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私奔在日落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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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是，谢谢老师。”
从里出来的时候顺手就把门关上，在隔绝了对方的视线后方才还显得极为认真的你便瞬间转换了神态。似是觉得有些无趣的垂眼，目光在前方地面那从走廊窗户洒落进来的细碎阳光看了几秒，这才迈开步子。
课间的走廊总是因为两侧聊天的同学们而显得更为狭窄，你小心的避开抱着收来的作业前往教师办公室的同学，原本也还算平稳的脚步最终还是在身侧不知名的同学那个重重的喷嚏下加快了起来。
进入金秋的十月后好像阳光也变得懒洋洋起来，偶尔上午阴天下午会稍微出点太阳，可就是这样的天气反而在街边和校园内落叶的衬托下更加带上了几分寒凉的味道。正巧进入中旬后天气变得有些难以捉摸，天气预报预测不准的时间在一天天增加，就像昨日你本来听从播报员说的温度稍高而少穿了件内衬，结果下午差点就被寒流打败。
——好在乾青宗把他的外套给你披上。
不然肯定会感冒的吧。
目光从戴着口罩且使劲儿咳嗽了几声的数学老师的身上移开，你心里想着最近该是流感的高发期，学校里有些同学和老师都中招了，自己也应该小心点才行。毕竟再过几天就是秋日祭，你可还想拉着乾青宗和九井一好好去玩玩儿，而在秋日祭再往前一两天就是奥数竞赛。
奥数竞赛这种浪费脑细胞的「苦力活」，要是流感中招后严重到发烧、浑身无力只能在家躺平也就不提，但要是症状再轻上那么一点，也就头痛脑热、人发晕什么的，也不好意思说不去参加，可这样的状况下就算会的题也只怕不太会了吧？反正为了减少麻烦，你最近是有尽量防护好自己的。
不过自己也未必就会中招吧？
你心里估算着自己从小到大感冒的次数，想要以此来推断自己的抵抗力到底能不能行，结果一抬眼差点跟别班从后门出来的一位同学撞上。好在你俩都及时停下来，然后对视几秒，再互相表示歉意。等到对方离开后，你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九井一所在的班级。
因为有奥数竞赛这个目标，你跟九井一的关系一直都维持的很好，虽然不知道他的好感度到底多少，但你大约觉得应该算是很好的那种朋友了，毕竟总是利用午休的时间一起刷题，想要不好也很难。
而且你们中间还有乾青宗这个联系人。虽说他并没有奥数竞赛这档子麻烦事儿要一起来忙活，不过每天吃完便当后他也不会直接离开，只是在你和九井一为测试卷上最难的题而死掉一堆脑细胞的时候会随便看点漫画、打儿盹儿什么的来作陪。
总之你们的三人组发展的还是很稳定。
回想起刚才在教师办公室里老师说让带给九井一的话，你便干脆的在后门踮起脚来往里看。入目的先是一堆陌生人，等到视线开始移动，你这才慢慢锁定目标。
“咦…”与平日里就稍显懒散的乾青宗不一样，九井一大多时候都是显得更精神，而一般的课间他喜欢看些课外书，但今天他却趴在课桌上像是睡着了。明明教室内也算吵闹，但他把脑袋埋在臂弯里，睡得好像很安稳：“是昨晚没睡好么？”
你嘴里有些疑惑的嘟囔着，又想着那干脆午休的时候再跟他说事儿，但正准备回自己的教室，目光移开的同时却突然瞥见九井一课桌边不远的地方原本正在打闹的两个男孩子手中拿着的东西脱离了手心，然后就顺着抛物线砸到了九井一的脑袋上。
…等等，别把人砸傻了吧？
刚抬起来的脚立刻就收回来，你瞬间改变方向，径直走进了教室。此时原本很吵闹的教室已经安静了下来，大家都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吸引了，而那两个男孩子虽然最开始有些没反应过来，但随后两人都围到九井一的桌边，就想着等人抬头就干脆的道歉。
可问题是，被重重的砸了一下的人却完全没有反应。
那两个男孩子有些疑惑的对视一眼，然后有人走近了些，小声喊道：“九井？”
依旧没有反应。
原本就担心九井一那聪明的脑袋瓜被砸出问题的你正巧也走近了，看着没被叫醒的人你有些奇怪的想难道是睡得太沉，随即就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询问着：“阿一，你没事么？”
这下九井一从臂弯里发出一声极其细微的呓语，随后他便将脑袋侧放着，像是很费力的睁开眼睛来看着你。久久的，仿佛脑袋睡迷糊了，也好像是一时间思维都跟不上清醒的速度，最后他疑惑的喊出你的名字：“小鹿…？”
可你却发觉他有些奇怪。
细长的眼睛里没有正常的那种清醒，更何况算是白的脸颊此时都像是蒸过桑拿后一样红红的。你瞬间就意识到什么，立刻抬手去贴近他的脸，果然，很烫。
是发烧了。这个结论在脑袋里被定下来的瞬间，你都没来得及多想，也没跟身旁同样察觉到有问题的同学们说什么，只是直接上前就将人架起来，然后干脆的背上。
九井一算不得太重，至少比河田内保也要轻上些许，不过就算他再怎么重，此刻忧心朋友的你也肯定背的动。总之把人背上后，你直接给身旁的大家留下一句「去保健室」，就很干脆的跑了。
是的，跑。
在禁止奔跑的走廊里，你的速度比窗外阳光映照着渐斜的树影要快的多。而吸引了众多的瞩目，你却也压根什么都顾不上，下楼梯都是两阶并作一阶，蹦蹦跳跳的往下，结果因为某阶上被人洒了些水，你一时不察就脚一滑。
人在踩中什么东西摔倒的时候身体大多都会往后，而且摔倒的那一瞬间是极其快速的，根本就没有让人反应的余地。可偏偏你就是反应过来了，以极快的速度腾出一只手来拉住身旁的楼梯扶手，但怎么说背后还是背着个人，重心不稳，那不向后就只能向前。
噗通一声你跪在地上。
从膝盖上传来的疼痛让你几乎把牙咬碎，冷汗不自觉就冒出来沁湿了鬓角，但九井一压着你的重量和贴着你脖颈时带来的温度仿佛让你肾上腺飙升，很快就站了起来。虽说脚步还有些打颤，可还是尽量快速的往保健室去。
到达保健室时，是上课铃响后好几分钟了。
保健室老师不在，空荡荡的保健室内跟医院里同款的白色窗帘正在秋风下晃荡。你把九井一放到床上，替他脱鞋、盖好被子，等到做完这些，你又去翻箱倒柜的找到退烧药，拿上杯子守着接了热水，期间等水降温的同时你还用现有的水盆打水来打湿毛巾给他物理降温。
等到保健室老师回来时，看到的是正在给九井一换毛巾的你以及床头边那杯正冒着氤氲热气的开水和本该是放在药柜里一般人找不见的退烧药。而你见对方穿着白大褂也能猜出男人是保健室当值的老师，因为正担心九井一的状况所以也就没有多做表示，只是把毛巾搭上后才对男人严肃道：“打扰了。”
只是肚子痛去了趟厕所的保健室的值班老师林野训下意识点点头，随后他反应过来——
不是，他也就走了三分钟怎么这小姑娘啥家伙事儿都备齐了？
02.
你干脆翘掉了上午剩余的课。
因为平时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又因为翘课原因是担心、要照顾朋友，所以找过来的班主任听了你的请求后虽然觉得可以把九井一留给保健室的老师照料，但架不住你眼神太诚恳，只得应允。
不过下午的课不能翘掉。
你粗略估计下午前九井一也能够烧退，便也没有多说应了下来。课间乾青宗也匆匆来看过九井一，你估计他怕是刚下课就急着跑来，气喘吁吁的样子仿佛都有些呼吸困难，于是连忙起身让他坐，还去倒了杯水给他。
乾青宗一口气把水喝光，险些呛着。你赶紧上前替他顺了顺背，同时还道：“哪里那么急啦，要是怕一来一回的时间不够就午休的时候再过来嘛。阿一的烧我喂他吃了退烧药过后也应该退了些，所以应该……”
“怎么磕着膝盖了？”
但你的话没说完便被打断。因为你站着乾青宗又坐着的缘故，你两个淤青严重的膝盖便很清楚的落进了他的眼里。有些迟钝的反应过来，你方才想起之前在楼梯间那重重的一跪，只突然觉得好像膝盖又痛起来了，不过你当没事儿一样的笑笑：“只是之前下楼梯的时候不小心摔了，没事儿，一点也不……”
“很痛吧？”
那个「痛」字被指尖的温度挡在了嘴里，你有些诧异的看着乾青宗伸手轻轻触碰着自己的膝盖，仿佛是对待易碎的珍宝一般，那动作比夜空中皎洁的月亮更显轻柔，而下一刻，他抬眼，从紧蹙的眉头能够看出他的情绪——就如同是他克制的指尖一样带着隐忍。
和完全不加掩饰的心痛。
你仿佛被这样直白的目光刺痛，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只觉得自己当时应该再稳重一些也免了自己受苦和乾青宗这么担心。可就那样的状况下，你只觉得应该再快一点，就怕晚一步就把九井一烧成只会流着口水见人就笑的傻子了。
——虽然这几率小的可怜。
“对不起…”不知为何感觉气势都弱了三分，你小声的道歉，原本有目移的视线最终还是跟乾青宗对上。然后你又看见他眼里那几分无奈，仿佛是在说着你怎么是个小笨蛋做事毛毛躁躁的。
“你没做错什么，所以不用说对不起。”
乾青宗自然是心痛你的，但又舍不得见你露出这般好似受了委屈的表情，就像之前你在今牛若狭的怀抱里哭的眼红，他匆匆跑来瞧见的那一刻仿佛五脏六腑都要被气愤烧干，只想着把欺负你的家伙狠狠的揍一顿。
其实这种心情来得悄无声息，可发现的那一刻又好像已经存在已久。不用他往回细数，也根本就细数不了，因为那种仿佛被你牵走视线的感觉、那种你一笑就好像心被填满的感觉、你一委屈就觉得整个人被抓挠一样痛痒的感觉，好像随着九月的细雨，一点点渗透了他。
他觉得——
喜欢你不需要一个开始的时间，也不需要一个结束的预计。但是，在内心里这份人生初次也或许是最后一次的悸动存续的时间里，他想要定义你看向他的每一个眼神、说的每一句话。
就以「愉快」这种情绪。
因为你真的——真的，笑起来比谁都更好看，也比谁都更能让他心跳加速。
所以啊、
“笑笑吧。”
你喜欢漂亮的事物，也喜欢温柔的人。所以此刻凝视着乾青宗漂亮的脸和温柔的眼神，你觉得仿佛是细水轻轻拨开眼帘，柔柔的碧波泛起比春日更浪漫的波纹——你下意识的就弯起了眼角和嘴角。
乾青宗没有留太久，因为你怕上课迟到，就催促着让他先回教室。他乖乖的应好，离开时目光却又一次的望向你的膝盖，你知道他的担忧，便跟他保证会让保健室的值班老师给自己拿点活血散瘀的药。
他这才放心。
等瞧着那熟悉的身影远去，你又重新坐回床边。
九井一依旧很安静的睡着，只是相比之前脸不再那么红，黑色的额发也渐渐被汗水濡湿，你估计着他应该是开始退烧了。
守着人在保健室过完上午的最后一节课时，九井一整个人都已经是大汗后的状态，不仅头发湿了，枕头也是。烧退时会大汗，这你是知道的，可是在替他将脸上的汗擦掉后你又摸了摸额头，却觉得好像还是有些烫。
所以烧退了一半？
你有些拿不定，想着要不要拿体温计测一下，但又觉得这样很麻烦，最后盯着九井一看了几秒，你干脆把黏在他额头上的头发撩开，然后直接俯身下去。
有谁在摸着他的额头——烧退后渐渐转醒的九井一意识到这点费力的睁眼时，目光正巧接触到那双看过许多次的眼睛，而没等他反应过来发生什么的时候你的模样便在他眼里放大。
直到，额头相碰。
冰凉和温热相撞在一起带来的奇异感觉让九井一彻底清醒，等意识到你跟他的距离仅有几厘米就能鼻尖相碰时他的心跳都下意识加快，然而没等他作出其他的反应，原本正闭眼感受温度的你便在他的注视下睁开了眼睛。
九井一不止一次看过你的眼睛，就像是极其稀有的宝石一般，他觉得你笑起来时仿佛拨开云雾般清亮至极的目光总是会让人看呆，但那种眼神你却少有对他露出。更多的时候他总是瞧着你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乾青宗，然后他又会发现，自己所了解的那个总是懒散散的好友在那一刻就会像是将整个春日的落花铺进眼底，只为等待酝酿成独一无二的温柔来迎接你。
然而无论你们是用什么样的情绪在注视着对方，他好像都是个旁观者。哪怕你会跟他一起做测试卷、哪怕你也跟他一起吃便当、哪怕你也会对他笑，可好像，只要阿乾一出现，你总是会将目光偏过去。
所以他从未如同此刻一般这么完整而清晰的出现在你的面前。
母亲以前跟他说人的每个情绪变化的时刻都像数学题的答案一样可以有着最精准无比的定义，所以他想，有个词汇或许再适合不过现在的他。
是什么？
是「心动」。
03.
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是体育。
凉风习习的秋日，跑圈热身结束后，玩躲避球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如果是往日，你大约也会拉着乾青宗一起去玩玩儿，不过今天你想着还在保健室休息的九井一，倒也没有那个心思。
很明显乾青宗也是一样，那边大家都开始讨论分队问题，可他独自坐在树荫底下，光影明明暗暗的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好似是在发呆。不过转瞬他察觉到你的视线，看了过来。
你朝他比了个过来的手势。
躲避球开始前，你俩一起远离人群。操场足够宽阔，大家在那边，你们来到了这边，而在观察了一下周围其他班级的同学没有太注意你们后，你这才拉着乾青宗小声道：“青宗，我们翻墙出去吧。”
是陈述句。乾青宗有些疑惑的看着你，不明白为什么你会说这个，但瞧着你明亮又认真的眼睛，他倒也没有太在意这根本就是违反校规，要是被逮到了可是会被记大过请家长的问题，很干脆就答应。
顿时你笑眯了眼睛，露出像是猫儿一样高兴又略带得意的神情，而看着你眉梢里装满的欢喜，乾青宗觉着就是被记个大过请次家长也没什么。值了。但怎么说，如果能运气好没被逮住自然最好。
你俩打定了主意，便干脆悄咪咪的绕到学校的后墙。仔细观察周围没人，便开始出逃计划。说起来这是你第一次干这种「离经叛道」的事情，你觉得要是母亲和父亲知道了指不定得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毕竟怎么说？你可一直都是乖孩子的形象。
围墙不是很高，你俩合作倒也勉强能行，而等到翻出去后你便带着乾青宗快速的前往目的地。
其实你没说出来做什么，但乾青宗也没问，毕竟对他而言那些不重要，重要的只是你。而等到了地方，他方才知道你是要买吃的。
“请给我一份煮的最软的海鲜粥。”
粥店的老板看着你俩的校服，有些疑惑的回头看了看时间，等到确定现在的确是上课的时间，便又露出了了然的神情。收钱后快速的装好粥递给你，老板顺便拍了拍你俩的脑袋：“我以前也干过这种事哦。”说着他又凑近了些，“就跟我老婆一起。”
他用看过往的眼神着你们说起与妻子的往事，又从看青春的眼神注视着你们的离去。
回去的路上，你有些不知所谓的问：“刚才老板是什么意思？”
身旁的乾青宗从你手里拎过粥，又十分自然的去牵你的手。注意力还在刚才粥店老板的话里，你没太在意他的这般举动，甚至说在感受到他指尖的力度，反而有些下意识的反握回去。
乾青宗悄悄扬起嘴角。
“谁知道呢。”他这么说着，眼里却有着与你的迷茫截然不同的思绪，很明显他应该是懂了老板的话。不过他并不打算细说，只是问你：“这是给可可的？”
“嗯。”你点头：“中午的时候他不是没有吃便当吗？我想着他肯定饿了，而且刚才跑圈的时候又想起来以前我发烧吃不进东西的时候妈妈就会去那家店买海鲜粥给我。这粥，超好吃哦。”
乾青宗对着你月牙儿的眼睛嗯了一声，认真的目光却直白的表示他已经把你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喜好记在了心里。
回程你们走的更快，因为粥店离学校较远，如果时间卡的不好下课前是回不去的，而问题就是每节体育课结束前老师都会清点人数。
回去还是得翻墙。
依旧两人合作，可在下去的时候总是乾青宗先，因为他要在下面接着你，免得你不小心摔伤。你倒是也十足的信任他，没有丝毫犹豫的就跳下去。不算粗壮的臂膀一如之前出去时那般稳稳的接住了你，然而你刚从乾青宗的怀抱里探出头来，都还没来得及夸夸他，却突然听见了脚步声。
紧接着就有声音传来：“喂——你们两个，那个班的？！”
好运气没有一直持续，你俩被巡视的老师抓包了。
这一刻，你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乾青宗也是。但他不是怕被抓住后的记过和请家长，他只是想着你还在他的怀里。
——如果到时候说是他带头的话，你能不被记过吗？
脑袋里冒出这般想法的瞬间，乾青宗立刻又否决了。肯定不行，不管是谁带头，犯错了就是犯错了，你们都会受到处罚。
“青宗…”
巡视的老师越走越近，乾青宗混乱的思绪却在你的呼唤中被理清了。他迅速的镇定下来，然后在把你挡在身后的同时快速的脱下校服外套套在你的脑袋上，再来就是毫不犹豫的拉着你跑。
风和周围的景色都开始倒退，乾青宗脚步很坚定的在往前，而你本来有些没反应过来，但听着后面追过来的老师大喊的话也知道，这该是一场极限的「逃亡」。于是你顾不得膝盖的疼痛，只是费力的跟上身旁人的脚步，但还未跑出来时穿过的那片树林，你的体力就有些告急。
每一次从肺里挤压出来的空气都仿佛是刀子在割喉，甚至缺氧让你都开始眩晕，你不知道乾青宗是否也有这样的感受，只是胡乱的思考着要不还是认命。可下一秒，你就被抱了起来。
极限的分秒中，乾青宗察觉到你的状态，于是果断的选择自认为现下最好的办法——哪怕他其实也不剩多少力气。可他想，至少在累的站不起来之前，绝不能放开你的手。
“臭小子，我可看清楚了你的脸——！！”跑出树林的那一刻，秋季半下午便开始倾斜的太阳散发出暖光，身后警告多次的巡视老师终于变得有些气急败坏起来的大喊着。
可乾青宗不在乎，因为不管自己的脸被看的多清楚，只要你没事就是成功出逃。
人在濒临极限的时候，身体总会处于一种很微妙的状态中，不是难受，但也很难说是轻松的。乾青宗现在就是这样。但他觉得，自己现在很轻松，因为他能感受到你正紧紧抓着他胸前的衣服，也好像你略微有些颤抖，更重要的是，你和他的心跳，正在交融。
本该缺氧而变得迟钝的大脑此刻却异样的清醒，他突然很想问你怕吗，就像他上个星期陪着赤音看的那部剧里正在大逃亡的男女主那样——男主问女主怕吗，女主说怕，然后男主笑起来说他也有点怕。
但是怕又何妨？
就像男主后来又说人生短暂，但夕阳还未落幕。
「所以——
我们私奔吧，就在日落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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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私奔在日落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