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魂司》妖都某腐

2、二

　　萧潇也感觉气氛有些难为情，师父虽然疼爱他，但是长卢山上没有多少和他同龄的人，他以前也没有和谁这样亲近过，对这样突如其来的友谊他还不适应。
　　两人又胡乱闲扯了一些别的话，等太阳开始露出一点儿痕迹，就专注地看日出了。
　　说起来日出都是一样的，无非是先露一点金色或橙色或红色的弧边，然后圆球部分越露越多，越升越高，颜色越来越红，光芒越来越盛，温度越来越高。但是日出就是能给人以壮观的感觉，尤其是登高望远，无所遮拦的时候。
　　朝阳把两人的脸都照红了，萧潇突然说：“诶，这场景不就是你的名字嘛。”
　　曲初阳笑道：“没错，我就是在这个时辰出生的。”
　　看过了日出，两人就慢慢地走向云多长老的洞府。曲初阳一边带路，一边诱导：“萧潇，你看全九霄派你就跟我一个熟，修炼阴火的事，不如就让我来帮你吧，咱们肯定能默契配合。”
　　萧潇道：“我当然愿意选你，但是这个得师父和云多长老作主，他们说契合度越高越有利于修炼。”
　　“契合度除了看功法实力，还要看人的性情。咱们年纪这样相近，又很合得来，简直是一见如故，相见恨晚，这样修炼起来才会默契。”
　　萧潇微微点头，他也有这样的想法。
　　曲初阳很想让萧潇故意表现得和他们不契合，又怕萧潇觉得他搞阴谋，只好暗搓搓地上眼药：“那些师兄们整天埋头炼那些招式，是不可能带你看日出带你玩的，要是你和他们中的谁搭配上了，我真担心你要无聊死。”
　　萧潇却无所谓地挥了挥手，“没关系，那我就来找你玩。”
　　曲初阳：“……”

　　到了云多长老的洞府，其他人都来齐了。因为是曲初阳带着萧潇出去，所以青峰真人也只是稍稍说了一下，让萧潇不要随意乱跑。接着就开始做契合度的测试。
　　萧潇看着另外六位陌生的师兄，想到曲初阳刚刚说过的话，不由心里就起了抗拒。果然六人的灵力输送就凝滞不顺畅。曲初阳是最后一个测试的，萧潇一看到他对着自己笑，心里就轻松下来。最后的结果自然是曲初阳最合适。
　　六个被叫来的弟子有的淡然有的惋惜，毕竟身边有个可爱的小道友也是不错的，没有的话他们也没损失。
　　双修的人定下来了，但到底怎么个修法，在云多长老和青峰真人帮他们引入门后，还得萧潇和曲初阳自己去尝试摸索。萧潇于是搬去跟曲初阳一起住，青峰真人则是要回长卢山了。
　　曲初阳和萧潇送青峰真人出了山门。萧潇在那里眼泪汪汪地跟师父告别。
　　“你当自己还是三岁小孩啊，看都哭成什么样子了。”青峰真人嘴里说着这话，表情却是一片慈爱。从没出过门的孩子，一下子就要留在陌生的地方，他也很舍不得啊。
　　萧潇一边抽噎着抹眼泪，一边说道：“师父，我一定好好用功，早日炼成阴火，早日回长卢山。”
　　“好，好。”青峰真人应了，又把已经说过的话再叮嘱一遍，然后狠狠心，一转身走了。
　　萧潇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终于是默默地看着师父离开。
　　曲初阳其实心里很高兴，但萧潇哭得他不敢表露出来，看青峰真人也走远了，就揽住了人，轻轻安慰着。
　　在同龄人面前哭，萧潇多少还是有些难为情的，被抱了一会儿，也就渐渐止住了。
　　曲初阳放出小型飞舟，向萧潇伸出手，“咱们回去吧。”
　　萧潇握住他的手，上了小舟。
　　曲初阳为了让萧潇分散注意力，特意让小舟到别的地方绕了一圈，“这里是讲授堂，弟子们上课的地方”“这里是演武场，让弟子们比试的场地”“那一片是仙草园，看管园子的执事脸很黑，轻易不让人靠近”“这里是炼丹房，不过都是丹修弟子在练习，真正炼丹的地方不在这”“那边还有个灵兽场，不过九霄派没有驭兽功法，需要灵兽主要是向驭兽宗门购买，这个灵兽场很小”……
　　九霄派不愧是大陆第一大宗门，风景美，面积广，规模大，弟子多，实力强，设施好，部门完备。萧潇看得双眼圆溜溜，果然就把分离的悲伤抛到脑后了。等最后小舟在曲初阳的住所降落，萧潇已经和曲初阳又说又笑了。
　　曲初阳的住所比一般弟子要强些，但也算不上洞府，只是一个两进的小院子。本来他是和爷爷一起住的，但是过了十五岁，他就觉得自己长大了，非要闹着搬出来自己住。云多长老一向宠爱他，只好在不远处给他划了一座小院子。现在曲初阳很庆幸自己当初做了这个决定，这样他就可以和萧潇单独住了。
　　曲初阳带着萧潇进了门，一边走一边介绍，“外面这一进是待客厅和杂物间，还种了一点灵植，挖了口池塘养鱼，里面这一进是卧室、炼丹房、练功房。”把人带进卧室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卧室只有一间，但也分了内外间，以后就你睡里间，我睡外间。”
　　里间是正经的床，外间也有张不小的坐塌。
　　萧潇忙摆手，“我怎么能反客为主呢，还是我睡外间吧。”
　　其实曲初阳本意是要一起去里间的床上睡的，但是考虑到萧潇刚来，肯定不习惯，再加上他自己也怪不好意思的，所以就先顺着萧潇的意安排，反正来日方长。
　　萧潇看了一圈，觉得环境还不错，“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吗？”
　　“只有我一个人住，偶尔会有师兄弟来找我玩。”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在想着是不是让那些人以后别来了，要是惊扰到萧潇就不好了。
　　“嗯……没有小厨房吗？”
　　“我已经辟谷了……”曲初阳突然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地问，“萧潇，你是还没辟谷吗？”他已经想好了，如果萧潇还没有辟谷，他就去找炼丹的师叔伯讨些好丹药来，帮萧潇提升实力。
　　“我其实已经辟谷了，就是……”萧潇有些不好意思，“就是有时候会嘴馋。”
　　“小事情，我经常去山下城镇的，以后我每次都带糕点给你好不好，你喜欢吃糕点吗？或者你有想吃的东西，我去帮你买。”
　　萧潇更加不好意思了，到人家家里寄居，还要主人家帮自己跑腿买糕点，哪有这样的厚脸皮。“不不不，我就随便说说。”
　　曲初阳才不管是不是随便说说，他已经把这一点记在心里的小本本上了。接着又忙着收拾坐塌，搬出一套新的被褥枕头铺好，还在坐塌前面竖了块屏风，增加这个空间的隐蔽感。
　　做完这些，天早就黑了。萧潇坐在坐塌上，摸着质量很好的蚕丝被，心里对曲初阳很是感激。明明只比自己大一岁，待人接物却那么周全细致，让人如沐春风。萧潇于是把曲初阳当成了亲切的小哥哥，决定要好好向这个好榜样学习。
　　曲初阳不知道萧潇是这样看他，他躺在自己的床上，想着那个人就睡在离自己只有一两丈远的地方，心里就兴奋难安，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翻到半夜，偷偷爬起来看人，萧潇早已熟睡了。垫着脚走到坐塌旁边，看着萧潇恬静的睡颜，看了许久，心情也终于跟着静下来，有种淡淡的满足感充盈。再回到床上，便很快入眠了。
　　第二天早上，曲初阳一醒来，就跑出来看坐塌。坐塌上哪里还有人影，只剩叠得整整齐齐的被褥。他忙又跑出房门来，就看到萧潇正在院子里练慢拳。慢拳是大陆上流行的基础体术，没什么杀伤力，作用是锻炼吐息节奏，体悟自然运行之理。
　　萧潇打完一套慢拳，发现曲初阳站在房门口看他，笑道：“初阳师兄，你怎地起得这样晚？莫非是昨日为看日出起得太早了？”
　　曲初阳当然不会说自己前夜根本没睡，转移话题道：“这慢拳你练得流畅，每日都会打一套吗？”
　　“对。师父说我天赋一般，基础的东西就得练扎实些，厚积薄发。”
　　“你哪里就天赋一般，能够修炼阴火的体质，这分明是万中无一的天赋。”
　　萧潇已经迫不及待要开始修炼了，拉着人进屋，“你快点收拾好，我们来开始摸索。”
　　曲初阳本来就喜欢琢磨新招式，还自创了一些剑招，虽然那些剑招在云多长老看来就是花架子而已。协助萧潇修炼阴火，一方面是为了萧潇，另一方面其实也贴合他的兴趣。
　　两人进了练功房，在八卦台上相对而坐。
　　曲初阳道：“先试试手掌相抵吧。”萧潇自然没有意见。曲初阳感受着另一双手的柔软和温暖，心里着实激荡了一下，灵力传递都不顺畅了。还是在萧潇疑惑的目光下，赶紧收敛了心思，才渐渐稳定。
　　来自曲初阳的灵力，带着九霄派独有的质感，从手掌相接处流入萧潇的手臂，经过五脏、丹田、双腿，又回流到手臂，传递回曲初阳身上，犹如血液循环。在这个循环中，灵力并没有进入萧潇的灵台，却能通过冲击四肢百骸和丹田，在灵台中造成一种气息，而这气息，就可以孕养阴火。
　　练了一个时辰，两人停下来休息，并探讨这种修炼之法的原理，它与目前大陆的修炼原理迥异，说不定可以摸索出一条全新的修炼之路。
　　萧潇笑道：“初阳师兄你真敢想，大陆的历史这样悠久，要真有别的修炼方法，早就被人发现了。”
　　曲初阳不赞同：“以前也没有人可以修炼阴火，可是现在就是有了。以前没有人研究出新的修炼方法，现在说不定就有了呢。要是咱们弄明白了，那咱们就大大地出名啦。”
　　萧潇笑着摆摆手：“我可没有那么大的心，我只要练出阴火，然后给长卢山打造些好的兵器，就非常满足了。”
　　曲初阳虽然心底不认可萧潇的想法，但是他被爱慕之情蒙了心，只觉得萧潇说什么都是好的，这样淡泊名利、心思纯净的萧潇太值得珍惜了。
　　摸索全新的修炼之路当然是很困难的，不去提它。单是摸索阴火的修炼，都够这两个缺少经验的少年抓瞎了。就一个灵力传递姿势的问题，他们就进行了反复比较，手掌相抵、手掌抵背、背靠背，他们甚至还试了隔空传输、拥抱传输，练了三天还是糊糊涂涂没有明确方向。曲初阳就以散散心、换换思维的理由，带着萧潇去山下城镇逛了一圈，然后收获了一对小面人。