人。”
“这里或许能找到答案。”
江道引说完便抬脚走进了巷子里。
雁回时听完他这段话，自觉有理，随后见他走了进去时，刚想跟上去时，忽地想到还有个故怜白在身后。
她见故怜白家里教导的似乎甚是严格，那这地方估计也是不准来的。
想到这个，她转头刚想说话，便见故怜白往后稍稍退了一步，对上雁回时的目光，说道，
“抱歉，雁姑娘，家中父母一再强调不准我踏足混沌街，所以……”
“知道的。”
雁回时打断了故怜白的话语，抬脚跨进了巷子里，转头对着故怜白笑了笑，说道，
“故公子先行回府吧。”
“这里交给我们就行了。”
女子冷冽的声音传入故怜白耳内，他刚想上前一步解释下，却在离巷子一尺处生生停住，犹豫了片刻说道，
“那雁姑娘保重。”
*
这会儿雁回时追上江道引，站在他身旁，有些好奇的看了看四周，走了几步后疑惑道，
“奇怪，怎么一个人都没见到。”
“在这儿呢。”江道引忽地停下了脚步，定定地看着远处。
雁回时顺着江道引的视线看去，只见，三三两两的孩童挤在一起，脸上沾着灰尘，稚嫩的脸庞上镶着一双明亮的眼睛，他们身旁站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他双手干裂，脸上闪烁着诡异的兴奋，瘦干的身体彷佛风一吹便会断掉。
在那老头身前站着个神情倨傲，身着灰色长袍的男子，那男子从兜里掏出几俩碎银，随意地扔到了老头手上，说道，
“诺。”
老头擦了擦脸上的汗，干笑道，“这……这钱是不是给的有些少了？这都是六七岁的孩子，什么都不懂，最好调教了。”
“嗯？”那男子高高扬起眉毛，手指敲打着腰间的长鞭，说道，“你莫不是脑袋老糊涂了，要我帮你开开光么。”
“不用不用不用。”老头听到男子的话后，双手迅速在面前摆动着，双脚往后移了移，眼神有些惧怕。
“嗤——”男子不屑的笑了笑，突然发现不远处站着两个人，那两人隐没在黑暗中，面容看不清，只能依稀辨别出是一男一女，男子右手握住长鞭，大喝道，
“谁——”
“你祖宗。”
雁回时如离铉剑般的冲了出去，带着几分肃杀之气，空气只留下道残影，却邪迅速出鞘。
“铮”的一声，寒光乍现。
雁回时如同泥鳅一般，躲过男子的长鞭，绕到了男子面前，她冷笑一声，锋利的剑锋已经将要接近那男子脖颈处。
杀了他。
雁回时脑子里当时只有这个想法，漆黑的眼眸中彷佛没有丝毫感情。
突然间，雁回时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幅画面，月
色入怀，师傅轻抵着她的额头，浅色的眼眸中似乎毫无感情，她淡淡地说道，
“天生剑骨配神剑。”
“只不过煞气重了些，倒也无妨。”
“拿着这把剑，杀尽天下妖魔。”
“你须得护着人的，这是职责。”
手腕间的束己铃早已响起，一声又一声，撞入雁回时的脑海里，那是只有她才能听到的声音，圈着手腕的金镯不断缩紧。
雁回眼眸低垂，看着手腕间的金镯，抬手干脆利落的一拍，那男子便如同烂泥一般瘫了下来。
铃声渐渐停息，手腕间的金镯恢复了正常大小，只留下道鲜红的印记，配上手腕间白皙的肌肤，看着十分唬人。
老头看着站在一旁雁回时，害怕极了，哆嗦道，“你……你……你是……谁？”
“阎王爷。”雁回时抬眸对上那老头的目光。
彼时雁回时站在黑暗里，一束光照下，落在地面上，她一步一步的走着，脚步声几乎没有，但在老头耳中，却像是催命的符咒。
“索你命的。”
扶着老头倒下的身子，雁回时把他扔在了地上，看向那几个孩子，蹲下身子，用却邪将束着脚和手的麻绳切断。
最前面的小女孩似乎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清澈的眼睛闪着，有些局促，小手捏着衣角。
她调整了下神情，笑了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人畜无害，拍了拍一个小女孩的头，温声说道，
“走吧，往前面一直走，直到去到光的地方。”
小女孩不解地歪了歪头，问道，“哪里是有光的地方？”
“这里不是吗？”
雁回时嘴唇微动，想开口时却发现自己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一般，无话可说。
微风吹动了雁回时垂在脸颊一旁的墨发，遮盖住了雁回时的视线，她定定地看着那个女童稚嫩的目光。
突然，微风停了下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出现在雁回时眼前，他捏着一只荷包，放入了小女孩手中，又往她手中塞了几枚符咒，依旧是用着不着调的语气说道，
“跟他们几个分分，这符咒只需要燃烧就能用，用处都在上面写着。”
“遁地符，千里符……”
“然后沿着路走，走到尽头，向西边拐个弯，有处小屋，她会收留你们的，只需要把这个荷包给她。”
小女孩懵懂地点了点头，似乎还未消化完刚刚发生的事情，她抱着荷包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犹豫了会儿说道，
“蟹蟹。”
“咯咯和解解。”
天空开始下起了小雨，细线连成一片，冲刷着这条小巷，似乎什么污秽都能冲刷出来。
雁回时看着那群孩子离开的背影，她转头看向江道引，他眼神定定的看着前方，察觉到她的视线后，又盯着她右手腕间的金镯默不作声。
雁回时将右手微微向后收了收，装作不在意似的问道，
“你怎么直到西边有个收留孩子的地方？”
“在四处闲逛时看到的。”
西边的破烂小屋子，跟他的屋子有的一比，路过时碰巧看到一个妇女着布衣，身边环着许多未满七岁的稚子，那女子笑容满面，歪头跟着稚子们玩闹，只不过里的太远，未看清那妇女长什么样。
江道引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一遍，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二人，若有所思。
雁回时望着江道引，垂下眼眸，想到。
江道引，有些时候，确实是很靠得住的。
那群孩子呢，会过得很好吗？
想到当时女童毫无阴霾的眼睛，雁回时低下头笑了笑，看了看天，往前走了几步，转头说道，
“走吧，这雨不算大，应该过会儿就会停了”
“嗯。”
江道引看着那抹青绿色身影愈走愈远，他转头将曳影拿在手中，盯着昏迷不醒的二人，自言自语道，
“她有她师傅的束己铃束着，但我没有。”
“□□有律法，凡拐卖人口者，一律从斩。”
曳影缓缓出鞘，江道影整个人隐匿在黑暗中，他手起刀落，一股鲜红缓缓滑下，落在青石板路上。
蒙蒙小雨还在下着，鲜红混在雨水中，显得诡秘万分。
鲜红被冲刷干净，江道引收起符咒，将曳影收回剑鞘，刚刚那副杀气凌然的样子早已不见。
不远处传来了有些急促的脚步声，他偏头看去，雁回时右手扶着墙壁，盯着他，墨发从她颈侧滑落，她开口说道，显得有些焦急。
“你原来在这儿，我还以为你跟丢了，害我一顿好找。”
“你走的太快了，没跟上。”江道引一本正经的说道，右脚悄悄伸出，将正在燃烧地符咒踩灭。
雁回时：？？？？？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混沌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